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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出南国,灼灼芙蓉姿。
皓齿终不发,芳心空自持。
1
我一边品茗,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偌大的“牡丹阁”。
不愧是京城第一风月场所,“牡丹阁”由四座三层高的阁楼组成,四座阁楼围成一个四方形。中央空出一个大院,大院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摆上桌椅用于接待现场观看表演的客人,另一半搭成高台让舞姬们进行歌舞表演。想必,今日的“牡丹仙子”也将在此高台中产生。
“牡丹阁”不仅布局巧妙实用,还充分利用了这里的每一处空间。四座阁楼相互贯通形成独特的走马拐角楼,而所有面向高台的屋子连贯地形成了别具一格的雅间。每一个雅间有一个主题,什么“春花秋月”、“荷塘月色”、“春华秋实”、“踏雪问梅”、“国色天香”、“燕舞红妆”等。此刻,经过精心装饰的“牡丹阁”鲜花盛开,纱幔轻扬,美人如云,歌舞升平。
我们左边雅间里是几个穿着华丽的公子,左边不时传来男人们粗鄙的语言和低哑的笑声,细听之下方知其中一人的父亲是个什么侯爷。晋国封侯的人很多,只是不知是哪位侯爷的公子。而我们右边的雅间是几个沉默如山的男子,就像几尊雕像岿然不动地坐着,没有丝毫声息。因为没有动静,反而令我更加好奇。
而当我的目光透过珠帘投向对面时,不由吃了一惊。
正对着我们的雅间中,不仅有那个令佳蓉郡主爱恨交加的莫尔特,更令我意外的是,太子哥哥居然位居正中!尽管他经过乔装,可他的模样和眼神是逃不过我这个妹妹的!此刻,莫尔特正一脸微笑地与太子说着什么,太子听得很认真。我不觉纳闷,太子怎么与莫尔特搭上关系的?
太子所在的雅间附近,亦有不少似曾相识的面孔,那些人除了莫尔特的益国随从,还有嘉庆王府的护卫及一些不明身份的人,我这一惊非同小可。太子来“牡丹阁”,嘉庆王府的护卫来这里干什么?而那些不明身份的人又是谁派来的?目的是什么?
太子逛青楼,此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
可是,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以此为据大做文章,那就不是可大可小这么简单了,恐怕连太子的地位也岌岌可危。
想到此,一股寒意顺着脊背冲上脑门。直觉告诉自己,一定要想个办法,让太子顺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佳蓉郡主并没注意到了对面的异样,她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舞台中载歌载舞的舞姬们,脸色十分难看。
在乐师们欢快的奏乐中,十余位衣着艳丽的妙龄少女纷纷亮相。
少女们从服装到头饰,均以牡丹作为造型,从“姚皇”、“魏紫”、“赵粉”、“蓝颜”、“雪娇”、“锦岛”、“醉妃”到“雪夫人”、“胭脂图”、“黑珍珠”、“晚玉霞”、“庆天香”、“宫红袍”……不愧是选“牡丹仙子”,的确在牡丹上下足了功夫。
十余位少女穿得姹紫嫣红,人人如含蕊吐露的花朵,面若朝霞,眉目传情,各自手中拿一朵与衣服造型契合的牡丹花,随着欢畅的奏乐翩翩起舞。一时之间,衣香鬓影,花香撩人。
“真乃牡丹仙子也!每一个都美艳如花,娇俏无比!”观者中有人叹道。
“是啊,环肥燕瘦,各有所长。”有人附和。
“美则美矣,似乎少了一点神韵和仙气……”一个声音轻轻一叹。
我听出那个轻叹声出自“独孤浪子”。
“一个个庸脂俗粉,就知道搔首弄姿勾引汉子,有何稀奇!此等的货色大街上随手就能抓一把!”佳蓉郡主气呼呼地啐道。
看来,这佳蓉郡主还真是一个愤世嫉俗的性子呢!
