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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是嚣张跋扈的面孔,不再是地痞流氓的姿态。
他一举一动都安静得像换了个人。
全校师生屏住呼吸,眼睁睁看着金钰在图书馆从晨起坐到日落。
期间,只有一个长发披肩的女生偶尔经过,间或是递来一份外卖,又或是一杯奶茶。
她也不会过多停留,东西放下就走。
全天,也只有那一刻,金钰会露出表情。
他会抬头对着那个女生的背影笑,很浅的笑,晃瞎了偷看的一票女生。
有人认出来,那个长发披肩的女生是今年新生中的尖子生,凭借全市第一的成绩,却选了这所不入流的大学,校长亲自接待不说,还减免了她的所有学费,以及住宿费,更是空前绝后地给了许多奖励。
关于这个女生,调出来的资料都实在平平,她优秀得实在平淡,除了各科成绩第一,一年到头拿奖状奖学金以外,她淡得像一壶白开水。
众师生得出的结论就是:可惜了一副好皮囊。
但,属于这个女生的传奇,这才....刚刚开始。
——
许秋那天喝得实在醉,醉到她居然产生了一种幻觉。
金钰在吻她。
特别凶狠的吻。
那个吻太过真实,她忍不住伸出舌头。
有什么东西被点燃,像是全身的细胞被通了电一样,那个吻逐渐变得滚烫炙热,撩动了整个身体软成一滩水。
她迷迷糊糊记得自己喊了声“疼....”
然后,一切又停止了。
额头传来温热的触感,有温柔的声音在她耳畔,轻轻柔柔地,最后那句像是自嘲,“我忘了,你喝醉了,差点....把持不住....”
.....
许秋被送回家已经是后半夜,许山和沈三千一直等在门口。
金钰一句话没说,只把许秋抱着递给许山,随后转身走人。
许秋已经睡着了,身上盖着金钰的外套,眯着眼睛,小脸通红,嘴唇也红肿不堪。
许山看了眼,有些不确定地盯着金钰的背影问,“这是谁干的?”
沈三千拉了拉许山的袖子,两人都知道金钰不喜欢许秋。
何止不喜欢。
每次自家女儿哭着跑回来时,用的都是“讨厌”这个词。
女儿四岁时,就知道金钰讨厌她,厌恶她。
直到现在,十八岁。
金钰在她身上换了个词。
恶心。
夫妻俩还记得许秋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哭了整整一夜。
上一代的过错。
降临在下一代身上,沈三千和许山很自责,也难过得紧,听着房间里女儿的哭声,更是抓心挠肺地痛苦。
沈三千拉着许山想回房间里去,等许秋醒了再问也不迟。
可偏偏金钰回了头,隔着距离他看了眼许秋,声音有些沙哑,“是我。”
许山,“......”
沈三千,“......”
金钰走后,沈三千和许山还有些凌乱地站在门口。
大约一分钟后。
沈三千才拍了拍许山的脸问,“他刚刚说什么?”
许山也愣愣地,“他说会负责。”
“负哪门子责?”沈三千惊疑不定地瞪眼。
“我,我也不知道....”
两人再次把目光投向马路上那辆早已消失不见的车。
....
许秋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中途她吐了三次,还发烧了一次,沈三千忙前忙后给她擦身体时,发现了她脖子上的吻痕,再往下扒,胸口也有....
沈三千当场就要发飙,就听自家女儿睡梦中呓语,喊的是,“小多哥哥....金钰哥哥....别丢下我....别讨厌...我....”
还带着哭腔。
沈三千忽然就捂着眼睛,有泪从指缝里流出来,她用掌心抹掉,亲了亲许秋的额头,沙沙地嗓音问,“你怪不怪妈妈?妈妈现在后悔了,真的后悔....”
许秋听不到。
她在做梦,梦里的金钰和现实中一样,见到她就用那双厌恶的眼神睨着她。
她只是想默默跟在他身后。
可每次都被他发现,每次都被他抓出来狠狠地骂一顿。
每次,她都哭得不行。
许秋一遍遍告诉自己,没事的,没事的,可还是委屈得很。
这一觉睡醒,她脸上还有未干的泪。
她记得自己的梦。
唯独不记得醉酒后的事情。
沈三千和许山坐在客厅问了她好半天,她都抱着脑袋想不起来,似乎好像和一个陌生人聊了些什么,但具体的自己想不起来。
许山问,“你,见没见过金钰?”
提到金钰,许秋再次委屈地噘嘴,眼泪蓄了一包,“我不想提他。”
沈三千都噎了一瞬。
夫妻俩没有再提金钰的事。
一来是沈三千的主意。
二来顺自己女儿的意。
.....
金钰重回金家企业的消息一出,全市轰动,也包括许家。
许秋边吃饭,边盯着手机新闻版页上那张侧颜看。
那个青年只有二十二,穿着白衬衫的样子却沉稳内敛得像个社会人。
很好看。
越看越喜欢。
许山在餐桌上感慨,“不容易啊,还知道心疼自己父亲,都住院快两周了,才知道去公司帮忙....”
版页的标题是,金家独苗此次回归家族企业究竟是父亲病情加重亦或是为了遗产....
