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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感激小文,居然能扔给我五百块钱,很够意思了,他母亲的!
有了五百块钱,就该想想下一步去哪里。我想到了一个去处,那就是平川的庆丰村,张老板的农家乐。
让大壮进村,挨家挨户找有机动车的人家,后来真寻到一辆松花江微型客货,就它了,跟主人商量,拉我去平川,最后定价四百块钱。
平川在龙城北面,而靠山村在龙城的大南边,我躺在货箱里,行驶了差不多有三个小时,总算到了庆丰村,停在张老板的农家乐前。
我那时已处于半昏迷状态,主要是因为头天晚上冻着了,浑身热得烫手,烧迷糊了。
大壮哭着跟张老板断断续续说了我的遭遇,张老板大为震惊,连忙跟大壮一起,小心地将我弄到一个房间里,盖上后被,吃消炎药退烧药,烧姜糖水喝下,然后又出去找人……
迷迷糊糊过了不知多久,张老板回来了,还带回来曹老四等人,他们一同商量着要去请谁谁谁过来,我连睁开眼皮的力气好像都没有了,任由他们忙活吧。
大壮没影了,张老板喊了好多声也没见他出来。我苦笑了一下,“大难临头各自飞”吧,只不过那孩子的生活能力很让我担心。
傍晚时分,曹老四领着一个老者走进我的房间。那人蓄有茂盛的花白胡须,目光炯炯,张老板管他叫丁大哥。
瞅着那人要比张老板还要年轻呢。张老板对我说:“邱老板,这可是位名医,今年都八十多岁了,家传一手接骨绝活。”
曹老四说:“丁神医轻易不出诊,好不容易才把他老人家接过来。”
我笑着点点头,艰难地冲他们说:“谢谢!”
张老板和曹老四过来,帮我将裤子脱下。那个丁神医先净手,然后过来查看。他的手指很细很长,有些微热,小腿处经过他的轻抚,居然有种过电的簌簌感觉。
“这哪是摔的啊,”他嘴里轻声叨咕着,“这是被人用物件砸的。”
“能治吗?”张老板关切地问。
“试试吧,”丁神医站直身,“碎了有几十处,这要是在医院,基本上就该截肢了……”
按照丁神医的吩咐,曹老四出门搬回来一个大浴缸,丁神医拿出一包子蚊母草,让张老板烧水煮上两个小时,亦即一个时辰。
趁着这个空档,丁神医坐下来与我闲聊。
“小伙子,你也不用避讳我什么,就直说吧,对方是用什么击打你腿的?”
“棒球棍。”
“有多大的仇啊这是,还不如一刀剁下来呢。”
我扬起左手给他看:“这个指头给剁去了。”
丁神医说:“还好,幸亏没有伤及膝盖,万幸中的万幸了,若不然谁都救不了你,这辈子别指望站起来了。”
接着他又开始讲述起他的中医理论,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还说他用的灵丹妙药,其实就是遍地都是的一种植物,叫做蚊母草。
蚊母草的果实里有蚜虫、双翅目、蜜蜂等幼虫,是药效的关键,蚊母草还有接骨仙桃草、八卦仙桃、蟠桃草、夺命丹、活血丹、小头草、无风自动草、活血接骨丹、接骨草等别名,生长在河边或湿地、水稻田旁……
我真是佩服他那上好的记忆力,竟然一口气能说出那么多的别名来。
药水烧好了,盛到浴盆中,几个人一起伸手帮忙,用力将我抬进去,让滚热的药水淹没我的双腿,泡了有十多分钟后,这时该丁神医上场了。
他将衣袖挽起,两条胳膊青筋毕露。他双手伸进水里,用一只手抓住我的脚掌,另一只手从膝盖处开始,一点点往下捋,不时停顿揉-捏几下。
他双眉紧皱,眼睛微闭,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水。
很奇怪,我那想都不敢想让人捏咕的两条腿,在他的手中竟然没有多少疼痛,而是很舒服很顺畅的感觉。
一条腿捋完,又接着捋下一条腿。前后用了有一个多小时。
完事儿后,丁神医边擦汗边说:“静养三个月,不要急着下地,每天用捣烂的蚊母草敷在腿上,我这儿带的不多,都给你留下吧,明天去药房多买些,多多益善。”
我看到曹老四将两沓钱塞进了丁神医的药箱中。
送走了丁神医,张老板又忙着捣药熬骨头汤,忙得不亦乐乎。
趁他给我敷药之际,我表达感激之情:“张老板,大恩不言谢,你们的恩情,容当后报。”
张老板嗔怪地说:“瞧你说的啊邱老板,这点小事儿还什么报不报的,你跟你媳妇都是好人,自古以来,好人都有恶人磨,但话说回来,好心也必有好报。你媳妇呢,她咋没跟你来?”
“她死了,出车祸死了。”说完这话,我的泪水一下子决堤,再也控制不住了。
经过张神医的处理,再加上蚊母草的功效,我的两条小腿开始有了知觉,好像有许多只虫子在上面爬行,奇痒难忍。
大小便还不能自理,张老板也不嫌弃,伺候我完事儿后就坐在我旁边跟我聊天,说老潘家的事儿,说学校的事儿,说曹老四的事儿,让我感觉时间并不怎么难捱。
等张老板走后,我开始用心思考一下,为今后做打算。
首先要把腿伤养好,这是关键的关键,不奢望利利索索,只要不架拐能走路就烧高香了。
其次,还要回龙城,被人打死也要回去找那些人算账。
还有凤姐明明藏在床垫子里的玉佛,会在哪儿呢?她不可能带出别墅,她不怎么相信银行,所以银行的保险柜可以排除。
家里的保险柜我看过,平时最多只放一捆钱,十万块,另外里面还有几条金链子和两只手镯,凤姐不会把玉佛放在那儿。
还有啥地方我没想到呢?
曹老四送完丁神医后,又过来跟我说话。
“让你破费了,曹老弟!”我说。
“大哥你千万别放在心上,你是我们村的头号功臣呢,你也别忘了,你还是我们村第一位荣誉村民,这些都是我们该做的。”
“我只是做了些小事儿,却给你么添了这么大麻烦,我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别再说这些了大哥,你就安心在这儿养伤,伤好了以后才能东山再起,我相信你……对了,知道是谁从中做的扣吗?”
“幕后的人我差不多清楚了,可台面上的人我不认识。”
“他长的啥样?原来潘衙内的赌场也接待过很多人。”
“是一个留有山羊胡子的老头……”
“哎呀,大哥你别说了,那是潘老大的师父啊,在我们村住过很长时间。还有他老婆,也是很厉害的一个赌手。”
“他老婆?也没见他老婆呀。”
“那你见没见过一个小姑娘?”
“有,发牌的荷官就是个小姑娘,不到二十岁的样子。”
“嗨,大哥你被骗了,那就是老头的老婆,什么不到二十岁呀,都五十多了,不过她会易容,化妆后只要她站着不动,你根本看不出她是个老太太……”
我心里明白了。那山羊胡子老头在桌上根本不用出千,她老婆抽冷子用一下发牌技巧,我就被死死套牢了。
赌博的道行真是水深火热啊!
过了三天,大壮风尘仆仆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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