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这个时代已经好些天了,这里的风土人情,万事万物,夏凡都在慢慢地适应中。
风土人情慢慢适应了,食物也在慢慢适应,天气慢慢适应了,心态也在慢慢适应。
夏凡虽然在现代只活了二十八岁,但从现代社会带来的知识素养放到这个远古时代还算凑合。
这些天一直向北走,马上要进入山区了,夏凡能感到身体也能适应这个时代和,面对这艰苦的旅程也能处之泰然。
这里以肉食,昆虫,浆果,及一些原始的粟草为食,虽然谈不上好吃,烹调方法也远逊于夏凡生活的现代社会,但是还算原生态和无污染。只要有熟食,对夏凡来说就完全可以接受。估计夏凡肠道中的细菌菌群也在慢慢适应这个时代。
想来人类的祖先走出非洲,在自然选择的大潮中适者生存,繁衍至今,在数次人类大迁徙中幸存下来;一路向北,踏上亚欧大陆,然后在中华大地数千年的征伐迁徙民族融合之后,还能活下来,夏凡的肌体这台高精密的仪器应该是完全适应了他所处的时代和城市环境了。
相对来说夏凡的身体的进化程度应该遥遥领先于这个时代才对,他的身上应该有好多这些远古人身上没有的抗体。
像经过桃源部落后,夏凡一点事没有,小雨却生病了。
夏凡来到此处,除了让他感觉到更强壮和御寒以外,就是听力给他加了一个增级BUFF,让他听力比以前所处的城市聚居时代好了一个数量级,这可能是夏凡在穿越时上帝赋予他的天赋,或者是夏凡在这个时代误食了什么仙草,让他功力大增。
总不至于是肌体在这么短时间的用进废退中突然拔高吧。但不管怎么说有加强就好。
夏凡来到在这里也结识了很多这里的远古野人和土人,他们或者她们都是那么鲜活,像极了在城市中努力打拼努力生活的现代人,包括夏凡他自己。
夏凡唯一感到无力的是这个时代赋予他的责任和他自身能力的巨大差距。
像极了那句: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我国社会的主要矛盾是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求同落后的社会生产关系之间的矛盾。这里也是一样。
面对周遭的事情夏凡很无力,一方面夏凡知道,他来了某些高几个数量级的技术和意识,但是在周边材料局限和远古人的认识和操作局限上面,他是不可能单凭一己之力改变这个时代的,而在这个充满原始性和崇尚暴力的时代,他的身体素质和武力值又感觉远远跟不上这个时代。
这是个崇尚暴力武力的时代,相对于狼的耳朵,鹰的眼睛,说实话夏凡更想加强武力值,什么豹的速度,熊的力量。
就熊哥那柄开山石锤,石头是一颗陨石的残粒所制,像是含有铁矿物,木柄是水中的万年沉木所制,以很巧的榫卯结构镶嵌。
他那柄石斧,两个夏凡都抬不动,他却可以随意提取,舞得虎虎生风。
‘我要是有这战力,我开始的决定可能会很不一样,也许我就不会答应吉尔族长来这恶龙之山,我会选择去南边,也许用我这文武兼备的实力,成为南部一众部落的大王,再娶几个南方娇小的野女人,生个水浒好汉的数量,说不定我就是夏启这样的不世人君呢。’
想但此处,夏凡嘴角上弯,有了点笑意。
‘但是,哎,我却点错了科技树,没有力量,没有魔法,光有智力属性。我披着他们以为的先知大拿的皮,没有半点魔法,也没有超常的能力。像指环王中死灵法师那种召唤堕落扭曲的灵魂,然后注入腐败死亡的肉体,使其为自己效力的能力我想都不敢想。精灵族的看见幽灵,千里追踪,百病不侵,以及超常的愈合能力更是不得。就是一个人类的变形术我也就心满意足了,可以和动物保持友好,对大自然深刻感知,可以将自己变成动物的形象,隐藏自己的行踪。’
‘可惜,可叹!我什么都没有,除了这一米七四的个头和七十四公斤的微胖体重。说实话,我离了他们这帮原始人朋友,我估计我都活不下去,这满山如牛羊般的动物我追不上,打不着,要是往南走遇到什么食人部落,我还不被他们剥皮挖肉敲骨吸髓吗?’