许秋不管那些,在她眼里。
那个青年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这样就够了。
重回校园的许秋错过了学校年级的选美大赛。
她总是在外打工,在学校露面的机会甚少,这次回归,正值选美的二十位大美人在正门合影。
她下车时,穿着简单的白色长裙。
因为对司机说了声谢谢,转身时笑容还没消,一群正给二十位美人拍照的摄影师全部把镜头给了她。
当事人许秋还不清楚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只低头走路。
第二天要刊登的校园美女,明明是二十位,结果摄影师递交过来的照片全是那个女生。
黑色长发迎风飘扬,白色长裙也迎风起舞,少女半张隐在长发里的侧脸姣好得像画,笑起来时浅浅的梨涡更是让整张照片充满了蛊惑力。
让人忍不住一看再看。
最终,这张照片学校都没有刊登出来。
因为,所有的底片被金钰买下了。
许秋原来的生活没什么变化,只不过暗处多了几个常人无法察觉到的保镖而已。
她依旧喜欢宅在图书馆,窝在角落里,后倚着墙壁,借着窗外的阳光一直看到月亮出来,累的时候就闭着眼睛休息一会。
醒来时,她的面前就会多一些吃的,有时是零食,有时是酸奶,还有的时候是巧克力。
这个时候的金钰还在公司。
不是他。
许秋假寐时抓到了一个男生。
戴着眼镜,有些斯文腼腆,被抓包时,会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傻笑。
很单纯。
许秋和他聊了聊。
当天,金钰接到了保镖的电话。
一般都只发信息,突然打来的电话让金钰在会议上忍不住跨出去接了起来。
会议室的人全都干瞪眼等着。
而金钰在这头,握着手机,心口砰砰直跳,直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怎么回事?”
“那个,有人给许小姐送吃的...”保镖断断续续的,“连续有一星期了....”
金钰一声吼,“那你他妈不早说?!”
会议室的人全部震了三震。
保镖心里咯噔了一下,又顶着巨大的压力继续,“不是,我要说的是....他今天送东西被许小姐发现了....”
“然后呢?”金钰捏着拳头卡兹一声。
保镖陡然觉得脖子有点冷,瑟缩了下,“然后,他们坐在那愉快地聊了一下午....”
“你确定是愉快?”金钰的声音很平静。
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保镖听得出来,所以,回答时,声线抖了抖,“嗯....”
“在哪儿?”金钰问。
“我在....”
金钰没压住心口的火,抬步就往外走,“滚!我他妈问的是她现在在哪儿!”
.....
挂了电话之后,金钰就开车去了学校。
才一个月而已。
那个死丫头居然就变心了。
不打电话给他就算了,居然一个屁都不放就在学校里当了校美人。
金钰深呼吸。
他现在努力控制脏话了。
已经...很努力了。
——
图书馆的夜晚很安静。
和外面漆黑的夜色一样,只有光亮,没有声音。
许秋还窝在那个角落。
她看完手边垒着的三本书之后,就拍拍屁股站起来,挨个放回原处。
就在她把书放上去时,身后两条胳膊把她罩住了。
她转身就看到金钰怒气满满的脸。
青年比她高很多,即便他压低了头,和她靠得很近,她还是要仰着头看他。
正如她的仰望,他永远居高临下。
这就是两人的差距。
两人对视了许久,金钰的怒气消了大半,看着眼前那双粉嫩的唇,莫名觉得口干舌燥。
而许秋,紧张得手心冒汗。
即便被面前的青年,在包厢里说出那样的话,她还是对他恨不起来。
或许是,喜欢的成分太多。
盖住了他所有的缺点。
她偏开头,不敢直视金钰的眼睛,耳朵通红,只弱着声音问,“你,有事吗?”
金钰一腔热血被浇了一盆冷水。
他仔细盯着许秋看了看。
在女人面前从没吃过瘪的纨绔公子哥金钰突然恢复原形,撤开身,理了理衣领,转身就要走。
他怕呆下去他就要犯罪。
还没走两米远,身后传来许秋弱弱地压低地呼喊,“喂,你....”
金钰停下步伐,转身。
许秋脸色通红,她绞着手指,低着脑袋,黑色长发刮过耳边,衬得耳朵白里透红。
“你那天是不是趁我喝醉了,偷亲了我?”
许秋问的声音十分小。
图书馆里安静得针落可闻,她问完就低了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掐掌心,“我就问问,如果没有就....”
金钰眸色一深,大跨步迈了过来,危险气息实在明显,许秋惊慌失措地朝后退,却退到了书架上。
她无路可退。
金钰一手撑在她脸庞,炽热的眸光就胶在她脸上,略微喑哑的嗓音说,“有。”
许秋就瞪大了眼睛。
眼前金钰那张脸不断放大,那道声音也和睡梦中的声音重合。
“不记得吗?”温柔的。
他狠狠压了下来。
凶狠的。
“我这样吻过你。”
铯情的。
许秋紧张僵硬得像具尸体,只能任他摆弄。
金钰手伸了进去,把许秋整个搂进怀里。
紧贴着。
“还有这样。”
他轻轻咬了一口。
抬头时,眸色是撩人的深沉。
许秋一下子软了。
只有脑袋里不停发出疑问的讯号。
欸??
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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