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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天权也和徒弟欧永张搭上了话,他问道:“永张,你身上可受了伤?”欧永张道:“禀报师父,徒儿没有受伤,只是全身不能动弹,一步也移动不了。”宋天权道:“你静静等着,二师伯和七师叔会想办法来救我们,你一定要坚持住,等到他们进来救我们。”
宋天权说得不错,钟天璇正在千斤石闸外想办法,他刚爬进墓室时发现流沙从天而降,急急忙便爬出室去,在外面他发现有流沙从缝隙中涌出,过一会儿黄沙不再流出,但听得石闸内轰鸣之声不绝,黄沙落下之势未止,他心中奇怪,吩咐弟子把空隙处的流沙扒开。
扒到石闸下,发现有一人堵在缝隙之中,北斗弟子将那人拉出来,钟天璇认得他是独叶帮帮主叶锡金,口鼻里满是沙子,探他鼻息,已然没了呼吸。再往里面扒,又拉出一具尸体,都是没来得及钻出来便窒息而死之人。
想通过缝隙逃生的四人,叶锡金和另一人闷死在缝隙里,只因靠近门洞处没有多少落石,地势比城池里低了一尺多,流沙从高至低往门洞处涌来,余下两人钻不进缝隙想要移动时,却已然抗击不了沙子强大的流力,反被推压在石闸上,最后黄沙没顶。可怜这四人如站在城池中不动,并不会立死,反而因为想逃生而先送了性命。把两条阻塞通道的死尸拖出来后,黄沙又不断涌出,扒开又涌扒开又涌,似永远无穷无尽。
钟天璇在墓道里急得团团转,心中担忧四弟宋天权不被高登杀死也会被流沙活埋,虽然墓室内声响已停,可那里有办法入墓室施救?想齐心把石闸推开,却发现石闸两旁有石轨,除了往上推,根本不可能把石门弄倒。除了叫弟子抓紧时间扒沙外别无他法。
再说高登紧挨着墙壁,受压没有处于城池中三人大,可时间长了一样呼吸困难,身体似乎要炸开来一般,难受无比,他想沿着墙壁移到角落里的石堆上,可沙子已埋到他的咽喉,别说身子双腿,便护着心房的左手也难移动,他望向石堆,盘算着距离,又与华远讲话,确定好他的位置。
高登深深吸一口气,运起内力,施展壁虎游龙功夫,双掌紧贴在石壁上缓缓朝上攀爬,石壁光滑,高登用尽全力,也只爬起半个身子,手上后劲不继松脱下来,身子又陷入沙中,这次直没到下巴,着点把鼻子也掩过。但他并不气馁,连续攀爬几次,掌握技巧后一次比一次爬得高,最后一次全身脱离沙海,如一只大壁虎般紧贴墙上。高登蓄力四肢,叫道:“华远。”
华远在黑暗之中听得师父叫唤,不假思索回道:“师父。”
高登辨清他方位后,双手双腿猛然在墙壁上一推,向后翻出一个跟斗往华远飞去。
华远在黑暗之中听得衣服飘动的声响,虽然目不能视,却也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朝自己飞来,大惊之下以手护着头脸,到最后终于借着微弱光线看清师父朝自己飞来,一脚向着自己脑袋踩来,华远叫道:“师父!”他身子不能动弹,闪避不了,只将头往一边偏去。高登双脚踩下,左脚踩在华远隐在黄沙下的肩膀,右脚狠狠落在他脑袋上,然后借力弹起往石堆上跃去。
华远脑袋被他这么一踩借力,大叫一声,痛苦自不必说,愤恨之情立即充满胸臆,幸好有右手护着卸力,这才避免颈椎当场折断,他心中大骂高登王八蛋,但却不敢真正骂出声,呆会儿还得仰仗他救自己出沙海,只能先苦苦忍下这口气。
李逸航当时正仰头瞧着高高在上的城墙,突听得华远一声大叫,连忙低头向他望,便见一人向着石堆里飞来,飞到近处赫然发现是高登,心中叫道:“来得正好!”当下更不抬头以免引起他的注意,力惯右掌,双腿扎实。
高登双脚踩上华远借力,堪堪能飞跃到石堆上,石堆顶窄小,站了两人已无立足之处,他便双掌推出,想将李逸航与包耕推下石堆。
眼看着要将两人推下去,突然其中一人迅捷无伦击出一掌,绕过双掌,径直拍向自己前胸,这一下太过出乎他的意料之处,由于事出突然,两人之间相距已然非掌近,高登根本来不极收手挡格,空中又无处借力躲闪,只好右手改推为劈,向李逸航头劲斩落。
李逸航左掌迎上高登右手,右掌使尽全力拍出,高登做梦都想不到自己带来盗墓的人当中会有一个可与自己比肩的高手,更料不到他欲取自己性命,急切间运气充满胸腹。“呯”的一声闷响,李逸航八成力道打在高登胸前,高登毕竟有过人之能,微微含胸侧身卸开敌人三层力道,一声怪叫,借力向后飞出,他虽受了重击,脑袋却还清醒,知道自己受了重伤,落在流沙堆里非死不可,向后翻跌时调整好力度角度,不偏不倚又踩在华远头上!