‘我不是贝爷也不是德哥,身体素质,意识能力,心理状态,都差着好远。’
‘也许中土之界就没有魔法吧,只有种族天赋也行啊。我希望我的能力能像甘道夫一样,拥有迈雅的力量,在中土世界中投射光芒。’夏凡心道。
可能这些只是梦中的希望而已,夏凡不想躺下做咸鱼,他想成为这个世界不世出的人杰。
也许千万年后,名垂青史,万古有名。
‘我要好好地活着,不管能否回去,不管现在,当下,与未来,我希望自己能活着离开这里,能与家人团聚,我希望回去找小侠,也希望暂时能在这个世界和时代好好活着。’
正向的改变这个世代。
‘虽然我是一粒不得不存在的微尘。’其实不只是夏凡,我们都是微尘。
我们地球所处的凯拉亚超星系团带着约三十兆亿亿亿个星球,拖家带口的旅行,我们也跟着它,跟着银河系和太阳系在这漫无边际的时空中漂流,而地球以每秒六百公里的速度穿梭在这浩瀚无垠的宇宙之中。
我们在其之上,却毫无感觉。
人类就如同粘附在足球上的细菌或灰尘一样,渺小又自大的可爱。
我们跳不出自己,正像星球跳不出它所处的太阳系,银河系,超星系团。
或许跳出千亿个维度,我们或许是上帝的玩物。
面对宇宙,连星球都是孤独的,何况你我。
夏凡内心深处,深深的无力感,宿命地袭来。
夏凡想改变自己的命运,他想保持一颗安静稳定的心。
但哪能静止?天地之间哪有静止?浑天的一切皆在运动之中,只是看你以谁比较罢了,以地球为参照物,地球只是自转而已,以以太网为参照物,它就是公转,以银河系为参照物,它就在飞跑,以越大的星系为参照物,地球就跑的越快,宇宙之中是没有绝对静止的物体的。
没有绝对静止的事物,也没有不扰乱内心的东西,怎么保持这一颗安静稳定的内心呢。
夏凡拖着昏昏沉沉的身体,昏昏沉沉地回来,又昏昏沉沉地睡去。
依偎着猪猪兽,它的呼噜不小,昏昏沉沉挨到天明。
坡上起雾了。
四野已经完全看不清楚。黑哥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早晨起来,狼不知去向,龟也不在,独眼龙也不知所踪。
昨晚夏凡是记得独眼龙被黑偷射了一箭,滚下草坡去了。
小雨的身体好了一些,可以慢慢进食了。
吃饭的档口狼气喘吁吁回来了,和夏凡对视了一眼,跑上去看小雨去了。
夏凡故意问大家独眼龙去哪了。
大家都说不知道,虎豹兄弟在山谷中吹着嘹亮的口哨,又站在高处到处张望,四处寻找了半响,也没有。你们哪里找得到,独眼龙想是已经死了。
黑走过来说前方有独眼龙留下的标记,想是去预先踩路去了。
独眼龙不是被你射死了吗。
夏凡装作不知,昨晚看到的打斗历历在目,夏凡知道独眼龙应该是被龟和黑联手做掉了。
这一路和独眼龙没说过几句话,那晚看到独眼龙和那些拿鱼叉的野人密谋,如果是被龟剪除也就是除去了一个间谍罢了。但是毕竟是身边的人,独眼龙时常帮大家带路,也帮夏凡牵着猪猪兽的鼻绳,一路走来多有帮助,虽然谈不上有多深的感情,但是也不禁唏嘘不已。
团队不大,还没上山,已经少了一个人。
又等了一会,只有继续上路,豹和小雨坠在后面,大家继续往前走。
穿过一条小溪,辛把陶罐灌满水,还抓了几条小鱼,剖了肚子,用草绳挂在身上,还不时收集沿途周边能找到的一种红色浆果,想是为中午的食材做准备。
远古时期的生态还挺好,到处都有可兹利用的动植物,而且是原生态的。
越过小溪,又转过几段山谷,很明显的沙石红土越来越多,爬上一个沙坡,这个沙坡是附近的制高点,往前面望去,远处是重重叠叠、连绵不断的山峰,更远处的最高的恶龙之山依旧冒着黑烟,离小队越发近了。
前方一小段平地,但也是仅有的平地了,然后就是满眼的红土黄沙,七彩丹霞状的彩色丘陵层层叠叠,绵延到远方。这里和张掖的七彩丹霞景区很像,薄层状的泥岩,砂质泥岩,页岩互层交错,黄褐色、紫红色、灰黑色、灰绿色、等色彩交相辉映,组合有序,极富有韵律感和层次感。
丹霞地貌因砂岩含的化学成分不同而呈现出不同的颜色,黄褐色是硫磺矿物质、橙红色是四氧化三铁和三氧化二铁物质,白色是氢氧化钠,,灰色是铝的沉积物,绿色是含铜物质,黑色是含锰物质,紫色是含磷物质……
