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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大雨掀翻了廖国公这个老狐狸的计划,以苏宇哲被人暗杀作为最后的落幕,他本想除掉挡在韩子婿面前的这座大山,却硬生生的被宇文翊给保下来了。
自然他心里清楚的很,此事全然都是苏宇哲的错,他既然可以为了自己的私利,枉顾韩王府的利益,这种人死不足惜。这吴定山好像一根刺一样梗在廖国公的喉咙,吞不下吐不出。
“这苏宇哲死的好,若是活着我定然要他比死还难受!”廖国公的心里恨的牙痒痒。
“你可知是谁在吴定山的手里救了顾凡双?”韩子婿端起手中的茶,递到廖国公的手上。
老头子歪着脑袋看了他一眼,轻咳了一声,“还不是那宇文翊!”
“父亲可能不知道,救他的人是东方钰啊!”
廖国公瞪大了眼睛看着韩子婿,一瞬间他嘴角竟微微一笑,“那可好,既然有了他的消息就找他回来便是,按时间你和他的孩子应该出生了才是。”
韩子婿轻声道,“我正安排人去寻了,我只想说……我和那东方钰的事儿,父亲还是不要在插手了,你明知我心里有他,为何要为难他呢?”
“傻孩子,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你明知他是青帮的人,你当初娶他也不过是想笼络青帮的势力来稳住吴定山那伙人,这样才好方便你我把兵器运到各国,为了他日你我起势做准备,怎么如今你却又说心里有他呢?”
“我只是不想在利用他,这么多年他是一个让我觉得心动的人。”
“你最好想清楚,成大事儿者要放下的就是感情,你可以有很多喜欢的人,他们只是一个物件,但是决不能成为你的绊脚石!那萧谨瑜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一个张翼遥毁了他的帝王梦,前车之鉴啊!”廖国公的苦口婆心说道。
“儿子明白,儿子绝不会让这种事儿发生的。我是东秦太子的骨血,我要更重要的事儿去做。”
廖国公心里明白,这么多年韩王虽不是他亲生的,可是却是他一手带大的,他心里想的他最清楚不过了。
“算你还有为人子的良知,为了你死去的父亲你要夺回那本该属于他的一切,这东秦的天下本来就是你的,若是当年宇文砚太子不死,他便是如今的东秦储君,这天下你还用的着去和宇文翊争吗?”
韩子婿点点头,当年的仇他不能忘,也不敢忘,父君临死前他还太小,她只记得母妃服毒死在自己的面前,所有太子府里的宫人都死在了宇文老贼的剑下,上官谨在殿前斩杀了他的父君,这么多年他不敢忘,他一直以被老韩王偷偷养在韩王府里,世袭其爵位,一直都在卑微的活着,就是为了等待复仇的时机,他绝不会为了任何一个人放弃争夺帝位,他说过他要报仇,那些和废太子有关的人都要死。
“那老狐狸老了,我在军机处里安插的人很快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将你召回京基,到那时你要做的唯一一件事儿就是娶到宇文琦,辅佐她成为真正的女帝,她日待宇文琦登基我便用计让她将皇位禅让与你,到那时东秦就又是你的天下了。”
“可即便回了京基我一人……”
“放心……为父已经帮你想好了对策,很快大梁就会来东秦求和,他们派来的质子一定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父亲,如今沿城的百姓已经拿到粮食了,各村开始修建堤坝来防止来年水患,你猜宇文翊下一步会做什么?”
廖国公看了一眼韩子婿,轻声道:“你个小鬼头,宇文翊确实有心离开这东秦和他养的顾凡双游历山水,只可惜他想未必君上也是这么想的。”
“我觉得那顾凡双也并非是能安于居室之人,他有心将宇文翊送上这东秦的皇座之上。”说到这韩子婿双眼竟隐含了一丝担忧,他深知这顾凡双的本事,若是他真的有心去辅佐宇文翊,那么对于韩子婿来说,将是一个最大的敌人。
“你怕?”
“我怎么会怕,不过是一个略有手段的男子,我有什么好怕的。”
廖国公哈哈大笑,“知道怕就好,居安思危……你就当顾凡双是上天用来历练你的,宇文翊是被爱冲昏了头,可是顾凡双却没有,他清醒的很,他知道自己要什么。”
“大殿下你真的要走吗?我们应该一起回京复命啊!”十二月拦下宇文翊道。
这一大早他们就在收拾东西,颇有些逃命的感觉,宇文翊甚至不待顾凡双的伤好,就急匆匆的要离开沿城。
“复命之事你办妥就好,此事已了,我要带顾凡双离开,如今我们还没有身居朝堂,这凡双就数次有性命之忧,若是真回了东秦……不行!”