华远先前被他踩了一脚,还未从痛苦愤怒中回过神来,猛见他又向自己踩来,心中那个气恨无法用言语形容,再也不管师父及逃命什么的,先躲开眼前一劫才是最要紧之事,若被他再次踩上,小命怕是难保,当下右手一掌劈出,斩向师父右脚。
高登见状大怒,骂道:“兔崽子你找死!”虽受了伤,一身的功夫还在,右脚拨开华手攻来的右手,左脚狠狠踩华远头部,借着这一踩之力,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量,重新跃回墙边,落在沙堆里,做完这一切,高登张口狂喷鲜血,感觉心肺内脏全都被那人拍散落,不但口吐血,连鼻子耳朵眼睛也有血涌出,整颗脑袋变得血淋淋,他伸手摸自己胸口,虽然奇痛彻心,却没断肋骨,当即稍稍放下心来。
踩向华远的后一脚,劲道可比第一脚来得猛了数倍,华远颈椎几欲折断,脑袋里的脑浆被他踩得犹如浆糊一般,双眼翻白,口腔鼻子有血涌出,双耳嗡嗡作响,良久未能回过神来。
宋天权与欧永张皆在城池中央,黑暗中都不知道华远被高登连踩两脚,他们只看到灯火明亮处的石堆上,高登被人击飞。宋天权心下无比震惊:“这人是谁?竟然能将高登击飞数丈,功力可不比高登差。”
虽然离得远,瞧不清那人脸容,但可隐约可见他是个年青人,武功如此高强的后生一辈,不问可知此人必定是李逸航,宋天权立即叫道:“李师侄,是你吗?”
李逸航回答道:“宋师伯,是我。”宋天权叫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是来找高登报仇的,他中了我一掌,离鬼门关不远了。”
宋天权叫道:“很好,很好,高登与我们北斗派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们也是来寻他报仇的,等会儿咱们联手把他干掉,他害死你大师伯,又追杀你师父数十年,实是罪大恶极,绝不可放过了他。”
李逸航道:“宋师伯你放心,这恶贼高登杀死我爹娘,灭我家门,仇深似海,我说什么也不会放过他的。”宋天权听了,如吃一颗定心丸,说道:“很好,很好!高登,你作恶多端,杀人无数,今日就是你还报的大好日子,你这次插翅难逃,等着受死吧!”
高登正忙着吐血,听得宋天权这句话,立马把血咽下肚里,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宋天权,李逸航,有本事你们两兔崽子就过来杀我,咳咳,咳咳咳,我高登要是死在这儿,你们俩也得给我陪葬,哈哈哈哈,咳咳……”没说完又吐起血来。
李逸航冷冷地道:“高登,上回在海上侥幸让你逃了,这回你可没那么好运气,就算要我陪葬,你也非死不可。”
高登怒道:“小王八蛋,上回在海上被你弄伤了菊花,害得老子每回上茅坑便想起你,真想把刚拉出来的便便塞进你口里,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李逸航笑道:“那次我便故意不杀你,让你多活一年,多受些痛苦,这次我玩够了,呆会儿就送你去见阎王。”
包耕适才差点儿被高登推落石堆,心中已然对高登怨恨,现在知道旁边之人竟然是名震天下的李逸航李少侠,且北斗派也与高登为敌,双方强弱分明,当即帮口叫道:“高登,你这王八蛋,卑鄙无耻,双手沾满了鲜血,人人得而诛之!”