“别着急,好戏一定在后头!”我轻声道。
“我就是看不惯她们穿得那么少,露得那么多嘛!”佳蓉郡主一脸厌恶。
“是啊,反正没啥好看的,要不我们还是走吧!”我说着站了起来。
“即便再难看,我也……忍了!”佳蓉郡主咬牙道。
我忍住笑,佳蓉郡主真可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呢。
2
寻思间,一阵独弦琴轻扬而起,伴随着一个清柔的声音娓娓唱道——
帝城春欲暮,喧喧车马度。
共道牡丹时,相随买花去。
贵贱无常价,酬值看花数。
灼灼百朵红,戋戋五束素。
上张幄幕庇,旁织笆篱护。
水洒复泥封,移来色如故。
家家习为俗,人人迷不悟。
有一田舍翁,偶来买花处。
低头独长叹,此叹无人喻。
一丛深色花,十户中人赋。
随着歌声的高低起伏,只见高台上方雪白的花瓣如天女散花般,纷纷扬扬飘落而下,花瓣飞舞中,一个身穿白衣、头戴白牡丹的少女踩着轻快的节拍翩然而至,少女以袖掩面,在高台中旋转,雪白的裙摆如翻飞的花朵,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就在大家屏住呼吸举目凝视时,少女双手似乎变成一对蝴蝶的翅膀,振翅欲飞……少女在白色花瓣的纷飞中跳舞,风姿惊人,魅力无限。或许她的舞姿称不上完美到极致,但她已经做得非常到位,她的一举一动、一招一式对我而言都是那么熟悉,熟悉到我清楚地知道舞蹈中的每一个细节及下一个动作是什么。
没想到,这世间除了我,居然还有人会跳“飞花倾城舞”!
一时间,楼上楼下掌声雷动,少女优美地转了一个圈,宛若一朵洁白的牡丹花,亭亭玉立盛开在众人面前!
那一刻,我想起了所有描写美人的语言:肤若凝脂,面白如玉,手如柔荑,领若蝤蛴,秦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宜动宜静,宜嗔宜喜,回眸一笑,风情无限……以前,所有人用世界上最美的语言赞美我,而这一刻,我却要用世间最美的语言赞美眼前的美人儿!
不是我妄自菲薄,台中的美人,或许称不上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但她却别有一番韵致。她是那种美得令人怜惜,美得令人惊艳,美得令人心跳,美得令人甘愿为她赴汤蹈火的碧人!
非要我用一句话形容眼前的美人,那就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美人的出现,就连刚才一直自以为是的佳蓉郡主也惊得瞪大了双眼,惊讶与难以置信的表情完全写在脸上!
我同时注意到,对面雅间里的太子,他的眼睛似乎亮了……我知道,此时此刻,如果再不采取行动,太子想要离开此地,恐怕难上加难!
趁佳蓉郡主愣神时,我交代半夏几句后,留下一个暗卫保护她们,与另外几个暗卫不动声色来到走廊尽头。低声交代一番后,我便带着一个暗卫来到二楼转角处耐心等待。
此时,美人还在台上表演,台下观者看得如痴如狂,掌声雷动,根本没人注意到暗处的我们。
没过多久,太子来到二楼的转角处上茅房。
此时此刻,我也顾不上那么多礼仪了,疾步跟了进去。
“大哥,别说话,是我。”我低声道。
太子闻言,直直地看了我半晌:“你是……”
“我是花期,大哥,我长话短说。”我言简意赅地说出了“牡丹阁”中的情况,太子闻言,脸色骤变。
“不管对方是何意图,当务之急,你必须马上离开!”我果断地说。
“现在四处是眼睛,怎么走……”太子有些犹豫。
“你与我的暗卫互换衣服,由他们护送你离开!”我冷静地开口。
“你呢?”太子不安地问。
“我自有办法,他们的目标是你,你必须马上离开!”我语气坚决,“还有,你不能走暗道,一定要从大门出去!”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暗道?”太子十分吃惊。
“因为我没看见你是怎么进来的,除了暗道,没有第二种可能。”我语气十分平静。
太子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拍了一下我的肩头道:“多亏了你,花期。”
随即,太子与一名暗卫在茅房换了衣服,用香灰在脸上抹黑后,在另外几名暗卫的护送下迅速离开。目送他们顺利走出“牡丹阁”的大门,我心中的石头才落地。
而那名与太子互换衣服的暗卫在茅房里待了一盏茶的工夫才慢吞吞地出来。
3
美人一笑值千金,此话再一次得到印证。
回到雅间时,舞台中央的美人表演刚刚结束。
佳蓉郡主目光依然胶着在舞台上,似乎并不知道我中途离去。
就在这时,一个灰衣人匆忙进入对面雅间,在莫尔特耳畔说了句什么。莫尔特一挥手,嘉庆王府的护卫及那些不明身份的人似乎得到了什么旨意,迅速离去。
我们右边雅间几个沉默如山的人,也在那一刻悄然而去。
我暗自松了一口气,此刻,太子已在几名绝顶暗卫的护送下回到皇宫,即便他们此刻倾巢出动,也是鞭长莫及。
对面的莫尔特,依然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舞台上的美人,深眸似海,脸上看不出任何悲喜。
白衣美人毫无悬念地被封为今日的“牡丹仙子”,仙子名唤雪儿。
夺得“牡丹仙子”花魁后,众人开始为与雪儿姑娘亲密接触进行新一轮的角逐,起价百两银子。
盏茶工夫,便从最初的百两白银一直飙升到五百两。对面的莫尔特身旁,不停有随从竞价,无论别人出多少银两,他们的报价总会高出对方一倍。
随着银两价格的一路攀升,眼看与莫尔特竞价的人越来越少,我身旁的佳蓉郡主脸色也越发难看。
“一百两黄金!”终于,佳蓉郡主按耐不住了。
话音刚落,四周掌声如雷。
“两百两黄金!”莫尔特的随从从容不迫地将价格翻了一番。
“三百两黄金!”佳蓉郡主气呼呼地竞价。
“六百两黄金!”对方继续翻番。
“七百两黄金!”看着手中的银票越来越少,佳蓉郡主底气有些不足了。
“八百两黄金!”对方似乎有点松懈。
“一千两黄金!”佳蓉郡主立即来了精神。
掌声再度响起。
“两千两黄金!”莫尔特的随从似乎志在必得,再次将价格翻了一番!
