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似浮屠情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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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屹行双腿交叠，一只手搭放在安在暖身后的沙发上，虚虚地环着她，脸上一拍闲散的表情，悠悠地开口说道。
    “打了我，他就更找不到他的那个妞儿了。”
    安在暖顿时感觉好气又好笑，忍不住伸手推了他一把，“燕大哥有你这样的兄弟，真不知道是他的福气还是倒霉？”
    男人笑。
    “当然是福气。如果没有我，他哪儿来的那个妞儿？”
    安在暖：“......”
    楼上，燕珏一步三台阶地上了楼梯，又飞快地拐进了走廊，身形敏捷地，从走廊第一个房间开始，到最后一个房间。
    一个一个踢开，查看，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燕珏只觉得一股股烦躁窒闷的情绪在胸腔里飞快游走，最后一抬手，狠狠地捶在了身前的墙壁上。
    再侧身，他从雕花的栏杆处往下看，正瞧见霍屹行和安在暖夫妻两个相拥着窝在沙发上，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
    像是他的到来，完全不存在一般。
    燕珏的心里一瞬间怒火中烧，转身气势汹汹就往楼下冲。
    多年的兄弟，这一刻，他比谁都清楚，予莜莜的消失，跟楼下那个一本正经看电视的霍屹行，绝对脱不了关系。
    但他更明白。
    如果霍屹行下定了决心不让他知道，他想要从他嘴里得到答案，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走到一楼，他隐约听到不远处的儿童房里传来念念兴奋的声音，脚步忽然就停了。
    燕珏皱眉，脑子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脚步一转，朝着儿童房大步走了过去。
    身后，安在暖这才敢放心地转头看了一眼，忍不住问身边的男人。
    “二哥，你说念念会不会出卖我们？”
    霍屹行也同样眯着眼睛，看着燕珏消失的方向，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笃定地说道。
    “他是我的儿子，没那么容易被糖衣炮弹收买，他知道如何取舍。”
    燕珏推开门，房间里欢呼雀跃的念念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冲过来一把扑到了燕珏的怀里，响亮地喊了一声。
    “燕爸爸——”
    燕珏弯腰蹲下去，将孩子小小的身体抱在怀里，又迅速地举了起来，在半空中迅速转了个圈圈。
    念念顿时“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玩闹了一番，燕珏将念念放在地上，又被小家伙拉着去看自己的积木成果，“燕爸爸你看，我把房子堆好了哦。”
    燕珏笑笑，抬手揉了揉他的头，低声夸他，“念念真棒！”
    顿了顿，燕珏又主动跟他说道。
    “等着周末，燕爸爸办完自己自己的事情，就带你去看真正巨型的积木，好不好？”
    “好呀好呀！”
    念念开心的不行，扑过来抱住燕珏的脸颊亲了又亲，“燕爸爸我爱你。”
    “爸爸也爱你。但是......”
    燕珏忽然抱住念念，装作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对念念说道。
    “念念，燕爸爸在找你小姑姑，就是悠悠。如果我一直找不到她，就会很伤心的。燕爸爸如果很伤心，可能就会忘记带你出去玩儿了。”
    念念瞪大了眼睛，“那要怎么办？”
    燕珏立刻回答说。
    “很简单的，你只要告诉燕爸爸，这几天，你在家里，有没有见到过你悠悠姑姑。或者，有听你爸爸妈妈提起她，都可以。”
    念念眨巴着乌黑明亮的大眼睛，静静地看着燕珏，嘴巴张了张，终于说到。
    “没有哦。念念没有见过小姑姑，燕爸爸，你把小姑姑弄丢了吗？”
    念念一脸无辜地质问着。
    事实上，这些话和反应，哪儿是一个五岁天真的孩子会有的。不过都是，霍屹行事先教好的。
    狡猾如同霍屹行，又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做的事情，出现一丝丝的差错呢？
    燕珏颓败下来，抬手摸摸念念的脑袋，低声说了句，“那你好好玩儿，我去找你爸爸。”转身就带上门走了出来。
    但没有证据，燕珏到底只有气闷的份儿，抿着唇看着沙发上的霍屹行，认真地开口。
