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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夙此时已溜得远了,她以旁观之姿抱着双臂瞪大了眼,瞧着那二人已如两团光影激斗在一处,竟煞是精彩好看。
白冥熠那两下子虽已算不简单,可紫夙好歹已见过几回,以她的能耐,闭着眼都能猜得出他的后招。但青泽这长剑一出,仿若银龙出水,真让她叹为观止,大为意外。
她不由在心中暗暗赞叹道:闹了半天自己这便宜师父还真不是盖的,苏澈小眼神挺不赖啊……
“不要打了!住手!”
紫夙正看得来劲,稔稀就突然自木屋那头飞身过来,非常不识时务地当即打断了这场还未进行多久的绝妙对决。
一场好戏戛然而止,罪魁祸首稔稀竟还很有些不满地看了紫夙一眼!
紫夙心道:可真是反了你了……
青泽先行收手,全身上下安然无恙后退开去。
再看白冥熠,头发散了,那一身黑袍都成了烂布条,脸上也显然是被青泽刻意阴损地划了好几道子,简直从里到外都狼狈不堪。
紫夙忍不住噗嗤一乐,啧啧叹道:“白冥,你这可不行啊,看来至少二三十万年里你都得带着你的魔族归顺我玹紫了,不然还不得成天被打得屁股开花。”
白冥熠欲哭无泪道:“你这心眼偏得也太没遮没掩了。”
稔稀这天生的二百五此时都快受不了紫夙这置身事外的冷淡态度了,然而她只看向青泽道:“师兄,青玄让我替他来求你,别为他伤了白冥熠。他说他绝不是故意为之,若白冥熠真的为此受伤,他便永远都无法心安了。”
青泽不言。
可他心里也早就明白这道理,所以才根本没将白冥熠怎样。刚才无非是他心里一股无名之火无处发泄,找个由头拿他出口恶气罢了。
稔稀:“无论是当初落羽山赤狐一族被灭,还是如今误伤了青玄,白冥熠都绝非有意为之,可紫夙如今能重生归来,却全靠白冥熠当年有意牺牲了元神,将她炼成鬼修送入玹紫,这才能令她只差一步的大功德在最后一刻得以圆满啊。”
紫夙抿着嘴巴看向别处,心道:稔稀你行啊,这话你哪是讲给青泽听的,分明就是在当面谴责我无良……
白冥熠听后一直沉默。他并不认为对紫夙那事可算作自己的功德一件,毕竟他再清楚不过,那一世,他根本没有肉身。
没有肉身,便等同于生不如死。而用这么一点“壮举”将自己结束,哪里算得什么善行?不过是急于求得解脱罢了。
反倒是赤狐一族……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偏偏会是赤狐族……
青泽将手中长剑隐去,表面又恢复得他向来沉静内敛的模样,好像刚才张牙舞爪那人根本不是他。
他看了一眼白冥熠,才对稔稀道:“我知道,我只是觉得魔君似乎与赤狐一族有些孽缘,还是不让他靠近青玄为好。”
紫夙此时走近白冥熠,欣赏着他那从上到下的落魄,笑道:“这么说,我还带你来错了,得了,咱们先走吧。”
“紫夙。”青泽道:“我还有话和你说。”
紫夙转过身来,“怎么?”
“本来,此前我欲出玹紫,是为寻你。”青泽神色凝重道:“你可否先随我来木屋一趟。”
紫夙点头,“好。”
她看了白冥熠一眼,对稔稀道:“稔稀你能不能先带他去收拾收拾?”
稔稀虽不情不愿,却也道了一声“好”。
紫夙与青泽回到木屋,屋中的青玄已完全清醒,正靠坐着,见青泽回来了,还跟着紫夙,顿时松了一口气。
“小狐狸,你怎么样?”紫夙坐到他身侧,伸手捏他的脸,“你受苦啦。幸好来得及救你回来,不然我青泽师父肯定伤心欲绝活不下去了。”
青玄眉头蹙起,此时此刻,他哪里承受得住紫夙这种满嘴喷粪的玩笑话,好不容易才恢复了些的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
“紫夙。”青泽坐在一旁,沉了脸道:“别胡说八道了,过来坐。”
紫夙听话地挪了挪屁股,“怎么了?你之前要去寻我到底所为何事?”
青泽道:“我担心,尊上是否已等不得了,才不想你再耽搁时间,想将你寻回来。”
紫夙好不容易才做到暂时不去想那人那事,这会儿青泽的一句话竟又把她拉回了现实。
她胸口与喉头一阵发堵,表面却风轻云淡地笑了笑,“大概吧,可能是帮我修炼了这么久,却不见我多有起色,失望了?”
青泽:“我以为,你这么多年的闭关修炼很是顺利。”
紫夙笑道:“是很顺利,至少我自认为算得上突飞猛进了,可能上神他老人家还是瞧不上眼吧。他等不得,那我也没办法。”
青泽听了这话,竟也跟着笑了,只是眼中满是难言的苦涩,“若你真能这么想,或许也是好事。现在看来,尊上大概会在心魔最终成形前自毁与赤炎山,再将自己所有的灵力回灌玹紫境。这样,在你彻底恢复神力之前,以尊上的元神为供养,玹紫定会安然无事。”
紫夙微微低着头,紧抿的双唇仍是失控地颤抖了起来。她用牙齿将下唇咬住,半晌后,便“平静”了下来。
青泽的猜测也是她的猜测,以玹玥性情,若要自绝,想来也不会白白浪费掉自己上神的元神,很可能会将自己献给还未完善的玹紫境。
可知道又能如何?
她无法为玹玥驱除心魔,也无法以目前的力量维系往后没有了玹玥的玹紫。
为了不让这好不容易才运转的三界再无生灵涂炭,她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
紫夙点头道:“嗯,若是这样,倒也好,至少我们不必担心玹紫会在他消失的一刻崩塌。”
青泽望着她,许久不能言语,最终,也只是艰难地轻叹了一声,“……嗯。”
离开木屋时,紫夙只觉得自己一双脚都是虚浮的。但走之前,她却还是笑嘻嘻地调侃了青玄几句,嘱咐他一定要留在明玄谷中好好养伤,自己也会再来看他。
白冥熠已将自己收拾妥当,在明玄谷入口处来回踱步,看起来有些心事重重。等紫夙向他走来时,他那点的心事便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怎么了?”他措愕中走上前去,还没再多问一句,紫夙已是突然扑了过来。
那一脸无声的泪水,全都流在了他新换的衣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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