在这绵延的七彩丹霞地貌中,山坡像波浪一样顺山势起伏蜿蜒,彩色的砂岩像巨大的绸缎铺在山体之上,倾泻和奔放着古老的激情,律动和飞舞着千古的欢歌。
有人说丹霞地貌犹如上苍遗落在人间的一片彩虹。
夏凡却觉得这是上帝打翻了自己的颜料盘吧,或者这本身就是上帝的调色盘。
“岁岁丹霞天近处。借问殷勤,何以逢兰杜。”先忘记这波橘云诡,艰险无比的旅程吧,用心欣赏这沿途的美景。
远山是一片黑褐色,高山脚下树子不少,又重泛绿色,而这片丹霞沙坡就像大地剪刀故意剪除的头发边缘一样,非常整齐地把远山以及远山脚下的植物和枯黄的草原分开。
夏凡一行人走进这调色盘之中,已到正午。
大家简短的休息,补充下水分。这里的砂石很硬,水分已经很少,有点外星球的感觉,在一个小土坡旁边发现一个白蚁窝,那巨大的形状和各种蜂窝状的空洞以及密密麻麻的白蚁让人头皮发麻。但它们又是那么的分工明确,这大大小小的空洞中,它们在其中进进出出,井然有序,宛如一个巨大的城市和他的居民,大家都各司其职。
夏凡从猪猪兽背上下来,边喝着水,边饶有兴致地看着。小雨在麋鹿背上,喝了点水,白猫鼬就在她怀中,这两天小雨想是病情有所好转,没有呕吐,也再没有蜕皮,脸色红润了不少,但终究不像以前一样活蹦乱跳了,整个团队少了很多乐趣。
这时旁边一个草垛发出了声响。独眼龙回来了?一个巨型的长鼻动物从其中走出来。背上还背着个小兽。它全身黄褐色,眼睛极小,行动很缓慢,像压根没有注意到夏凡一行人似的,径直走到这巨型白蚁窝旁,用前肢在白蚁窝上刨开一个小洞,众多的白蚁瞬间爬满了它,只见它不慌不忙,伸出长长的如鞭子一样的舌头,舌头上满是粘液,在身上不紧不慢地横扫舔食,白蚁都被它卷进了肚中。它不但自己吃饱,还时不时把白蚁裹成饭团一样的东西,让背上的小兽吃。
丹说这个动物有毒,可以捕捉来晒干入药,但最好不要直接食用。在夏凡的印象中,这像近代的食蚁兽,但是又诸多的不一样,个头大很多,皮肤也不一样。
丹说这种白蚁本来就有毒,这个动物专门吃白蚁和一众有毒食物,所以身上就储满了毒素,想来也是,如果不是肉有毒,估计他们几个又要对它动手了。毕竟小队去向山区以后,动物肯定没有平原多。现在的食物储备只有两天的量,后面就没吃的了。还不知道要在山区待多久。
继续上路,边走边在这丹霞坡中找到一些昆虫,这东西夏凡可不吃。
沿途随意吃了点肉干,喝了点水,并没有停下脚步,这里时而静悄悄,静得让人窒息,偶尔一股旋风卷起一柱黄沙悠悠升空,更有一股莫名的静寂气氛,时而又狂风大作,飞砂走石,那气势似要把整个自然界消灭在它的淫威之下,令人畏惧而又无奈。
一行人只想赶紧赶到对面的山脚下,树林多可能是大家最好的遮蔽了。
快到傍晚的时候,夏凡一行人已经来到了这整片的树林的边缘,远处能听到潺潺的水声。这是山脚下的树林,阔叶林和针叶林混长着,灌木也很深,生态又好了起来,蚊虫也很多。
埋锅造饭,很快太阳就落下了,这里的月亮其实基本都在天上,只是白天看不清楚,晚上光线稍暗,才像一个大而暗的月亮一样出现在头顶上方,为夏凡他们提供着光亮。
这几天下来,夏凡注意到一个问题,虽然他没有带现代的任何计量时间的机器,没有手机,没有手表,但很明显这里的一天要比他待过的世界的一天要长,如果不是长得多,夏凡是不可能感受到了,他是不可能有《暗算》中瞎子阿炳的感受力的,阿炳连一天就几秒的误差也能感受到,而夏凡只能感受到大段的时光的不一样。
开始夏凡还觉得是心情的不一样和周围的事情太多以及旅途的艰难让他觉得时间长了,但是他今天走完这段丹霞坡地时,就想到了,这里的一天要比他习惯的世界的一天长,还长很多,长到他完全能发现这种感觉。
怪到这远古的一天感觉非常漫长,这里一天的时光压根就比地球长了很多。
远古的地球自转时间会长这么多吗,夏凡想到:是地球越转越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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