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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止霎时反射性回头,入眼那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看来他是要亲自动手了。下一瞬,云止另一只手一把顺势扣上匸扣住她手腕的那一只手,并迅疾运力。
匸对云止的动作意料之中,手腕一转便轻而易举挡了开去,不费吹灰之力。
云止对匸动作自然也是意料之中,刚才那下不过虚幻一招,被扣住的手腕轻巧挣脱出来。
片刻,凌立在海面上的两人身形未动,但手下交手已不下十招,胜负难分。
忽的,近在咫尺的距离,云止抬头直望向匸的双眼。
一刹那,四目相对——
霎时,匸毫不留情的一掌击向云止,同时一个借力飞身后退,翩然落回了小舟,衣袂飘飘站在舟头。
云止随即收手,反手负在身后,白色衣袍在寒风萧萧的夜幕下带开一道凌厉风声,居高临下俯瞰落回船只之人。看来,对方也并没有那么大的自信,自信她完全认不出来。不然,刚才也不会她一望他,他就立即借机退离开去。
最先冒出来的那一行黑衣人,随即从四面八方一圈包围住云止。
而新冒出来那一行黑衣人,早已趁着匸扣住云止手腕、拦住云止上前阻挡之际紧追远离的那一艘船只而去。此刻,一转眼的时间,已看不到半点船只的踪影,亦看不到那一行黑衣人的影子。
下一刻——
匸不紧不慢抚了抚衣袖上莫须有的褶皱,动作优雅,同时重新在小舟舟头站定脚步,负手而立,仰头道,“阿止,你千算万算也算不到我会早一步在此等你,就像当初算不到我从头到尾不过是在利用你一样。如今,你以为就凭你能安然离开?”轻蔑一笑,“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你先一步在此等,守株待兔,不过是琳琅手下有你的奸细而已,有什么好奇怪的?至于当初,就当我一时眼瞎了。”去追已经没有踪影的船只已然不可能,云止边说便握紧了衣袖下的手,此时此刻唯有相信琳琅可以应对那一行黑衣人与琳琅可以保护好小小云,而她要做的就是继续拖住对面之人。
“没想到阿止倒是看得开!”匸笑道,缓缓勾了勾薄唇。
“那当然,何必再浪费时间。”云止淡漠如初,一时倒弄得匸语噎,吩咐道,“来人,谁能取了她首级,朕重重有赏。”
黑衣人领命,立即动作一致的向云止出手,毫不留情。
云止强撑,顷刻间刀光剑影交织成一片,平静的海面波荡起层层波浪,波光粼粼。
·
另一边,琳琅看着船只越行越远,看着离云止越来越远,心中不免越发焦急,亦担心云止的安危。一时间,不顾受伤的身体强行冲破身上的穴道。但当琳琅冲成功破穴道的时候,只见四面八方全都是一望无际的茫茫海域,哪还有什么身影,更不知船只已划出了多少。
这时,紧追而来、排成‘一’字型的一行黑衣人齐齐飞身上船……
琳琅看着,眸中倏然闪过一丝明显的杀气,一手继续抱着安静下来的小小云,一手一寸寸收紧。
一行北堂国侍卫们顿时训练有素的上前,就挡在琳琅身前。
下一刻,同样的刀光剑影!
小小云似乎有些被吓到了,又似乎是懂事得不吵不闹,一双小手拽紧了琳琅领口的衣袍。
琳琅低头望去,云止刚才说所的话此刻还音犹在耳。下一瞬,琳琅足尖一踏甲板,便带着怀中的小小云飞身而起。匪夷所思的速度,狠绝毒辣的手段,一时间众人只觉眼前有一道白色光芒晃过,待反应过来时,颈脖已被利剑划开,浑身的鲜血冲涌出来。
下一刻,“噗通——噗通——”几声闷响,水花四溅,一行黑衣人纷纷坠入海中。
“马上回去。”若不是还需要侍卫划船,就侍卫刚才没有问过他便丢下云止划船离开这一举动,他就可以杀他们十次百次。
侍卫们有些心惊胆战,不敢违抗,立即遵令行事。
琳琅落回船头,受伤不轻的身体,随即一口鲜血抑制不住猛然吐了出来。
小小云被琳琅单手抱在怀中,看着琳琅吐血,片刻,抬起一只小手便去为琳琅擦唇角的那一缕鲜血。
“你也担心她,是不是?”柔软的小手覆上来,琳琅楞了一下后低头望去,心下一动。
“……”小小云抬头与琳琅对视,发出“咿呀咿呀”的声音。
“好,我们现在就回去。”
似乎能听懂小小云说的话,琳琅一笑道,心中不知不觉一软。
小小云似懂琳琅保护了他,不再似之前那般抗拒琳琅,小手继续为琳琅擦拭唇角的鲜血。
花千色转动轮椅,慢慢从船舱内出来,一眼看到前方那一幕,想必琳琅也不是非要杀了怀中的孩子不可,心中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
·
当琳琅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的时候,原地空荡荡一片,什么都没有。
三日后,东洲河沿岸的一处海滩边,昏迷已久的云止在烈日暴晒下苏醒过来,再艰难的爬上岸,整个人有气无力的跌坐在沙滩上,眼前一阵眩晕。那夜,她被那一个人打入海中,趁机便择了水遁,借着夜色的掩护迅速离去。之后,虚弱的身体再支撑不住,渐渐失去了意识……再之后的一切,一时半会儿有些想不起来了,待再睁开眼时就是刚才醒来之时。
——这是哪?小小云与琳琅怎么样了?可有安然离去?