高登骂道:“去你妈的包耕,之前是谁一副奴才模样向我拍马屁,你奶奶见风使舵,呆会老子第一个取你性命。”包耕呸了一声道:“高登,你坏事做绝,天要收你,就不用我动手,你也必死无疑。”
宋天权的弟子欧永张也骂道上:“高登,你这狗娘养的,我要为被你害死的众多师兄北报仇,将你碎尸万段。”
被踩得口鼻齐出血的华远华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一命呜呼,颈椎头壳顶剧痛难忍,不知有没有伤到骨头,见得众人都欲杀高登,又想自己两回被他当作踏板,险些儿被要了性命,心中气愤不过,也开骂道:“高老贼你这臭狗屎,我日你老奶,日你臭狗屎。”
高登听得徒弟华远也骂自己,不怒反笑道:“华远,你他妈脑子是不是被我踩坏了,竟然帮着外人来骂师父,你不想混了?”
李逸航笑道:“高乌龟,瞧瞧,多行不义必自毙,眼下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你死得不冤,死得其所。”
华远气忿忿地道:“高老贼,你有当过我是你徒弟吗,两次踩我,险些把我送去阴曹地府,好不狠毒。”
高登嘿嘿一笑道:“小贼,你以为骂我几句便能逃得了吗?你在天都峰上杀了那么多师兄师弟,北斗派不会放过你,你杀了李逸航的师姐,他也不会放过你,而你现在骂我,呆会儿我也不放过你,你真是猪脑子啊,把这三大势力都得罪完了,他们说我插翅难逃,我瞧你华远才是插翅难逃,”
他这句话说得一针见血,华远听了不禁默然,可他心中不忿,自己原来在北斗派中前途一片大好,却不知怎地被猪油蒙了心,竟然拜他为师,最后在他的指使下杀死多名师兄弟,盗走北斗派重宝五龙星,自己因他把前途毁了,把爱情毁了,可高登却在最危险的时候,将自己当作跳板,踩在头上时毫不怜惜,那儿有丝毫师徒之情?简直就是一块垫脚石一把地底泥,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骂起来:“臭狗屎,我日你娘亲,你他奶奶的怎么不去死,我屌你老奶……”激愤之下,什么粗言脏语都脱口而出,
高登没有力气还口,一边吐血,一边运功疗伤。
欧永张骂道:“华远,你这王八蛋,背叛师门,戕害师兄弟,勾结外人偷盗师门珍宝,你罪大恶极,今日也难逃一死。”
此时的华远已豁了出去,一副死鸡不怕开水烫的心态,叫骂道:“欧永张,你别得意,适才我手下留情这才不伤你,你现在给我闭口,别惹烦了老子呆会儿取你性命。”欧永张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华远,你手下留情,这是我听过最大的笑话,你如会手下留情,山上的兄弟你却杀得这么爽快?”
宋天权冷笑道:“华远,飞鸟尽,良弓藏,走狗烹,你帮了高登偷取五龙星,在他眼中你已经无丝毫利用价值,踩你脑袋还比不上踩死一只蚂蚁,从古至今,只要是背叛之人都没有好下场。”
众人骂骂咧咧不体,李逸航却在寻思如何给敌人致命一击,高登已无多少抵搞能力,现只一根手指并没有便能要了他的命,可现在各人都身处没脖流沙当中,进退一步皆不可能,如何能走到他身旁?他爬下石堆,伸脚踏落沙面上,细沙面根本不受力,一踩即沉,如落脚在淤泥上一股,虽可如高登一般踩着华远脑袋前进,可黑暗中并不知高登具体落在那里,万一跃不到他身边,不但杀不了他,自己反而困在少堆里,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走这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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