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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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海已成燎原之势，皇妃滞留上海过年，其影响很大，而北方山东州，也有一地人声鼎沸，日照石臼所，耗时两年，花费两百万齐鲁银元，可同时停泊四艘五千吨级，或两艘万吨级的主码头，停靠五千吨以下级分码头的石臼港正迎来她的第一批特殊客人。
    和码头相比，包括日照城，都显得空旷和单薄，当建设的人离开之后，尤为如此，陆续来到日照的客商显然根本填补不了这个比烟台都大的港口。
    帝国皇帝的想法是不是有些错了？这个疑问在十二月二十六日或许有个答案。
    刘步蟾等人几乎是一直留着泪，看着海外，直到山东号巨大的身躯出现，缓缓驶入码头，再也抑制不住，放声大哭。
    此刻他想到的是邓世昌，没有这位泰安号舰长的惊人一战，帝国海军将颜面无存，虽然投降是皇帝陛下的需要，可作为海军统帅，他仍旧有痛彻心扉的耻辱感。
    不过事实证明，帝国皇帝是对的，在今天，英国人灰溜溜的将当初耀武扬威夺取的山东号和其他军舰，送回日照。
    “子香，我对不住你，让你受委屈了，如今你可以去日照接收咱们的船……”刘步蟾依然记得十多天前，刘奇召见他时说的话。更记得帝国皇帝下面的话：“之香，等接收了兵舰，你带些人，去德国，我准备向德国订购了最新的战舰，巴兰德已经回去了，你辛苦一趟，我思量着，得有两三艘一万吨的，其余的，你懂，你帮我去瞧着点…….”
    不过三年，皇帝陛下开始兑现他的承诺，一支强大的海军，万吨级战舰，刘步蟾做梦都不敢想，哪怕添两艘泰安号那样的巡洋舰，他都足以乐开花！
    接收军舰的过程让日照百姓有些失望，一艘战舰都没有入港，这源自于刘步蟾的小心，虽然提前来到日照，不过这里的水文情况他和手下还未完全掌握，生怕出了意外。而英国人更是想早点完成这个难堪的事情，此番带队来的，最大军衔就是个少校，每船勉强凑够能开之人就过来了，双方的交接也就在港口外海进行，这之后，英国人从各舰乘坐小船到一同来的一艘兵舰上，未做任何停留，离开了日照。
    虽说军舰未入港，不过重新升起，飘扬在远方的破虏军战旗还是让百姓一阵欢呼，更不用说那些没有登船接收的水兵，“可惜正卿和菊人看不到这些了…..”叶祖珪长叹一声。
    邱宝仁默然，在百姓眼里，海面上有庞大军舰，可在他们眼中，泰安、莱州两舰已经不在，整个舰队一下子少很多。
    夜晚，在石臼临时海军衙门里，各种复杂的心情已经平复，由上海而来的林敬熥与在座诸人有些格格不入，他有些怀疑自己加入海军的举动是否错了，刘步蟾看了眼他，心道大家心情复杂，算是怠慢你了。
    内河水师向来有些低人一等，不过林敬熥不但是唐兰保举，还是帝国皇帝亲自与他说加入海军，不管怎样，人家用他们看不上的小船，完成了突袭上海，剿灭太湖水匪的壮举，论战功，可不亚于在座之人。
    “就这么几艘船，怎么安置他们……”林永升瞅见刘步蟾瞟着林敬熥，凑头低声说了句。
    “简单，这林敬熥也不是外人，咱们都熟的，不妨将你的济南号让与他如何？”刘步蟾淡淡道。
    北洋的经远也算有数大舰，改名济南号后，名头也不小，林永升一听，急了：“子香兄做事可不地道啊，你何不把山东号给他？”
    刘步蟾笑笑：“行啊，我本打算山东号给你，你那济南号给他，你不要，那就给他吧……”
    腾的一下，林永升跳了起来，吓了屋子里一众人一跳。
    “此话当真？山东号给我？”
    一句话让屋子里都沉寂了，诧异的看着二人。
    “当真，你要就给你…….”
