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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甘心的人也多, 太妃您难道忘了有一年, 有个叫小石榴还是什么的,也是不甘心,跑来太妃您面前, 说了次妃许多的坏话。”
“记得!”宋嬷嬷的提醒只换来太妃淡淡点头:“次妃不管怎样不讨我喜欢,她也是世子的娘, 在这府里,连这点都不明白的人,还做什么奴婢呢?”
“是,太妃您说的对。您瞧, 既然有小石榴这样不甘心的,那琥珀不甘心也就平常了。”宋嬷嬷恭敬说着, 太妃点了点头:“说的是, 当初小石榴还说, 次妃对大郡主不好,可是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些都不用她来提醒,我就知道了。”
“这府里有什么事儿能瞒过您老人家?”宋嬷嬷适当地吹捧一句, 太妃又笑了:“那个琥珀,世子妃也太心慈手软了,竟还要放回去,若照我的意思, 只用比照旧例, 打死算了。”
宋嬷嬷仿佛又听到小石榴那不甘心的哭喊:“太妃, 不是奴婢的错,您为什么要打死奴婢?奴婢不服,不服!”
接着就是报数的声音,一十二十,三十,直到最后,宋嬷嬷也不记得把小石榴打死用了多少板子,只记得最后内侍上前来回说已经死了,太妃淡淡的语气,和她家人说,就说她暴毙而亡,赏五十两银子吧。
穷人家陡然得了五十两银子的大财,又得的小石榴所有积攒的衣饰,自然不再去追究小石榴到底怎么没的,还要叩谢太妃的恩典。
恩典?宋嬷嬷觉得自己想的太多了,忙对太妃道:“世子妃有世子妃的想法呢,再说琥珀也说,是世子妃想要折磨她,才不打死她。”
“这样的奴才,敢说这样的话,就该送出去好好地受几年苦。”太妃听完就皱眉,宋嬷嬷急忙应是,太妃又吩咐了一句:“你告诉琥珀家人,琥珀在王府这几年受用的也够了,若要给她择婿,只挑那彩礼给的高的就是。”
宋嬷嬷不由吸了一口冷气,彩礼给的高的,只怕就是富人家想纳妾才舍得给大注彩礼。这要做了富人家的妾,不过就是另一个王府后院,不,远不如王府后院。王府怎么说也要讲礼节,还要做的很好看。失宠的姬妾在王府也是有吃有住有月钱,每年的年例也不会少。
那些乡下土财主的失宠姬妾就不一样了,也许缺吃少穿,也许还要充作下人一样使用。
太妃没有得到宋嬷嬷的回答,眉头已经皱起:“怎么,你这会儿觉得不对劲,要对她心慈手软?”
“小的并没这个意思,只是在想,世子妃会不会明白太妃的苦心。”宋嬷嬷的话让太妃眉头皱的更紧:“算了,不说这事儿了,世子妃啊,怎么就被王妃给带坏了。想那么明白做什么?不过就是主人永远是主人,下人永远是下人。”
“是,恩威并施,这是您说过的。”宋嬷嬷对太妃表示赞同,太妃勉强一笑:“我乏了,要歇着了,等明儿你好好地和世子妃说说。让她不要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这会儿连累了世子挨打,下一回还不晓得还有什么事儿呢。”
宋嬷嬷应是,吩咐丫鬟们服侍太妃躺下,自己也就退出屋子,往吴桃那边行去。
吴桃这一觉睡的并不好,不断地做梦,梦都是支离破碎的,有王妃的叹息,有琥珀的喊声,还有次妃的大笑,种种加在一起,让吴桃的眉皱的越来越紧,甚至于惊慌地抓住了孟若愚的手。孟若愚被吴桃的惊慌给惊醒了,伸手抚摸她的脸:“小桃子,小桃子,你在想什么?”