此刻,整个“牡丹阁”已经鸦雀无声,能听见的,只有彼此的呼吸!
亭亭玉立的“牡丹仙子”宠辱不惊地站在舞台中央,似乎对这种一掷千金的行为漠不关心。
此刻,最开心的人莫过于“牡丹阁”的芸娘了,作为老板娘的她今天不仅赚足了人气,更赚足了金钱!
“五千两黄金!”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佳蓉郡主赌气喊道。
“哇,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如此有钱,真是千金博一笑啊!”有人羡慕地开口。
“能有什么人,自然是非富即贵的公子哥儿啦!五千两黄金,那可是整座京城所有人口一个月的口粮开销呢!真是阔绰呀!”有人叹息。
“是啊,有那么多钱,不如布施给街上那些穷人,也算积德嘛,可惜人家是饱汉不知饿汉饥……”有人摇头。
听着众人的议论,佳蓉郡主面无表情。
“你这五千两黄金,够吗?”我有些担忧地问。
佳蓉郡主娇容冷寂:“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
敢情这佳蓉郡主早有准备,我可真是小看她啦!
随即,佳蓉郡主将手中的银票交给前来取钱的芸娘。
芸娘满脸堆笑:“花公子真是性情中人,爽快!”
“牡丹仙子呢?”佳蓉郡主面无表情地问。
“公子请稍候,仙子稍后便到。”看着芸娘翩然离去,佳蓉郡主脸上掠过一丝冷酷。
我心里一沉,佳蓉郡主此刻的表情让我想起她向沈霓裳泼酒的那一幕。今天这位“牡丹仙子”令佳蓉郡主备受屈辱,不知她会如何一雪前耻?
正寻思着,“牡丹仙子”已经在芸娘的引领下来到雅间。
“雪儿,这就是三位花公子,你们慢慢聊。”芸娘讨好地一笑,随即扭腰离去。
“雪儿见过三位公子,感谢公子如此慷慨。”雪儿一脸淡定,随即在我们五步之遥处站住。
我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美人,果真人如其名,一袭白衣,肤白如雪,目似秋水,如一朵洁白的雪莲花,整个人显得晶莹剔透,美不胜收,令人一见就心生爱怜。
“你认为自己很美,是吗?”佳蓉郡主冷不丁地问,沉寂的眸光紧盯着雪儿如花娇颜。
雪儿姑娘微微一怔,目光楚楚地看着一脸寒霜的佳蓉郡主,不知如何回答。
“雪儿姑娘休惊,家弟是在夸你美貌。”我微微一笑,“姑娘的确是一位罕见的美人。”
雪儿姑娘娇颜一红,显得无比娇羞:“谢公子谬赞,雪儿从不认为自己的长相有多美。雪儿无力报答各位的恩情,就抚琴一曲聊表谢意吧。”
雪儿姑娘仪态端庄地坐下,纤纤素指拨动了琴弦。
轻柔的琴音如流水般飘荡开来,琴音柔情似水,娓娓动听,极轻,极柔,极淡,极静……仿佛远在天涯,又似近在咫尺。
我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优美的音符。
“嘭”的一声,琴弦挣断,琴声戛然而止。
“公子……你这是……”雪儿姑娘一声低呼。
“蓉弟,你这是干什么?”睁眼看见佳蓉郡主正拿着一把匕首抵着雪儿姑娘的脖子,雪儿美丽的眼中惊恐一片,我亦是一惊。
“你就是凭这副楚楚可怜的狐媚脸蛋令整个京城的男人为你疯狂的吗?你以为你这张脸真有那么值钱吗?哼,我看着就恶心!”佳蓉郡主娇美的脸上掠过一丝厌恶。
“蓉弟,冷静一点,放下匕首,不许胡来!”我沉声道。
听到我的话,佳蓉郡主微微一怔,脸上闪过一丝寒意:“好,我听大哥的,饶你一条狗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既然这张脸如此祸水,我就毁掉它!”
