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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乔抿着唇,眸光紧紧地看着眼前的他,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忽然间她觉得好冷。
冰冷的寒意和空气夹杂在一起,渗透到她身体中的每一寸骨缝里。
空气里仿佛有不安分的因素游离,她的呼吸逐渐的收紧,可她看向顾云庭的目光还是那样的静默。
那么美好的段沉西,原来只是一个幻象吗?
不……
怎么可能呢?
如果真的像顾云庭说的这样,段沉西只是借着那张和苏阳相似的脸来接近她,可为什么,她现在无法忘记段沉西那双波光潋滟的眼眸?
那里,写满厚重的回忆以及那些无法挣脱的层层压抑。
难道这些也是装的吗?
不会的。
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段沉西眼底的忧伤如此清晰,那些孤寂像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他怎么会是顾云庭说的这样子呢?
不会的。
一定不会的。
顾云庭见她神色怅然,陡然,他却笑了,薄唇边划过的笑容,像是坚冰破裂。
“看你这样模样,是不相信我说的话了?”
苏乔垂下头,手指不安的绞动着自己的衣角。
“很多时候,雾里看花谁又能看的清什么吗?我相信我自己的判断,我相信我的心里的感觉。”
听见这话,顾云庭唇边的笑容霎时间凝住,如墨色般浓重的丹凤眼泄出一丝冷光,像是恼怒又好像是无奈。
在下一刻,情感已于理智先做出反应,他伸出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往自己的方向一拉。
“你……”
苏乔一顿,一个趔趄,差点倒在他的怀中。
“苏乔,你相信你心里的感觉?你确信?”他故意拖长尾音,清冷的音调有着几分令人颤抖的阴戾。
“你想说什么?”苏乔目光灼灼。
她的手腕被他捏得生疼,她想要挣脱,可他却像是早有预感一般,扣住她的手愈发用力,不给她半点松懈的空间。
顾云庭低眉,视线定格在她脸上。
“我想说什么?苏乔,我顾云庭承认我是在利用你,我的心思不会藏匿,我可以坦荡的告诉你。段沉西呢?”他一字一句的说道,字句确凿。
听见这话,苏乔的眉头轻轻一皱,闻见属于他的薄荷香,她的心莫名的被那利用二字给扎了一下。
不算太强烈的痛楚,却是如此的清晰。
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顾云庭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反应。
“我知道,你不会骗我。”她呢-喃道。
倏然,心情有几分沉重。
她当然知道顾云庭不会骗她,因为他想要她如何,他直接说了。
为周婉顶罪是如此。
拒绝她,同样也是如此。
她是该庆幸遇见的人是顾云庭吗?他可以很明确的告诉她,就是利用!
可,顾云庭连骗她都不屑。
“可是即便你说的都是真的,我想我也无法拒绝那样相似的眼睛,我要把我欠苏阳的都补偿给他……看见他,我就会忘记苏阳……”
“苏乔你会后悔的。”
这场争吵,因为顾云庭的离去而终结。
不过须臾,原本热热闹闹的庭院就只剩下她和苏母两人,段沉西走了,顾云庭也带着满身的怒意离去。
诺大的庭院,忽然空荡得厉害。
苏乔愣愣地站在门口,任由天际飘落的白雪落满她的头顶,她望着那条蜿蜒的下路,雪地上面还残留着车轮碾压而过的轨迹。
走吧。
都走吧。
从头到尾,她就是一个人不是吗?
顾云庭不会为她停留,段沉西也不会。
除夕夜的时侯,他们还一起谈天说地,一起放烟花,一起守岁,昔日笑声还在耳畔,可转瞬间这诀别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原来比未来先到的,就是离别。
苏乔靠在门口的石狮上,她的双臂缓缓收紧,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将自己紧紧的抱住。
这四周都是呼啸的寒风。
她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为自己取暖,再没有那个温暖宽厚的胸膛,也没有那双冰冷的手,更没有一个贴心的怀抱。
她这一生还剩下什么?
顾云庭对她是利用,段沉西同样如此。
“乔乔,你和云庭吵架了?”苏母推着轮椅出来,视线扫过空荡的院门口。
苏乔放下手,踉跄着朝苏母走去。
“妈。”
她蹲在苏母的身旁,握住苏母的手。
“傻孩子,哭什么?既然吵架了,就要勇敢的去化解误会啊。夫妻吗?谁不是床头吵架床尾和?”苏母抬起手,轻轻替她拭去泪水。
苏乔没做声,只是任由眼泪模糊视线。
没有误会。
她和顾云庭也根本就不是夫妻,如果一张结婚证也算的话。
“乔乔,我知道苏阳的死不怪你,你不要太过自责,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我不能再失去你了。”苏母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
苏乔的愧疚,她何尝不知道?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当她知道苏阳死时,是怨怼过苏乔的,可再怪,又能挽回什么?
一切都再也回不去。
苏乔在那场婚姻里也是受害者,她又拿什么去怪女儿?
“妈,我知道。”
苏乔垂泪。
苏乔在老家待了几天,安安心心的陪苏母,在回青城市前,她又去宋时景的老家给宋时景的父母扫墓。
每年她都会来的。
哪怕和沈城结婚她也来,风雨无阻。
如果这是她唯一可以陪伴宋时景的方式,那她愿意。
宋时景的妈妈很早就过世了,宋父因为车祸截肢,只能做一些零碎的手工活来养活宋时景。
而宋父,因为宋时景的作平被人诟病是抄袭,一气之下,大病不起,最后也撒手人寰。
从此,宋时景便是真正的一个人。
来到荒凉的郊外,只见两块墓碑紧挨在一起,墓碑前落满枯叶,前面还燃着未尽的香烛,明灭的火光在朦胧的晨曦里闪烁着,火苗微弱,更显得气氛悲伤。
应该是有人来给宋家父母上过香了,这也不稀奇,宋家的事情村里的人都知道,应该是哪家好心人烧的。
“我代时景来看你们了。”
苏乔将手上的白菊放到墓碑前。
“伯母伯母如果在天有灵,就请保佑时景平安顺遂,让他不在遭受颠沛流离之苦。”
纸钱被火点燃,火光散发出的温度明明是温热的,可在她看来,却像是滚烫的岩浆流到她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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