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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维琪去世的消息,遍布A市大街小巷。
媒体借机大肆炒作,连同娱乐公司在内,几家企业一并受到牵连,陌氏和华康最为严重。
陌启年主动去华康帮忙,不说接替院长,但利用DIA的能力,帮华康渡过难关。
剩下的陌氏集团,就要靠陌少川自己想办法,可是陌建业趁机兴风作浪,几位董事摇摆不定,公司人心不稳,处于岌岌可危的阶段。
季瑾之很清楚陌少川所要面对的是什么,就更不能将自己的案情,再让他跟着担心上火了。
而与此同时,还有一件事,也让陌少川格外忧心。
那就是唯一的女儿果果了。
自从李维琪去世的消息一传开,果果立马陷入了濒临崩溃的边缘,每天以泪洗面,不吃不喝,还在成长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这些。
陌少川很想陪在女儿身边,但无奈陌建业的兴风作浪,陌氏更是风雨飘摇,若他这个总裁都不露面,公司又怕会出现更大的变故。
左右为难时,陌启年来了。
这段时间,陌启年也很忙,忙的几乎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但即便这样,面对儿子的请求,也不能不做。
海利在见过季瑾之后,问了陌启年一个问题。
“你觉得我是怪物吗?”
当时的陌启年还在开车,下意识的抬手松了松领口扣子,喉结微微的滚动,眼神浮动。
在不知道海利是自己的孩子时,他也很喜欢这个小家伙的,偶尔接触的时候,他也会很乖巧的叫他陌叔叔,是个听话又聪明的好孩子。
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海利做了很多超乎别人想象的事情,让人措手不及。
所以突然问及此事,陌启年没有马上回答,仔细的想了想,然后才说,“你希望我怎么回答你?”
海利冷笑,“实话实说。”
“首先我是你的爸爸,我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是个怪物了,但是……海利啊,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也不要为了适应他人的目光而改变自己,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现在还不能随意判定,等你长大了,是怪物,还是什么,你自己来定论。”
海利看着他,似是听懂了,但又似是没怎么在意,只是孩子不再问了,换了个其他问题,“妈妈让我在你和陌少川之间选择一下,你觉得我会选择谁?”
陌启年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几分,随之一笑,“如果我说希望你选择我,你会这么做吗?”
“看在你是我爸爸的份上,我或许会考虑。”
他笑的幅度更大了,“傻孩子,不管你选择谁,我都是你爸爸,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海利一愣,惊愕的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开车到了星月湾时,陌启年领着海利进去,陌少川没想到他们会来,也有些吃惊。
不等陌启年说明来意,海利却走过去,直说,“我说过的,果果交给我,我妈妈交给你,现在你去忙你的吧!”
说着,便径直往楼上果果的房间走去。
一副小大人的说话口吻,震惊了楼下两个男人。
陌少川和陌启年面面相觑,但看着海利的小背影,又忍不住都笑了。
有海利在,陌少川也或多或少的放了点心,才离开星月湾去了公司。
一整天,海利都陪在果果身边,但却不怎么搭理她。
果果也对他有气,任性的朝着他大喊大叫,还对他挥舞着小手随意拍打,海利只是躲避开,不还手,也不吭声。
就这样,静默了一个上午,中午的时候,管家准备了午餐,可是果果一口不吃。
海利无奈的叹了口气,走过去,将果果拉起来,捧起她的小脸,然后说,“看你哭得,多难看!”
果果仍旧鼓着嘴巴,愤愤的样子,还在生气。
海利说,“你到底有什么可生气的?李维琪死了,你这是伤心,还是干什么?”
“我没有妈妈了,是你妈妈杀了我妈妈的!”果果大喊着,同时推开了他。
海利的小身体噗通一下摔倒了地上,果果也不理他,快步跑出了房间。
跑到楼下,两只哈士奇小狗跑到了她身边,不懂主人的心境,却讨好的摇着尾巴,在她腿边不断磨蹭示好。
果果喜欢小动物,慢慢的蹲下身,抚.摸着狗狗的脑袋,悲伤的说,“馒头,我没有妈妈了,妈妈死了,被一个坏女人杀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哭了几天,果果的眼泪都要哭干了,此时心里难受,但却怎么都流不出眼泪了。
她摸着狗狗,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叨咕着很多,像是要把心里话全部都说出来一般,狗狗也不懂,只是尽可能的陪着她,任凭她摸着自己的脑袋,温顺的窝在她腿边。
海利从楼上下来,听到了果果说的话,走过去,也摸着狗狗,但却说,“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妈妈可能就是你的亲妈妈呢?你现在口中的坏女人,就是把你生出来的女人。”
果果一惊,侧颜看他。
海利还说,“其实你已经明白了,对不对?你这么任性的闹脾气,只是故意的,想让你爸爸多陪陪你,是吧?”