佳蓉郡主的匕首随即划向雪儿姑娘的娇嫩的脸上。
“不……”雪儿姑娘娇柔的声音显得十分无助。
“不要!”与此同时,我喊道。
说时迟那时快,只觉得面前闪过一道白光,就听得匕首落地的声音,随即是佳蓉郡主低沉的哭泣声。
“婉儿,你没事吧?”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那声音,竟是那样熟悉。
于是,我又一次看见了他——“独孤浪子”慕秋白。
此刻,他正心无旁骛地关心着怀中的美人,丝毫没将旁人放在眼里。
不知怎么的,我的心跳,竟然无端地一滞。
“秋白哥……”受惊的雪儿姑娘泪光盈盈躲在慕秋白怀里,声音温柔得令人沉醉,“我找得你,好辛苦……”
“你算哪根葱?凭什么多管闲事?”佳蓉郡主拾起地上的匕首,声色俱厉地问。
慕秋白没理她,继续安慰怀中的美人。
“你去死吧!”佳蓉郡主似乎忘记了匕首刚才是怎么落地的。
慕秋白依然轻言细语地安慰着怀中的美人,就在佳蓉郡主的匕首刺向他背脊的一刻,只听得佳蓉郡主怪叫一声,手中的匕首再次落地,整个人也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灰黯,双手哆嗦,恐惧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恨意。
“我从不对女人下手!”
慕秋白冷哼一声,揽着怀中的美人从容离去。
4
“冲冠一怒为红颜,实在令人大开眼界!”我抚掌道。
慕秋白闻言停下脚步,身体微微一晃。
“秋白哥……”婉儿显然感觉到他的反应。
“公子,你就不应该为刚才的行为负责吗?”看着他挺直的脊背,我平静地开口。
慕秋白看了一眼地上的佳蓉郡主,不屑道:“区区五千金,就想染指婉儿?也不照照镜子!”
言毕,一扬手,从袖中飞出一张银票,银票不偏不倚落在我面前的矮几上。我定睛一看,银票上居然写着黄金一万两!
呵呵,敢情这“独孤浪子”,还是一位腰缠万贯的金主呢!这婉儿姑娘,也是万金之躯呢!我不禁对他们的身份感到好奇起来。
“好一出英雄救美,好一个郎情妾意!公子如此慷慨,真是世间罕见!”我继续抚掌道。
“有话直言,何须拐弯抹角、含讥带讽的!”慕秋白的目光不耐烦地看向我,微微一怔,“是你?”
我没理他,目光投向缩在他怀里那宛若无骨的美人:“姑娘,可否稍作留步?”
婉儿莲步微微一顿,身体向慕秋白怀里缩了缩,有点心有余悸。
“公子,有话请讲。”在慕秋白鼓励的目光中,婉儿温婉开口。
“对于今晚的事,我表示遗憾。不过,姑娘的舞姿,的确令人终身难忘。”我缓缓开口。
婉儿似乎没料到我会如此说,脸上的不安转瞬即逝:“多谢花公子谬赞。”
“只是,花某有一点不甚明白,姑娘的飞花倾城舞,是从哪里学来的?”我问得不疾不缓,脸上的表情亦是漫不经心。
“我……”雪儿姑娘欲言又止,漆黑的大眼睛看了看慕秋白,又微微垂下眼帘。
“对,她跳的就是飞花倾城舞!这支舞只有公……本朝公主会跳,你一个舞姬,从哪里学来的?难道你不知道,晋国瑞玉公主的飞花倾城舞,除非得到皇上的恩准才能表演,否则,任何人是不能随便跳的!你今天跳飞花倾城舞,得到皇上的恩准了吗?”听了我的话,地上的佳蓉郡主立即神气起来。
“哼,晋国律法只对晋国人管用!”慕秋白声音冷漠。
“原来公子与姑娘不是晋国人!”我略微吃惊,声音却依然平静,“如此说来,姑娘舞蹈的来历就更令人生疑了。”
“是吗?婉儿不就跳了一曲舞吗?你们竟然如此不依不饶?真令人怀疑晋国是闻名天下的礼仪之邦!谁知道贵国公主的飞花倾城舞是从哪里学来的?”慕秋白眸光凉薄,脸上掠过一丝嘲讽,“没准儿是你们尊贵的公主偷学婉妹的天女散花舞呢!”