    “阿行，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们是兄弟，你是了解我的。现在我就可以告诉你，我对予莜莜，是认真的。”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了句。
    “像你当年对在暖那般认真。这个答案，你还满意吗？”
    到底是一起多年的兄弟，彼此在想什么，根本无不需要猜测，全然都明白。这一点，连安在暖都自愧不如。
    霍屹行松开安在暖，起身走到燕珏跟前，将手里温热的茶递了过去，抬眼看他，眼睛里一片坦然和了然。
    但又不得不提醒他。
    “予家家庭复杂，而且予莜莜是独生女，父母早亡。予家整个偌大的家业，将来都是她的。我知道你对这些不屑，但你一旦对她动了情，她身后的那些东西，你就注定躲不开。”
    燕珏自然明白霍屹行话里的意思。
    “燕家虽然是兄弟两个，你大哥也愿意随着你。当年你非要行医，也是他说服的父母。”
    “但燕家家大业大，你大哥和燕叔叔一直都有让你回家帮忙接手的意思。如果你和悠悠成了，你父母未必会同意。”
    “燕家内情，我是不甚了解。但我还是要提醒你，在彻底招惹予莜莜之前，一定要将这些屡清楚。不然到时候，伤的是大家的感情。”
    话说到这儿，就连沙发上一直静静坐着的安在暖也都明白了。
    原来二哥做了这么多，不是为了帮她隐瞒悠悠的行踪，故意整燕珏。而是想要他明白，这期间他要承受的东西有多少。
    半晌，就听燕珏低低一声笑。
    “放心吧。”燕珏一仰头将茶喝了个干净，将杯子递给霍屹的时候，又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说的这些，都是不入眼的小问题。跟你当年娶了安在暖所承受的压力相比，这些都是皮毛，不是吗？”
    霍屹行想要一个安在暖，那是需要玩儿命换来的。
    而他想要一个予莜莜，只不过只是丧失一些自由换得的。
    在燕珏看来，这一切，很值。
    ......
    离开华府，燕珏独自坐在自己的黑色悍马越野车上，却没有直接离开。
    他和霍屹行多年的兄弟，感情不言而喻。
    离开的时候，霍屹行没有告诉他，予莜莜真正去了哪儿，大约就是知道，凭借燕珏自己的本能，以及他对霍屹行做事风格的了解，他一定知道。
    所以，燕珏反而不着急了。
    他点了支烟，开了车窗，一只手很是闲散地搭放在车窗上，好一阵子的吞云吐雾。他眯着眼睛看着身边深沉的夜色，脑海里莫名亮了亮。
    下一秒，男人抬手弹了弹烟灰，将还没燃完的香烟按灭在烟灰缸里，发动了引擎。
    车子瞬间离弦了箭一般飞了出去。
    ......
    从华府出来，齐涣开着车，带着予莜莜在市区里转悠了好一阵子，始终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最后还是予莜莜忍不住好奇地多问了一句。
    “齐涣，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齐涣抬头从后视镜里看向后座满脸困惑的予莜莜，耸耸肩表示自己的也很困惑。
    “予小姐，我觉得你还是什么都不要问的好，问了你可能会觉得更无望。”
    “为什么？”
    “因为霍少说了，就让我这么带你在街上转。什么时候他打电话通知我去带你去哪儿，我就带你去哪儿？”
    后座上，予莜莜抿着唇，从华府出来，她就一直是这幅忧心忡忡的样子。
    谁都看得出来，如今的予莜莜，是麻烦事儿不断缠身。
    逼婚。
    燕珏。
    哪一件，都不是容易处理的事情。
    旁边，一辆黑色的越野车，游蛇一般在公路上飞奔而来。擦着齐涣的车子，朝着前头呼啸而去。
    “我去，这厮疯了吧？”
    齐涣骂了句，眯着眼睛看了眼前方车子的车牌，脸色陡然一变，“那不是......”
    中控台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齐涣拿起手机刚接通，就急忙开了口，“霍少，我刚才看见......”
    话没说完，就被电话里的霍屹行开口打断。
    “我知道。即使你看到了，也要装作没看到的样子。接下来，我怎么说，你怎么做。听着......“
    ......
    又绕了一圈，齐涣直接将车子开到了郊区霍屹行送给予莜莜的那套别墅前头。
    予莜莜还在发愣，前方的齐涣已经停了车，从后视镜里看向予莜莜，客气地说道，“予小姐，到了，霍少说以后你就住这里。回去之后，好好休息。”
    他甚至没有像是之前那般，绅士地下车，帮予莜莜把车门打开。
    予莜莜满脸困惑，不明白阿行哥将自己从这里接出去，最后又送回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归想，还是沉默着推开车门下了车，转身对车子里的齐涣挥挥手。
    “辛苦你了。”
    “予小姐客气。”
    转眼，齐涣那辆黑色车子就消失在了眼前。
    予莜莜还没转身，忽然感觉到身后一阵冷风袭来。一抹身影闪电般迅疾而来，从身后一把将予莜莜抱了起来。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