吴桃睁开眼,看着熟悉的床帐和身边人,轻叹一声这才靠向孟若愚:“我做了梦,梦见了许多支离破碎的事情。甚至还梦见太妃在那说,我想的一切都是错的,王府就是这样。”
“难怪你总在喊叫,却喊不出来。”孟若愚伸手摸了吴桃额头一把,感觉到吴桃的额头全都是汗,不由亲了亲她柔声道:“好了,现在已经不是梦中了,你继续睡。”
“这会儿我睡不着了。”吴桃偎依进孟若愚的怀中,孟若愚却发出一声轻喊,吴桃这才直起身:“对不住,我忘了你身上还有伤。”
“前面还没受伤,不过是牵动了后背的伤口。”孟若愚翻一个身,趴在床上对吴桃一脸委屈地说。
吴桃不由伸手抚摸他的脸:“对不住,都是我连累了你。”
“你我是夫妻,这会儿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再说了,若不是你成了世子妃,也不会被琥珀这样掐了一回。这要算起来,难道又是我连累你?”孟若愚的话让吴桃笑了:“是啊,我不该想的太多。”
“我们做夫妻,就要不能互相隐瞒。”孟若愚伸手一拉,吴桃也顺势趴在那,看着孟若愚的眼,吴桃伸手抚摸他的眉,他的眼:“天下怎么会有你这样好的人呢?出身高贵也就算了,为人还这样好。”
“这是当然了,不然你也不会喜欢上我,是不是?”孟若愚毫不客气地照单全收。吴桃勾唇一笑,孟若愚顺势握住她的手:“其实若不是你,我也不会变的这么好。我有时候想,若我娶的世子妃是另外一个人,她就和我娘一样,只知道趋奉、谄媚,或许祖母也好,我娘也罢,都会很喜欢这样的人。可我或许就会活的像爹爹一样。”
沉醉于酒、美色带来的欢愉之中,自己欺骗自己,然后还要告诉自己没有错。这样的一生,看在衣食无着的人眼中,似乎也没什么不好,但对孟若愚来说,这样的一生,似乎也很没意思。大智若愚,自己总不能辜负了这个名字。
吴桃看着丈夫的眼,又靠近他一些:“那我们要互相夸对方,夸到什么时候?”
“夸到我们都很老。”孟若愚不客气的说,吴桃抿唇微笑,闭上眼发出满足的叹息。
“琥珀不会明白的,所以她疯了。”孟若愚说的话并没让吴桃睁开眼,但她已经明白丈夫话中的意思,所以吴桃没有睁开眼,只是在那微微点头。
“或许祖母和娘,爹爹也不会明白,但我不会后悔。”孟若愚如同发誓样的说,吴桃睁开眼,看着丈夫的眼全是柔情:“那我就随你胡闹,下次王爷要再打你,你要记得让内侍来告诉我,要打一起打,千万不能少打了一个。”
吴桃的话让孟若愚噗嗤一声笑出来,两人四目相视,眼中都是浓浓笑意。别人不明白,不理解又如何,只要彼此明白理解就好。
阳光洒在整个屋内,因着昨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吴桃吩咐下人不用一早过来服侍,这样慵懒地躺着说话,似乎从来都没有过。吴桃不由轻吻丈夫的眼一下,就坐起身要穿衣衫:“你好好地歇着,我还要去给太妃次妃请安。”
“你不能用要照顾我,没法过去请安来推脱吗?”孟若愚趴在床上看着吴桃,阳光照在他脸上,让他显得有那么一点点可怜。吴桃伸手摸一下他的脸:“乖啊,我是做媳妇的,和你这个做世子的还是不一样。”
吴桃抬头时候,孟若愚看到她脖子下的掐痕,用胳膊撑着自己伸手去摸她的掐痕:“这个要怎么说?”
经过了一夜,吴桃的脖子已经没那么疼了,要不是孟若愚提醒她还想不起来,于是吴桃伸手抚摸这掐痕,眉头皱了皱:“只能穿衣服遮上了,再用粉遮一遮。”
“祖母会看出来的。”孟若愚说的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吴桃拍他一下:“所以我要用话来打消祖母的疑惑啊,你别说话了,好好躺着。”
好好躺着,孟若愚躺下,熙红已经带着丫鬟内侍们走进屋内来服侍,经过了昨晚的事,丫鬟们都有些战战兢兢,内侍们也没好到哪里去。
特别当听到吴桃吩咐用粉盖住脖子上掐痕的时候,熙红的手颤抖着差点没把粉扑子给掉在地上。
“你们别担心,就算太妃发现,我也要保住你们。”吴桃明白下人们的恐慌因何而来,皱眉吩咐了一句,熙红急忙跪下:“奴婢,奴婢不过是……”
“没什么不过,起来吧。”吴桃轻声吩咐了一句,熙红这才重新为吴桃上了妆,衣领很高,粉又打在脖子上,那掐痕虽然能看出一点点,但要很仔细地看才能看出来。
吴桃满意地点头,带着人要去给太妃请安,王府内的人和往常一样,照常忙碌,似乎昨天的世子挨打毫不影响他们的生活。
这个王府,缺了谁都是一样的,会有规矩,会有礼仪,所有的人都依规矩礼仪而行,不用去想这些规矩礼仪因何而设,只需要照着行就可以了。
吴桃一路行来,所见都如此,不由轻叹一声,所以王妃才会说,都是可怜人吧。然而在次妃看来,王妃才是真的可怜人。也不知道次妃有没有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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