天女散花舞?呵呵,他可真是舌灿莲花、随机应变啦!
“你……”那一刻,我几乎不相信眼前这个颠倒黑白、眸光冷寂的少年是那个手把手教我吹葫芦丝,精心为我烤鱼的“独孤浪子”。
“既然公子执意扭曲事实,本公子也不再勉强知道真相。”言毕,我掏出随身携带的葫芦丝,独自吹起来。
我吹的,正是慕秋白教我的那首曲子。
那一刻,慕秋白与她怀中的雪儿姑娘——不,应该是婉儿姑娘的身体同时一颤。
“秋白哥,你的葫芦丝……”婉儿姑娘美丽的脸上带着讶异与不置信,“那可是你的……”
“这葫芦丝,怎么会在你手里?”慕秋白脸色骤变,语气焦灼地问。
我一脸平淡:“我为什么告诉你?”
慕秋白顾不得怀中的美人,疾步来到我面前:“告诉我,这葫芦丝,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此刻,他的声音充满焦急与不安,双眸疑惑看着我。
我亦平静地看着他,语气淡然却不容置疑:“先回答我,你亲爱的婉儿妹妹,从哪里学来的飞花倾城舞?”
慕秋白看着婉儿姑娘,眼中全是妥协。
“我……我无意中听说瑞玉公主的飞花倾城舞风姿惊世,十分羡慕,于是央人找来一本公主跳舞的画册……”婉儿姑娘的声音低了下去,目光楚楚看着慕秋白,“听说秋白哥来到京城,我就独自寻来了。哪知途中被人劫持,被卖到了牡丹阁,我……”说到伤心处,婉儿已经泪盈于睫,泣不成声。
纵然身为同性,婉儿姑娘晶莹的泪水也让我心软。
慕秋白眸光冷寂,一手按在剑柄上:“婉儿,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落入这种地方!”
“勾起姑娘的伤心事,花某深感抱歉……你们走吧!”我平静开口。
“不能让他们走,他们说不定是别国奸细呢!”佳蓉郡主心有不甘。
“即便我们是奸细,你们又当如何?”慕秋白唇角掠起一丝不屑。
的确,即便他们真的是奸细,凭我们三个不会功夫的少女,也无可奈何!况且,刚才慕秋白能如此顺利地进入我们雅间,恐怕早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放翻了门口的暗卫。
“花某已经见识了公子的能力,对于公子这种艺高胆大、仗剑走天涯的侠士,我等书生自然不是对手。当然啦,我们也没想过为难你。”
面对强大的对手,我尽量表现得友好一点。
“听你此番言语,倒是我多心了。”慕秋白目光落在我手中的葫芦丝上,“可是兄台,你还没告诉我葫芦丝的来历呢!”
“这个呀……”看见婉儿与慕秋白两人的神情,我对手中的葫芦丝有了新的认识,仿佛这它是一件很特别的东西,至少对眼前二人而言如此。
我淡淡一笑:“这葫芦丝,你们认识?”
两人面面相觑,却都不吭声。
见此情形,我更加确定这件东西对他们而言有着十分特殊的意义。
“既然不认识,我为何告诉你们来历!”我不紧不慢地开口。
“秋白哥……”婉儿姑娘不安地低唤道,声音软软侬侬令人沉醉。
“公子凭什么认为这葫芦丝是你的,你又是怎么弄丢的?”我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
“秋白哥……”婉儿再次喊道,柔软的声音带着无法抗拒的魔力。
“这葫芦丝上,刻着我的名字和一朵海棠花。”慕秋白道。
我仔细一看,果然在不易觉察的地方发现了秋白二字,旁边还有一朵海棠花。
“秋白哥,你把这葫芦……”婉儿欲言又止。
“我把它,送人了。”慕秋白声音平静。
“啊……”婉儿一脸惊讶,似乎不相信这是真的,“是一个……女人吗?”
慕秋白没有回答,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我,似乎要从我身上找到答案。可我相信,面对乔装后女扮男装的我,他是找不出任何答案的。
只是,婉儿姑娘眼中晶莹剔透的泪水,让我产生了一种不忍。
“既然公子已经将它送人了,就不再是你的东西了。所以啦,我也没必要告诉你这乐器是怎么来的!两位,恕不远送!”我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花公子,既然她……将此葫芦送给你,我希望,你能好好保管……”慕秋白背对着我,声音有些落寞,对,是落寞。
“你放心,我会好好保管的!”我眼中掠过一丝捉弄。
呵呵,小样,原来你也有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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