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地北,爱不相逢

340 覆水难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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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孩子的亲生的父亲,他既然知道了这是他的孩子,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残忍的要我拿掉孩子?
    他们已经四个多月了,医生也说了,不会对孩子造成影响。
    我的身体,我的身体,没关系……
    “好了,好了,孩子的事情我们现在先不管,舒尔,你看着我,你答应我,我们先把毒~品给戒掉,好不好?你如果想要留下这个孩子,你必须控制住自己的欲~望。”
    沈蔚然的每一字,我都听得很清楚。
    可明明是很清晰的字眼,却感觉是飘在半空中,我听得见,却无法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我不住地在颤抖,无法稳定住我自己的心神,只能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臂,在床上不停地摇头。
    不知道是因为我情绪崩溃的原因,还是因为毒~品的余毒。
    沈蔚然抿了抿嘴,一句话都不再说,只安静地抱着我。
    直到我浑身痒地受不了,像千万只蚂蚁在来来回回的爬,嘴里有一种渴望在蔓延,逼着我,压着我去索取,去拉住沈蔚然的手,跟他说,“求你,求你把东西给我,求求你,我快要死了,我好难受!”
    我不停地扯着自己的头发,在自己的身体上挠着。
    医生很快冲进来,用红色的绳子把我给捆在床上,双手双脚都固定住。
    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只能跟一头被绑住的野兽一样嘶吼。
    沈蔚然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而是紧紧握着我的手,跟我说话。
    “舒尔,舒尔你要镇定,安静下来,这样会对你的孩子造成伤害的,你不是想要留下他们吗?”
    “你听我说,这就是毒瘾犯了时候的样子,除了你自己,没有人可以帮助你,你相信我,医生说只要你可以扛过去三次,你就会慢慢戒掉了。”
    “舒尔,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沈蔚然的深情,我盼了好久好久的深情,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时候到来。
    我红着一双眼睛看向他,若是可以照镜子,怕是我现在的眼睛里都可以滴出血来。
    沈蔚然伸出另一只手,把我被汗水打湿了的头发别在耳后,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张嘴就咬住了他的手背。
    他轻轻“撕”了一声,并没有推开我,反而朝我微笑,“会好的,舒尔,我们都会好好的。”
    也不知道这种情况持续了多久。
    总之这半个月来,几乎日日如此,万幸的是,从第一天的一天发作五六次,到半个月后两天发作一次,虽然我已经耗尽了体力,但可以感受到,自己在慢慢远离那种可怕的感觉。
    沈蔚然的手背,缠上了纱布又被我咬开,再缠纱布,再咬开。
    等我几乎不发作的那几天,他的手早已溃烂发炎,甚至引发了高烧。
    可他依旧守在我的床边,寸步不离。
    这是一段最痛苦,也是最深情的时光,直到现在回想起来,我都感动于我遇到了一个这样好的男人,若不是他的狠心跟决绝,我可能已经在沈嘉泽的祸害下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这半个月我瘦了有二十多斤,明明是个挺着肚子的宝妈,站在体重秤上只称到八十斤不到。
    戒断综合征结束以后,疲惫至极地我整整睡了三天才醒过来,醒过来第一件事,便是吃掉了一大碗沈蔚然给我做的番茄鸡蛋面。
    我握着他包着厚厚纱布的手,傻乎乎问他,“沈蔚然,你痛吗?”
    “不痛。”他摇头,“看见你清醒过来,做什么都值得。”
    “可我痛,我心痛。”我腻歪在他的怀里,感觉这像偷来的时光。
    我们在这与世隔绝的医院里呆了半个月,日夜相守,如同一场梦幻泡影。
    如果可以,我宁愿自己永远留在医院里不要离开,不再面对外面的是是非非,也不去管谁对谁错。
    可梦终究是梦,总会醒来。
    在我彻底戒除毒瘾之后的一周,陆涵来到了我的病房里。
    沈蔚然正把我抱在怀里,陪着我读胎教的书,我们两个看起来跟一对幸福的小夫妻一样。
    陆涵一进来就皱了眉头,说了一句很残酷的话,“她签字了吗?趁早把孩子拿掉吧。”
    我这些天原本已经被安抚好的情绪登时就恼了,拿起床上的枕头便朝他砸过去。
    自然,我的枕头被陆涵很轻易地躲了过去。
    “别忘记了,现在你还是我的陆太太,咱们可没有签字离婚,我有管着你的权利。”
    “那现在就离婚好了。”我别过头去,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
    这些天跟沈蔚然相处地自然而然,尽管他从未在我面前提及孩子跟身体的事情,可这件事情就像是一个影子,如影随形地留在我的心底,无论何时何地,都在提醒着我。
    医生说过的话,我都记得。
    他说因为我的孩子已经四个多月大,所以这一次的骤然吸~毒对孩子没有造成实质性影响。
    但是,对我的身体却造成了极大的影响,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恢复元气的,严重的话,甚至一辈子都会很虚弱。
    更重要的一点,陆涵不知道,沈蔚然也不知道。
    可我却知道。
    上一胎我自己打掉了孩子,是因为子宫长了肿瘤,癌前病变,虽然没有完全变成癌,但是对于子宫也算是极其大的影响了,我甚至手术后在美国休养了整整三个月!
    我想要这两个孩子,确实需要冒极其大的风险。
    陆涵见我情绪不对,没有再当场逼我,这种事情急不来,他是个聪明人,立刻转移了话题,“我们不能够离婚,你忘记了吗?祁镇海还没有能够解决。”
    “你不说我都忘记了,沈嘉泽死了吗?”原谅我这一段时间,被毒~瘾摧残地一点儿情绪都没有。
    听到我问这么一个问题,陆涵跟沈蔚然互相对看了一眼,同时低下了头。
    “你们为什么不说话?他死了?他真的死了?他怎么可以死!”我无法接受这个事情,并不是因为我可怜沈嘉泽,而是因如果他死了,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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