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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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天美千金
    “你干脆说是‘黄泉路’上的妖魔鬼怪杀了他吧。”叶岚风听到了尚晴说的话，几乎开始怀疑她到底是不是警察了……不过算了，女生嘛，真的不怕才是该匪夷所思的。
    尚晴然后笃定道：“是自杀！”
    毛劲难得和她意见协调，认同地说：“约哥，我也觉得是自杀。”
    “嗯？怎么看出来的？”
    尚晴呆了一下，还是迎着可能被维约推翻的挫败感，鼓起勇气说出论断：“你们走出鬼屋不到六七分钟，后一批游客就发现了叶牧的尸体，而在你们经过铁桥时还没有任何问题。我想呢，以人的力量将另一个人用绳子勒到休克再到死亡，最少也需要八到十分钟，再加上把原本的假人扔进水潭，将叶牧抱起吊到上面，这轮操作少说还要加上两三分钟……我们刚才对所有游客都搜过身了，没发现什么能用来作为节省时间手法的可疑物品。这样的话，总的算起来不管怎么讲都超过十分钟了，因此不可能有凶手存在这么多时间进行犯案。反之如果是以自缢的方式上吊，人体重量少说一百多斤，有这么大力量的话，如果有四五分钟就死得不能再死了。加上要是叶牧是自己踩着铁桥的锁链上去自缢，几乎不需要费时间，所以只有可能是自杀了！”
    “那死者浑身湿透怎么解释？”维约抬起眼眸，并不急于打断她的推理，轻声反问道。
    “唔，这个简单！我收回刚才的鬼魂之说，我想叶牧之所以全身湿透，是因为他在你们经过铁桥时，一直是躲在水里避免被发现的。”
    “难道不是因为这点吗？”尚晴倏忽间发现维约忍不住笑了，这种难得露齿的上扬嘴角是很明显被逗笑的，便不悦地问。
    “对不起啊！”维约咳了一声，意识到有点儿不尊重对方了，音气正色道，“有个小事忘了和你讲。在我们经过铁桥时，未紫曾脚滑险些跌落水潭，幸好被身后紧跟着的关且臣及时拉住。当时我们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桥上和水面，而叶牧最关心的人无疑就是姐姐。以他的城府，有可能做到在水里完全纹丝不动？至少没办法让我们一点儿都察觉不到。除非他是死在水里了，然后呢，就又在我们走后以尸体的身份爬了上来。”
    “太欺负人了你！”
    眼见尚晴气不过，维约被她说得好像是有种自己在欺负女生的感觉，安抚道：“你的推理并不是完全不成立，我检查过叶牧的耳廓，里面虽然丝毫没有进水的痕迹，衣服却也相对应的只湿了半段和整个下身，就像一个一米六的人曾站在一米二的水池过一样。当然，如果看作被人吊起来以后用水泼过，应该也说的过去。”
    “小姐姐，最后再告诉你一件事啊。”南枫看出来了维约是在用自己的推理培练作为银翼成员的尚晴，笑了笑，坦白说道，“如果以我和老大的观察力，当然主要是老大，就算没有未紫的小插曲，叶牧一个活生生的人真的想待在我们脚下桥面的水里，又不被察觉到丝毫，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怎么样，现在知道小小银翼和堂堂贵公子之间的差距了？”身为贵公子的维约，竟然很无耻地笑了。
    尚晴白了他一眼，撅嘴道：“那你说吧，既然不是自杀，凶手是怎么做到在短短五六分钟内勒死叶牧的？”
    “找到疑点再串连成线，顺着它走自然就能找到迷宫的出口。”维约身姿优雅，轻轻笑道，“能不能找到出口先另说，但疑点是很明显了，足以致命。”
    ·
    “如果没记错的话，叶牧死前是不是曾和李琪瑶说了很久的话？”
    “时间差不多了，那我们就去问问李琪瑶吧，关于自杀动机。”南枫看了下表，已近中午饭点的指针，让他原本还活跃的大脑饿的一愣一愣。
    “自杀？动机。”
    “没错，待会儿在李琪瑶面前，记得要装出叶牧是自杀的假象。演技也是必修课，懂吗？”维约双眼也不斜视，反问道身边的下属尚晴，“如果你不行，就不要来凑热闹了。”
    “谁说的！”尚晴冷艳的红唇居然非常不服气地嘟起嘴。
    叶岚风此时略有深意地和兮倩悄悄说道：“二嫂，你想知道这个女警的真正来历吗？”
