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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子,解放前我们这里还叫石梯庙村,后来改成石梯庙公社,再后来破四旧石梯庙被砸了,有人说庙这种封建迷信的东西也该摒弃,就改成了石梯村!”张三爷回头看着山下稀稀落落的房屋和夹杂在山水之间的农田感慨的说。
“这个我也知道,不过我记事的时候就已经叫石梯村了!”坐在石阶上擦汗的刘耕民也点头说。
“我小的时候这里香火还比较红火,庙里还有几个和尚,对山下的老百姓也挺好的,遇到红白事都会主动下山去帮忙做一些法事,而平时当地的百姓也会弄些柴米油盐上来供奉一下,当时石梯庙在整个临A县名头都很大,可惜一场浩劫,几个和尚也死的死逃的逃,石梯庙很快就荒废了,我记得大炼钢铁的时候,庙前面当初摆着几个大铁香炉也被砸碎弄下山去炼了钢铁,可惜啊,那几个炉子听说还是明朝的时候留下来的……”
张三爷感慨不已,忍不住还揉了一下眼睛。
沈既明也跟着叹了口气。
要是那几个炉子还在,估计现在能卖个好几十万甚至上百万吧,随便买一个或许就能把石梯庙修起来。
歇息了十分钟继续往上爬,很快就到了悬崖的位置,沈既明和刘耕民越发小心翼翼的放慢速度,一边不过两尺就是几十上百米高的悬崖,老头儿掉下去估计也不用去火葬场,也不用寻找风水宝地了,自己就埋下面了。
短短不过两三百米的悬崖石梯,三个人足足爬了半个小时,直到走到前几天沈既明看到柿子树摇晃的位置这才都松了一口气坐下来歇息。
到了这里,悬崖已经完全走过了,两边都是大石头,基本上已经没有了掉下去的危险。
“舅,上次我就是在这里看到的动静!”沈金明小声说,同时把铡刀也握在手中。
刘耕民也紧张起来,握紧砍刀看着古庙前面的几棵野柿子树。
“两个批娃儿,胆子这么小咩!”张三爷休息够了,站起来提着土铳摇摇摆摆的带头往古庙走去。
“三叔~”刘耕民脸都白了,追上去拉住张三爷。
“怕个屁,没得野猪,老子打了半辈子猎,方圆千米有没有野兽我闭上眼睛都知道!”张三爷打开刘耕民的手说。
这牛逼吹的!
沈既明都有些汗颜,不过今天貌似的确没有看到柿子树晃动,而且也没听见哼哼唧唧的声音。
刘耕民还是抢在了前面,握紧砍刀慢慢踩着长满苔藓的青砖碎石往前走,张三爷和沈既明跟在后面。
几分钟之后,三人还是很顺利的站在了破庙的前面。
前几天地上掉落的葫芦全部都消失不见,地上的野草荆棘被踩踏折断,显得一片凌乱,一个个深深浅浅的脚印布满数百平米的荒废空地。
“呼~”沈既明松了一口气把手中的大铡刀丢在地上,太特么重了,胳膊都已经酸痛了。
被野猪咬断的葫芦藤已经完全枯萎,不过让沈既明欣喜的是,其中一根还并没有完全被咬断,树藤依然还是青绿色,枝叶没有丝毫打蔫儿的迹象,甚至在一棵柿子树上,还稀稀落落挂着十几个粉青嫩绿的葫芦。
“舅,三爷爷,看来我们运气还不错,藤上还挂着不少呢!”沈既明指着柿子树上说。
“没想到果然是真的,这葫芦藤快入冬了竟然还长的这么绿油油的,还在开花结葫芦,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刘耕民看着挂在树藤上的葫芦喃喃自语。
“我说过这是祥瑞,你们偏不相信,这是老天爷被明娃子的孝顺感动了,特意显露出来让我们石梯庙村跟着享福的!”张三爷却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从腰上抽出旱烟袋,点上之后坐在一块石头上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刘耕民数着地上凌乱的脚印脸色凝重的说:“三叔,看来这几天来的野猪不少,大大小小起码有四五头,我们还是赶紧把葫芦摘下来下山吧!”
“你娃就这点儿出息!”张三爷从倒塌的古庙废墟中收回眼光瞪着刘耕民,然后用烟袋四周点了几下说,“两头成年大野猪,五头半拉子,四头小猪娃,一共十一头,还四五头?数都数不清楚,我看你就快变成笨猪头了!”
刘耕民立刻讪笑着擦着虚汗不说话了。
“还是我上去摘葫芦吧!”沈既明放下背包脱下鞋子,把剔骨刀别在腰上开始往树上爬。
“摘三五个就够了,剩下的留着慢慢吃,这些野猪最近不会再来了!”张三爷磕着烟袋说。
“好的!”沈既明一边点头一边爬,几分钟后就爬到了树上,废了老鼻子劲儿才将五个葫芦用剔骨刀砍下去。
“舅,让开点儿,我要把刀丢下来了!”
沈既明冲着下面大声喊,但随即感觉脑门微微一阵眩晕,感觉脑袋里面的那团灰雾里面似乎突然白光闪动了一下,紧接着听见树下噗通一声,等他感觉眩晕消失低头张望下去,这才发现本来刚才还在树下说说笑笑的刘耕民和张三爷此时却歪倒在地上没有了任何动静。
沈既明浑身汗毛瞬间就炸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个破庙真的闹鬼?
沈既明赶紧趴在树干上左右观看,废弃的古庙全部揽入眼中,但四周一片安静,除开山风吹过发出的沙沙声,基本上没有任何异常。
“咯咯~”沈既明没来由的打了几个摆子,赶紧将剔骨刀找一个空地丢下去,这才强忍着惊惧快速从树上爬下来。
“舅~舅~”
沈既明使劲儿摇摇四仰八叉躺在乱草之中的刘耕民,发现他已经完全昏迷过去,不过鼻息还算稳定,于是他又赶紧去看张三爷,发现情况和刘耕民差不多。
沈既明顿时头皮发麻浑身冷汗冒了出来,弯腰拿起张三爷靠在石头上的土铳,把鸭嘴样式的撞针扳下来,然后四周乱瞄。
“什么鬼东西?滚出来!”沈既明大声吼着,额头上的虚汗滚滚而落。
但四周依旧静悄悄的,只有山风呼呼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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