    “好！”林永升脸色一下子红了，兴奋搓手，不过很快，他狐疑的看着刘步蟾：“这不对，你怎会如此大方？…….是了，你统管海军，这舰长一职是无用的……”他自言自语的说着，解释着。
    听起来有些道理，想当年丁汝昌提督北洋水师，也未兼任舰长一职，不过林永升太了解刘步蟾了，丁汝昌并不是正统海军出身，和刘步蟾是不一样的，他冷静片刻道：“这里面定有蹊跷！子香兄显然是给兄弟挖坑呢，不地道、不地道……”
    刘步蟾哈哈大笑，他也是一时心血来潮，逗林永升一逗，笑罢说道：“钟卿坐，诸位兄弟…….”
    听到此，傻子都知道刘步蟾是有事瞒着众人，大家均定定坐着，看着他。
    冲着泰安方向抱拳扬了扬：“蒙陛下恩准，我将赴泰西一趟，山东号就交由钟卿掌管，敬熥初来，暂无兵舰可用，就帮钟卿代管济南号……”
    原来如此！林永升点点头，刘步蟾可没真给他济南号！
    叶祖珪反应极快，立刻问道：“子香兄不会是要去泰西买船吧？”
    当年接管济远，后改名青州号的舰长杨用霖随即摇头：“买船一事，定不会由我等去定…….”
    林永升见刘步蟾笑而不答，又一次跳了起来：“真买船？”
    再戏弄就没意思了，刘步蟾点点头：“那日陛下召见，说了三件事，这一就是接收英国归还兵舰，二是海军整编，名为中华帝国海军，以龙之九子名设立舰队，初设囚牛舰队，这三，便是令我前往德国，与驻德国公使陈大人一起，和德人商谈购买兵舰。”
    “买多大的？买多少？”一屋子人顿时兴奋起来。
    “陛下已和德人说好，此番英国赔款中一半，一千万英镑，用于购买兵舰和造船的机器，多少用来买兵舰，还得看德人造船机器要买多少，不过陛下意思是，怎么也得有一半来买兵舰。”
    “五百万英镑！”叶祖珪惊叫一声，他们是知道一些情况的，“那岂不能买十余艘？”
    刘步蟾摇摇头：“小气了……，没那么多。”
    叶祖珪顿时糊涂了，没那么多还小气了？倒是林永升醒悟过来，难怪刘步蟾不是太在意山东号，定是要买大舰！
    “倘若买山东号那样的，确实没有十余艘，桐侯确实小气了……”
    刘步蟾再次哈哈大笑：“还说桐侯！你也小气！听你二人说话，方知陛下如何大气！”
    “难不成……”
    刘步蟾再次冲着泰安抱拳：“陛下明言，万吨巨舰买两三艘，其余再看！”
    万吨铁甲舰！众人脑海里不由得浮现英国人在威海卫外海耀武扬威的那艘巨舰，当然，那也是邓世昌的战利品。
    林永升张着嘴，猛然间转身冲着泰安方向，噗通跪下：“臣谢陛下！”
    “臣谢陛下！”
    接二连三，一屋子人皆起身下跪，刘步蟾也不例外，他重重磕了一个头，在泰安，他不能做。
    重新落座，众人兴奋难以言表，本就号称东方第一，真若有此巨舰，那在遇到什么英国海军，绝不退让！
    不过兴奋归兴奋，众人都明白他们也将面临难题，原来是人多船少，现在将会是人少船多！虽然巨舰建造时日不短，可合格的兵将更耗时日。
    “子香，咱们离开泰西也不短了，这巨舰如何用，一点底都没有，那德国海军虽说不如英国的，却也不差，可否和陛下说说，咱们多去些人？”林永升低声道。
    刘步蟾愣了下，猛然点头：“钟卿所言甚是！……不若将兵舰交给副舰长掌管，操练着，咱们干脆一同去造访德国海军。”
    “那可太好了！”林永升兴奋道。
    “咱们还得想想以后的人怎么办，我思量着，一是可以从武备学堂中挑选些人，一并去德国，想法子让他们上德国军舰学学，这二么，南洋水师那边怕是得做些文章……”
    “不错！不错！咱们也不能只等着陛下安排，该海军办的事，得想法子办了才是！”
    “那好，就这么定了，明日起，你带他们，我自去泰安一趟！”
    林永升想了想道：“眼下已是年关，别打扰陛下，不若过了年再去如何？”
    刘步蟾思索片刻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