果果看着他,没说话。
“你知道谁才是你的妈妈,但是你还不肯接接受李维琪去世的消息,这也不怪你,谁能接受自己的亲人死亡呢?”
海利叹息着,说话的同时,也勾起了自己的伤心往事。
纪承淮去世的时候,季瑾之担心海利伤心,将他托给同事照顾。
但海利这么聪明,又岂会不知道呢?
从纪承淮骨癌发作住院的那一刻起,海利就知道了会有这一天,也是从那时候起,他疯了一般的从司徒南那里学习各种好黑客技术,自己做病毒软件,他当时的目的不是做什么坏事。
当时的海利,只想利用发达的高科技,制造出一款电子产品,利用电脑代替纪承淮的身体,将他的思想,植入电脑,做一个机器人爸爸。
年幼的孩子,最接受不了的,就是亲人的离世。
尤其这个亲人,还是自己最亲最爱的爸爸。
但是,疾病这个东西,无法抗拒。
后来,海利也没有研制成功,纪承淮离开了,他没掉一滴眼泪,但幼小的心上,却像开了个洞,所有的酸楚和疼痛急聚其中,痛入骨髓。
海利看着果果,说,“我爸爸走的时候,我也很伤心,还不能说出来,因为一旦我说了,我妈妈会更难过的……”
果果大吃一惊,“你……你爸爸也死了呀?”
他点了点头,“嗯,其实他并不是我的亲爸爸,但待我却最好了,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宁愿和爸爸妈妈一起生活在休斯顿,永远都不分开。”
这是孩子心里最简单的愿望,也是最难办到的。
“妈妈让我选择,其实我不想选,在我心里,没有人可以做我爸爸,因为我最好的爸爸,已经走了……”
海利很少哭,上次被季安之抓走,被打成那样都忍着不掉一滴眼泪,而这次,提到了纪承淮时,竟控制不住的眼泪夺眶而出。
顷刻间,就哭成了个小泪人。
他这一掉眼泪,果果也立马心痛起来,两个孩子抱在一起,哇哇大哭。
“我想我爸爸……”海利想着纪承淮。
果果想着李维琪,两个孩子哭得很厉害,吓坏了保姆和管家,不知道该怎么哄,更加为难。
陌氏集团这边,刚刚开完会的陌少川,刚回到办公室,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打电话的是林斐然,他看着屏幕中的备注,立马滑动接听。
对方说,“陌总,瑾之不让我告诉你,怕你担心,但是我觉得事情有点超出我们的预计,还是要知会你一声才好。”
陌少川立在桌旁,隐隐的右眼皮一阵跳动,有种不好的预感滋生。
他平淡的开口,道,“林律师,你说。”
“就在刚刚,瑾之招供了,承认了自己蓄意谋杀李维琪,还有唆使纪唯家利用电脑病毒谋害他人性命,之前的九起命案,加上现在的三起命案,她全都认下了。”
林斐然又补充一句,“陌总,她现在已经是罪名落实,在法院开庭之前,不允许任何人接见,而且按照现在的情况发展,一旦开庭审理,全部属实的话,最可能的结果就是……死刑!”
陌少川猛然间身形一颤,强稳住了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你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找你……”
“好,我在事务所等您。”
挂了电话,陌少川收起手机,捞起椅背上的外套,再抄起桌上的车钥匙,做完这一切转身出门,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双手都在控制不住的发颤。
死刑?
开什么玩笑!
先后十二条人命,还是她唆使海利杀人……
这个疯女人,知不知道这么做的她的结果会是什么!
她前不久才答应要嫁给他的,怎么可以这样……
人刚走到总裁室门口,就被一道凛然的身形拦住了去路,陌建业突然现身,鄙夷的眼神里带着戏谑的讥讽,看着脸色阴沉的陌少川,冷笑,“大侄子,怎么了?这么着急的,是要去哪儿呀?”
陌少川的脚步停住,森然的视线,阴冷的看向陌建业,冷道,“二叔过来,是有事儿?但很可惜,我暂时没有时间。”
陌建业说,“没时间没关系,我作为二叔可以等你,但只怕……”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调足了陌少川的胃口,才慢条斯理的再道,“只怕集团的几位董事,没时间等你了!”
“你什么意思?”他脸色极具阴冷。
“没什么,只是下周的投票选举,我们决定提前了!考虑到最近的新闻对陌氏名誉的影响,董事会一致商量决定,要罢免你总裁一职!”
陌建业看着他,还说,“这回老爷子也走了,我看谁还能保得住你,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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