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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木庄六带着一脸劫后余生的屈辱和庆幸,死命的驱使着胯下的战马,在绿油油的麦田上奔驰。
虽然此战暂时逃过性命,然而在战后有何面目,去面对西京丸号上面的那些将军?
只是想想,铃木庄六就又羞又愁的几欲发狂。
只有这在风中的任意驰骋,才能稍微减轻一些压在他心中的那块巨石的重量。
这些该死的清军,什么时候变得竟然是如此的野蛮强悍?
不是说他们都是一群拖着猪尾巴,混吃等死的废物么!
这样残暴的军队假如还是一群‘废物’,那么帝国军队又算得上什么。——废物的手下败将?
废物中的废物?
铃木庄六在战马的颠簸里,满肚子的咒骂和愤恨。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吃惊的看到,在前方近两百米远的麦苗田里,居然傻不拉唧的站着两群抗倭军士兵。
这些士兵的人数大约有三十来人,虽然手里都拿着步枪,却不是举枪排成射击线,也不知道逃跑。
就像两群无助的绵羊一般,悲哀的等着狼群的降临。
“八嘎,好一群大肥羊!”
铃木庄六脸上露出狂喜的颜色,只要能全歼这群清军,也算是扳回来了一局,就有脸面直接南撤到冰带,和那里的部队合兵。
然后联军再一起猛击唐河口,逐梯次打垮所有的清军。
复血仇!
而不用像现在这样,不得不硬着头皮,率领着一群已经胆寒了的骑兵,独军冒险去冲击唐河口的清军阵线。
“出刀,出刀,斩杀他们!”
铃木庄六兴奋的大吼着下令,“刺啦”一把抽出挂在战马上的战刀,指向前方站在绿油油的麦田里面的抗倭军士兵。
“殺す!”
这些跟随铃木庄六一路慌乱西逃的日军骑兵,此时都看到了前方麦田里面的那群抗倭军士兵。
听到了铃木庄六的命令,均是满脸狞笑的大吼着抽出战马上的战刀。
所有刚才逃过一劫的日军骑兵士兵们,在心里面此时都充满了羞辱和惊惧,他们要用战刀狠狠的砍下这群抗倭军士兵的头颅,用热血来浇灌抚慰他们害怕的心灵。
“轰隆隆——”
骑兵冲击群在金色阳光的剪影下,高高举起168雪亮战刀,马蹄轰溅,扑向抗倭军。
“真是不知死活!”
津门旅2团2营副营长毕可山的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沉声下令:“后面的辅助兵搬开稻草掩护,机枪手准备射击,前面的士兵,持枪等待命令;放他们到50米再打!”
“是!”
前面二十八名抗倭军士兵齐声大吼,笔直站立着双手竖握步枪,眼睛毫无畏惧的盯着快速逼近的日军骑兵。
而后面的两个机枪手,则是双手稳稳的握着格林炮,旁边的辅助兵连忙清除堆在格林炮上面的稻草。
“殺す!”
在冲到距离抗倭军士兵大约六十余米的时候,铃木庄六大吼着高高扬起手里的战刀,双腿蹬直,屁股离开马背,已经完全的站立在战马上面。
风声猎猎,吹动马鬃如旗。
他要一刀剁掉一颗大好头颅,以抒心中块垒!
“左右让开——”
就在这个时候,毕可山也是全力大吼着下达命令:“格林炮,射击!”
几乎在一刹那的时间里,所有前面挡着的士兵都是快速的朝着两边闪开,留出两个近三米宽的无障碍视野带。
露出两挺格林炮的峥嵘。
从东面射过来的太阳,热烈的照射在这两挺全金属构件的现代杀人机器的身上,反射出团团夺目的光芒。
在刹那间,就亮瞎了所有日军骑兵的双眼!
“グリム砲!グリム砲!”——(机关炮)
铃木庄六猛然瞳孔大张,扯着嗓子惊恐大嚷。
在胆裂欲死之时,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些清军敢有这么‘傻大胆’,就那么站着等着骑兵的冲击。
明明是自己是一头自动送上门挨宰的蠢猪,居然还嘲笑奸诈的猎人愚蠢?
同时他也想明白了,为什么清军步兵之前敢出兵冲击中路,原来在那个时候,就在给自己的骑兵下饵!
不过自己幸运的躲过了上一次,这一次居然又傻比比的原路绕了回来,依然掉进了这个洞里。
惊骇欲死的铃木庄六,下意识的左手猛拉马缰,想要逼停战马,同时嘴里面用尽所有的力气大吼:“避开——”
“聿!”
胯下战马猛然前蹄高高翘起,屁股离开战马马背的铃木庄六,随即变色的被狠狠甩下战马。
“哒哒哒哒哒——”
就在这时,前方的两挺格林炮猛然爆响,枪口喷射出长长的火舌,吐出两道交错的金色长镰,‘斩’向东面50米处的日军骑兵突击战马集群。
“噗噗噗噗——”
“啊!”
“聿——”
格林炮子弹巨大的动能,顿时把还在半空中的铃木庄六,击打成一堆漫撒的肉片。
一枚金色的狭长弹丸,箭鱼一般轻盈钻进他的脑壳,然后将他的脑袋狠狠打暴,红红白白炸起一大片。
而他骑着的这批矮小东洋马,也被打得仰腹倒飞,血肉肠子内脏纷飞的溅射中,也被暴肆的分拆成血淋淋的团团肉段。
“八嘎!啊——”
“聿——”
“退让,退——,啊!”
“哒哒哒哒哒——”
在暴戾的金属弹流之中,前方50米处被格林炮的子弹打得一片血雾狼藉,所有的冲击马群都是人仰马翻间,寸步不得前进!
而后面收不住马势的战马,依然在重重的撞进那片血雨之中,被高速的子弹各个瞬间撕裂,发出惨厉的嘶嚎。
“哒哒哒哒哒——”
而从罗华飞哨借调的机枪手刘春生,赵怀志两人,都是一脸古今无波的冰冷,左手掌柄缓缓移动调节着火力的打击范围,右手稳稳的转动着击发转轮。
“哒哒——,咔!”
“——,咔!”
几乎在先后之间,两挺格林炮打完了一箱弹链。
轰鸣的战场上,陡然一静。
前方50米处阻杀带的血肉抛洒撕裂,也随即停止。
血雾渐散,在那道近三十余米宽的死亡线上,此时堆满了日军士兵和战马的残破尸体。
碎肉,烂骨,支离破碎的残骸,红红白白的肌肉,层层涌出的血沫,死死的堆积了一大片。
让人看得头皮发麻,犹如恶鬼地狱。
“聿——”
“救命,救我!”
“痛啊!”
一些将死未死的日军士兵,躺在血肉堆里面,徒劳而无力的挣扎着。
“哇——”
一个抗倭军士兵实在忍受不住胃里的翻涌,一口把凌晨垫肚子的窝头稀粥都喷了出来。
“呃——”
他这一吐,剩下的抗倭军士兵们,也都忍不住弯腰狂吐起来。
“啊——”
而剩下的,在肉堆后面侥幸未死的三十几个日军骑兵,此时都是完全吓破了胆子。
在梦游般的癔症被抗倭军士兵的呕吐声惊醒了以后,一个个都跟见鬼了一般的大叫大嚷着,调转马头慌不择路的四散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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