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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是奇怪,你说吴管家平日里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在此刻完全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了。
看到锦瑟因为痛苦扭曲的脸,一把掀开被子,完全不顾及平日里的形象了,光着脚就跑到了锦瑟的身边,“是这里痛吗?还是这里?”
一双手在锦瑟的腿上小心地按压着。
当听到锦瑟的凉薄的唇瓣间溢出一声倒抽气的‘嘶’的声音的时候,这痛仿佛在吴管家的身上被十倍、百倍的放大了,她颤抖着手去挽起锦瑟的裤脚。
尤其是当她看到锦瑟的小腿上红肿一片的时候,她眼眶中迅速蒙上了一片湿意,猩红的眼眶转眸责怪地睐了一眼凌乔。
“凌乔,你要记住他是你的男人,你应该善待他,怎么可以对他这么粗鲁呢。”
好吧,徒留凌乔一人气鼓鼓地站在病房的门口,心中忍不住编排着,就你们母子情深,合着我一个外人,尽干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了。
“阿南,快去拿药水来,都肿起来了,得好好的处理一下了。”吴管家吩咐道。
“唉,我马上去拿。”盛淮南识相地退了出去,推着还在委屈中的凌乔一起走了出去,还不忘贴心的带上了病房的门。
“嫂子,您也别生气了,老大这也是觉得面子上一下子拉不下来,所以才……”盛淮南好心地劝慰道。
凌乔哪里听得进去啊,手一甩,甩开了盛淮南的触碰,“凭什么他拉不下脸,就得拉着我垫背啊。”
说着,就往电梯口走去,心想着这个男人这么腹黑,冷战,必须冷战,得让她好好的见识见识,我凌乔可不是一个软柿子。
随便你锦瑟揉圆搓扁的。
“您不是他最亲近的人嘛,他是因为对您毫无戒备,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要不然以他的Xing格,就算是威胁到生命的伤,他也绝对不会表现出来的。”
盛淮南的话成功地拉住了凌乔的脚步。
也是,那次他胸口受到了这么严重的伤,他竟然在佣人面前都不表现出来,仍然硬挺着。
说明他是个戒备心很重的人,可这次会这么做,一、为了能够更好地将这个面子拉下来,二、只因为他的本真可以肆无忌惮的在她面前表现出来。
若是此时锦瑟拿来垫背的对象换成了其他人,那么有可能日后会变成弱点握在别人的手中了。
像他这种身份的人,最忌讳的就是有弱点落在别人的手中。
“可是……”凌乔仍是心有不甘。
“好啦,我知道您在意干***想法,她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她明白你的好,只是刚才太心急了。只怕过一会儿,她老人家还得出来跟你道歉呢。”
被盛淮南这么一说,凌乔的一颗心也总算是放下了,只好跟随着盛淮南先去办公室坐等了,等到他们母子好好的谈一谈心后。
“来,快先坐下。”吴管家握着锦瑟的手,将他扶到了旁边的小沙发上坐下。
也就是这一扶一坐间,母子俩人第一次在得知真相后的四目相交。
这一看,吴管家肆意张放的母爱,就像是含羞草突然被人触碰了叶子一般,全都蜷缩了起来,准备重新缩回到了身体的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那日锦瑟在俪泊山上说的话就像是一个冰锥子扎在吴管家的心上一般。
因为她的心本就冰凉一片,所以无法将冰锥子焐热融化了,所以那锥子一直插在她的心上,时不时地冒出头来提醒她,她该遵循的本分。
吴管家蓦地缩回手来,想要从锦瑟的身边站起来,更甚想着能让自己立刻从锦瑟的眼前消失掉,不要来碍他的眼。
然后,手才缩到了一半,却被一只大掌给拦截住了。
吴管家不敢置信地瞠大着双眸看向锦瑟,黯淡的眸色就像是被布擦洗过了一般,蓦地明亮了起来。
喜悦、纠结、愧疚、歉然各种不同的情绪一瞬间全都从她的眼色中闪过。
“还在生我的气?”锦瑟波澜不惊的问道,可是此刻他的心中,又怎么可能像是脸上表现得这般的云淡风轻呢。
不知道到底又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来了。
“没……不……怎么会……我不配……我没有资格……我……”
此刻的吴管家不知道自己想要表达些什么,语无伦次了起来。
“还是说你准备一直以吴管家的身份待在我的面前?”锦瑟的手指在一寸寸的收紧,肌肤间相互摩挲,带来的粗粝的磨砂感。
一颗心仿佛被人从心里掏了出来,用磨砂纸用力地摩擦着一般。
不是很痛,却每一寸都痛在了心里。
他无数次地幻象想过他母亲的手到底是怎样的一双手。
很温暖?很柔软?很嫩滑?
却唯独没有想到他的母亲的说会是这样一双手,就像是一张打皱了油纸,岁月的刻刀无情地在她的肌肤上留下了一条条深刻的刻痕,时光夺走了皮肤上的光泽,留下的是一个个被艰辛磨砺后的老茧。
唯独没有脱离他想象的是,这双手正的很温暖,顺着他的肌肤一路蔓延到了心坎里。
“不,不是。”吴管家连连摇头,但是一想到可以一直留在他的身边,她又连连点头,“好,好,好。”
“就算我不叫您母亲也没有关系?”锦瑟抬起头,看向吴管家。
吴管家点着头,可是泪却是顺着眼角肆意地流了下来,“嗯,嗯。”
锦瑟从沙发上缓缓的站了起来,一双仿若能够洞穿世界万物的眸,紧紧地凝在吴管家的脸上,尖锐的话语容不得人逃避一分一毫,“为何要说违心的话?”
吴管家实行闪躲着,“我不奢求其他的,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只要能让我每天都看到你,我无论怎么样都是无所谓的,真的,不想造成你的困扰。”
“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怎么可以只想到自己?”锦瑟的声音微微有些失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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