“大殿下,若是你不回去,这东秦的天下一定会被宇文琦拿去的,你甘心吗?”十二月不肯放弃继续劝道。
“甘心啊……这破天下要了何用,你们赶紧上表拥护宇文琦继任女帝,反正也是早晚玩完的。”顾凡双冷言冷语道。
宇文翊回头看了他一眼,轻声道:“凡双说的既是,事实是如此话却不能乱说,免得隔墙有耳。”他摸了着顾凡双红扑扑的小脸,顿时皱着眉头道,“你的脸怎么这么烫?”
“是有点热,我还有点晕!没事,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别在这耽搁了!”
顾凡双假意拉着宇文翊往外走,可暗地里却给十二月使了一个眼神,十二月赶忙拉着他道,“顾公子病了就好好歇着不能乱动的,待病好了在走才是。”
“我是不打紧,只是有点看不清东西。既然大殿下想早点离开,我们还是快点走才是。”
他们这二人一唱一和到是有板有眼,宇文翊伸手一挥,“都听凡双的,出了城肯定能找到更好的大夫。”宇文翊急不可待的拉着顾凡双就往外走,“赶紧给我备马车。”
顾凡双眼见这个招数不行便又道,“我脚疼,可能昨儿把脚崴了!疼死我了!”
“你昨儿崴的脚,今儿才疼,听话先疼一会。”
“宇文翊你当真想要离开东秦再也不回来了?”顾凡双站定问道,此番他要清清楚楚的知道宇文翊到底在躲什么?
“不回来了,此生都不回了,你要知道我那父君心机很深,这帝王之位要争要夺,必然要流血,要付出代价,原是我一人怕什么,生死都是我一个,现如今我有你,你就是第一,无论如何我都要把你放在第一位,旁的我无暇去顾忌。”
宇文翊拉着顾凡双的手,心里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家、国、天下,沿城如何,东秦如何,这些他都清楚,可是没了宇文翊天下就是如此,难道有了他宇文翊就不同了吗?
“你可知东秦的十万大军是因为而亡的?”
宇文翊听顾凡双这么一说,忙道:“那是误会,一切都是有人故意从中作梗在陷害你,我始终不相信那十万大军是被你毒杀的。”
“好,即便那是误会,就当我欠了你们东秦的,我不要背着你们东秦的骂名活着,我会睡不安稳,吃不下饭。”顾凡双睫毛轻轻的颤抖,嘴唇抿起。
“时间会冲淡一切,离开之后你会忘了他们的,好好和我在一起就当是在偿还你欠东秦的债了。”
宇文翊知道自己很自私,他没有信心可以让顾凡双安稳的生活在东秦,一旦回到京基所要面对的除了夺嫡之争,还有担心顾凡双若是恢复了记忆,他会不会因为萧谨奕死在东秦而离自己而去。这一切他不敢去想,他承认自己胆小,他只求能和顾凡双白头偕老,只是这些他都不能说。
也许旁的人会说宇文翊爱一个人的方式不够勇敢,可是只有我知道,他的爱是最安全、最小心翼翼的。爱一个人有时不只是为他披荆斩棘,而是给他一个安稳。
顾凡双摇了摇头,“你知道吗,我做梦的时候总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要活着即便生不如死也要活着,活着就有希望。那吃人谷流民就是如此啊……他们苦守着这片土地不舍离去,他们没有指望谁,他们靠的就是自己,如今我也想靠自己睡一个安稳觉,我不想梦里都被人撕成碎片。”
宇文翊诧异的看着顾凡双,他从未与自己说过这些,可想这些日子他过的有多难,很多年后当宇文翊回忆起时,仍旧感叹当时的凡双美的夺目。其实他不知道如果当初他不是故意要以萧谨奕摸样引诱顾凡双,他便不会有琴台之下痛失所爱的撕心裂肺,如果当初最后一仗时没有丝毫的犹豫便随他赴死,今日也就不会有着空空一枕黄粱的美梦。
一个大梁的郡王,却如今有国归不得,本来锦衣玉食却只能窝在东秦东躲西藏,可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放弃,也从不后退。
宇文翊的脑子忽然清醒了,也许保护顾凡双最好的方式不是躲避,而是主动出击,萧谨奕的生死也好,当初十万大军被毒杀难道这一切都不该给顾凡双一个交代吗?事情总要查清,决不能让自己所爱背负天下的骂名。
“凡双,我要你应我,不管将来回到东秦发生什么你都不许离开我,即便我做了大错之事,你可以恨我,甚至可以潜伏在我身边杀我,但我希望你答应我,无论如何不许离开!”
顾凡双点点头,“我答应你,我顾凡双从不许诺,但是言出必行,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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