    “没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喜欢我男人，何况是我？”
    “……”叶岚风心中已经是奔溃的了：“什么！！二嫂居然吃醋到生气的地步了！”
    “那你不管管吗？”他镇定下来，不自觉喘气呼吸，问道。
    她倾城美眸嗔瞪了叶岚风一眼，看起来是在反诘他情商不够，轻声温凉道：“真不清楚你当年在英国是怎么撩妹的，还是英国女生没被套路过就好撩吗？也没有吧……男生要是真的喜欢女生，眼神和动作是藏不住的，尤其是动作！男生因为喜欢看才会多看，我男人从头到尾没认真直视过她，而维约又是个喜欢肢体接触的人，看他对我就知道了呀！”
    叶岚风对二嫂偶尔的卖萌表示很受用，听到“肢体接触”时忍俊不禁，说：“的确，其实老大表面高冷内心还是个很黏人的人，尤其是对二嫂你。”
    “他对小艾不会？”
    “老大看小艾的眼神和看你几乎是一样的，毕竟能直视他双眼的女生真的不多，但老大好像还真的不常和小艾身体有多亲近。”叶岚风平时被维约欺负惯了，现在逞逞口舌之快内心很是舒服。
    “这样啊……”
    维约偶然回头就与兮倩眼含甜腻的双目对视了，没有任何的大惊小怪，只是感觉在好奇她和南枫说了什么。
    ·
    鬼屋出口外的休息大厅，李琪瑶安静而坐，神情忧伤，唐未紫更甚，泪眼婆娑的样子我见犹怜。
    未紫身旁有宁芸随时在，刘晓妮便暂时代替宁芸录取口供。
    而李琪瑶就算单独坐在长廊的椅子上，高琛还是在不离十米的地方尽职守护。
    “李琪瑶小姐，可以先请问你和死者的关系吗？”尚晴戴着耳返独自走上前，在她对面坐定，问道。
    她上衣口袋中放有处于接听状态的手机，另一边连着的是亦戴耳返的维约。这是常用的办案手法，几个人一起在现场会让对方心生戒备和拘束，而且这也方便维约远程指挥。
    尚晴和李琪瑶同为女生，由她来问是目前看是最好的选择了，这只有这么选择。
    毕竟顾尚晴的脸蛋冰艳逼人，让她温柔调查提问是不太可能的了。
    “我和叶牧？情侣关系。”李琪瑶想都没想。
    “那我想知道你们上午时说了些什么？有目击者称看见你和他吵架过后不欢而散，直至死者死前还处于冷战的状态。”
    “是吗？”李琪瑶淡漠的眼睛抬起，手肆无忌惮地指着几米外的唐未紫，“我不想让叶牧被这个女人给一直看管住，不行吗？”
    见顾尚晴正欲起手压下她，始终兢兢业业的高琛就目光骤起锐意，准备抬脚上前阻拦。
    李琪瑶没回头，优雅伸出涂满亮银色指甲油的手制止住了高琛。
    尚晴过了一会儿，耐心说:“我们现在暂时可以认定叶牧是自杀，请你说具体点，也好让我们找到他的自杀动机。”
    “老大，你觉得她演技如何？”远处，南枫、毛劲他们几人对二人交谈的地方视线不离。
    维约不假思索答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噗！”南枫刚咽下去的一颗珍珠就呛了出来。
    毫无疑问，刚才那句话，耳返另外一边的尚晴当然听见了，刚气得想怒骂回去，李琪瑶接下来所说的话，让听着的尚晴以及另一头的他们简直瞠目结舌。
    就连维约，居然也露出难得未料及之色，他是真的没往那方面想去。
    而那方面指的是，“性 爱视频。”
    显然李琪瑶丝毫不避讳和难堪扭捏此事，坦白直言地向顾尚晴问道：“我和叶牧的那两段视频不仅电脑里有加密备份，现在手机里就有。怎么？警官小姐，你要看吗？”
    尚晴霜白的脸颊通红一片，羞怯得说不出话来。
    要放在平时，这类事件也并不少，什么情侣分手割腕、跳河，或者一方以果照与小视屏逼迫旧爱重归于好……对此她冷漠归冷漠，脸上最多也就稍稍显出绯红。
    但现在听话的另一头可是维约啊……怎么还会同日而语？
    尚晴咽了下口水，清了清嗓，尽量做到不让维约他们感觉到什么异状。
    然而，这一切都在李琪瑶视线之下，她眼眸中竟然勾起细微不符合她年龄的心机笑意。
    “不用了……”尚晴摇头道。
    耳返后的维约嘴角很无耻地一划，还刻意发出了一声平常不会有的清凉笑声。
    无疑，此刻脸红得快滴血的尚晴尽管羞愤，也隐约感觉到面前只有二十岁的天美集团大小姐，根本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