下一刻,已然彻底恢复意识、清醒过来的云止,心中充满担忧,只想尽快去找小小云与琳琅。
半月后,云止的身体还是没什么气色,暂留在一僻静的小村庄刘家村内修养。
“姑娘,药刚煎好,你趁热喝。”
收养云止的那一户农家,刘婆婆将煎好的药端进房间给云止。
云止刚强行运了运功,但太过操之过急之下,内力遭到反噬,可说是得不偿失,面色苍白的接过刘婆婆递上来的药碗,虚弱的道了一声‘谢’。
“姑娘,你可是急着去找你亲人?不知他住在哪,不如我让我老伴帮你送封信去?”刘婆婆已年迈,脸上布满了皱纹,并且一头白发,但看上去很慈祥。
云止摇头,虚弱道,“我也不知他们在哪。谢谢你,等我好了亲自去找他们。”
“那好,你在此安心住下,好好调养好身体。”刘婆婆点头,接过云止喝完药的药碗,再转身出去。
·
是夜,哭声凄凉,云止迷迷糊糊醒来,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穿好衣服走出去,头有些昏昏沉沉的。
院子外,火光冲天,村民齐聚,似乎一村子的人都到齐了。
“求求你们发发善心,不要将我儿子赶出去,我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求求你,求求你们了……”
“刘二姑,不是我们狠心一定要把他赶走,只是他得了天花,一连五天了都没有好转,再让他留在村中那不是害了大家嘛,万一传开……”
“不,不会的,我儿子他根本出不了门,绝不会传给其他人的……”
“刘二姑,我们知道你心疼儿子,但你也要为我们大伙考虑,总之他不能再留在村中。”
云止站在门口听着,整个人有些无力的倚靠在门上,原来是有人得了天花,其他村民们怕被其传染所以想把得了天花之人赶出去。
“求求你们了,我给你们磕头……”
“不行,必须走,马上走。天花无药可治,他今夜就得离开。”
“我已找到神医,他答应会给我儿子医治,他说过会来的,到时候他一定会医治好……”
“刘二姑,这样的话你已经讲过很多次了,我们就是因为相信你所以才一直让你儿子留在村中。可是,现在都已经整整五天了,你说得那个神医根本就没有来,肯定是你在说谎,大伙儿再相信你就是傻瓜!”
“不,我没说谎,他答应过我说一定会来的,请你们再信我一次。”
“不可能,大伙儿动手,别再耽搁了。”
“不,不要……”
哭天抢地的声音划破黑夜的寂静,狗叫声连成一片……
云止听着听着,只觉有些头疼。半响,强撑着身体走上前去,大声道,“住手,我可以医治他。”
音落,众人纷纷回头,空气倏然一静。云止环视一眼,随后穿过村民向两侧让开的小道走上前去。当日,是这个村子的人救了她一命,她现在就当是还他们的救命之恩了。
“姑娘,这可是天花,除了神医,无人可医,你可要小心……”
云止蹲下身来,立即有村民出言阻止,所有人都不敢靠地上得了天花之人太近。
得了天花之人躺在一块木板上,木板前端系了绳子用来拖行。
云止回道,“没事,我先为他把把脉。”
村民们看着,没有人再说话。得了天花之人的母亲跪在地上,一时爬着上前,希冀的望向云止,将所有希望寄托在云止身上。
云止为其把了把脉后,让村民们先将得了天花之人给送回去。
村民们将信将疑,都不敢冒险,最后一致决定将得了天花之人暂送到山上的木屋安置。
云止明白村民们的害怕,知道再说什么都没有用。
次日——
说是木屋,但不过只是村民们上山打猎留宿时的一间临时居所而已,极为简单,一脚踏进去四面都是墙,中间一堆燃剩下的木炭。云止煎好药后,坐在一旁暂作休息,想着将药方写下来给刘二姑,自己立即去找小小云与琳琅。想当初,她手中的势力虽说不上遍布天下,可要查什么、要什么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但如今……
刘二姑喂儿子喝了药后,轻手轻脚的起身离去,没打扰坐在一旁靠着墙壁不知不觉睡着去的云止。
时间,在安静中悄然流逝。
云止靠着墙壁而睡,得了天花之人躺在一旁的木板上沉睡。
也不知具体过了多久,空气中忽然响起一道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片刻,一件黑色衣袍披上云止的身体。
云止警觉性甚高,一下子惊醒过来,并反射性一把扣住那一只收回的手,同时倏然睁眼望去。待看清面前之人是谁时,眸中的凌厉散去,闪过一丝意外,“是你!”
“是我。云姑娘,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
出现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匸。
而此刻的匸,身着一件黑衣衣袍,面带银质面具,一如云止当日初见。
云止松开手,这才发现自己身上披了一件外衣,而外衣是谁的不言而喻。下一刻,云止将身上的外衣褪下,递回去,淡然无波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是我的病人,我有事耽搁,所以来迟了。”匸指了指木板上得了天花之人。
“刘二姑说的那一个‘神医’,是你?”云止也以为那“神医”不过是刘二姑自己编出来的,只为不让村民们赶走自己的儿子,可没想到竟会是真的,更没想到那所说的“神医”竟是她有过几面之缘、算得上认识之人。
匸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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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小小云会说话了,这个爹爹叫的是谁,亲们可以猜猜哈!猜对的有小小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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