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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卿栎,早失了往日里的从容,龇牙咧嘴的恨不得立刻就能冲上去,眼看沐南叶朝着飞烟她们越走越近,卿栎纵然内心十分焦急,却无奈受制于穴道的钳制而无法动弹,只得气急败坏的冲着沐南叶吼了起来。
“沐南叶,是个男人,就别为难那几个女人。”
“女人?”沐南叶突然停下了脚步,回眸朝卿栎勾唇一笑,这一笑竟也是千般风情,“在我眼里,除了我的瑶儿,其他的人都是一样的。”
沐南叶说完就转回脸继续抬脚,他这一生都在追求武学至尊,唯一能让他放在心上的人也只有那个万般风情、妩媚妖娆、魅惑众生的妖后云瑶了,其他人在他眼中根本无男女、无老少、无强弱之分,不过都是一些苟且的生命而已。
眼看着沐南叶又朝飞烟她们而去,看着清灵拦在门前,倔强却又纤瘦的身躯,不自觉的视线又转到了飞烟的脸上,她也握紧了双拳,似乎随时都准备放手一搏,顿时卿栎目光一黯,难道……这一次……他还是保护不了她吗?
那日桃花林内,他拼劲全力只为护她周全!
他以为千年前欠她的,终究能够还了,却没料到这个女人居然傻得自己跑去了幽城,甚至还带了如墨一同,他最终还是又欠了她一次,若是可以……这条命……他终是要还给她的。
“沐南叶——”卿栎一边声嘶力竭的怒吼,以期能拖慢了沐南叶的脚步,另一方面,他不断的运功想要冲破钳制他的穴道。
可是这一次,沐南叶却是根本就不理会他。
“师父……”幽冉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唤出了这个他曾经喊过无数次的称呼,果然意料中牵住了沐南叶的脚步。
只见沐南叶停下脚步,在原地微微停顿了一会,这才缓缓的回过身,半眯着眼盯着幽冉,似乎在打量着幽冉此刻的表情,想要从他的神情中猜测他的用意。
“师父。”幽冉眼见自己对沐南叶的称呼似乎起了作用,因此又是轻轻低唤了一声,双眸十分认真的看着沐南叶,既沉重又难掩伤感的说道,“我喊了你十多年的师父……”
沐南叶看着他挑了挑眉,似乎在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幽冉眨了眨眼说道:“不管你对我多么的严厉、多么苛刻,甚至从不曾疼惜过我一分一毫,可是……我曾经是真的有将你当父亲一样敬爱着。”
幽冉说这话的时候,眼眶也不禁跟着微微泛红,毕竟是十多年的感情了,如今却发现这一切不过是对方布的一场局,而他就是那局中可有可无的棋子,而他与罘彝族、与风氏一族所有的仇恨,也是眼前这人一手造成的。
恨吗?
怎么可能不恨?
自己原本明明可以安安稳稳的做罘彝族的王子,享受着和风濯尘一样的待遇,甚至这罘彝王的位置也许也会是他的,可是如今,他在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成了沐南叶复仇的工具,和自己最亲的人展开了几番殊死的争斗。
不过,话换过来说,他也要感激沐南叶,因为如果没有沐南叶策划的这一切,那么……他也不可能遇见千璃,那么他这辈子都不会懂得爱的意义。
“你怎么能……利用我?”幽冉几乎是带着控诉的问道。
沐南叶闻言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斜睨着幽冉的眼中满是嘲弄:“利用?哈哈……你想太多了。”
话里满是对幽冉的嘲笑,顿时让幽冉尴尬的脸色一晒,整个人几乎气得发抖,却碍于被穴道制住而无法动弹:“沐南叶,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残忍?这个世界本就是这样,弱肉强食。”沐南叶丝毫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
“你……”幽冉气得一时语塞,竟是找不出话了反驳,气得一张脸涨得通红。
沐南叶双目突然一沉,瞪着幽冉的眼神既冷酷又残忍:“原本我还想着好歹你也取悦了我十来年,就当是对你的打赏,将你这条贱命留在最后,既然你如此的想不开,那么我现在就成全了你。”
说完,沐南叶便运功将全部的真气汇聚在右手的掌心,眼看一张就要朝幽冉的天灵盖拍去,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红色的身影迅速闪到他的身侧,凌厉的剑气划破了他黑色的夜行衣,泛着红光的刃血剑带着嗜血的妖冶直扑他的右掌而去。
当沐南叶察觉到的时候,刃血剑已经几乎触及了他的右掌,这时候卿栎只消稍稍用力,就能划破沐南叶的右手腕,甚至能挑断他的手筋,可惜……卿栎这一剑最终只是剑尖堪堪划过沐南叶右手的肌肤。
沐南叶动作迅速的收回了右手,一个旋身便已经脱离了卿栎剑势的范围,他站定身子后瞥了眼自己右手的手腕处,只见肌肤上隐隐的渗出一抹极淡的血丝,他勾了勾唇角,诡异的一笑,跟着便抬手将右手腕凑到了嘴边,伸出舌头轻轻将血丝舔了去。
随后沐南叶抬眸朝已经挡在幽冉身前的卿栎瞧了过去,眼中闪过一抹意外:“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
“我一身武学几乎都是你亲自传授的,可是……你却忘了一点。”卿栎随意的撩了撩脸侧凌乱的发丝,妖魅的凤眼带着淡淡的嘲弄。
“哪一点?”沐南叶的声音突然有些拔尖,可见他对于卿栎居然能这么快就冲破穴道也是十分的好奇的,他传授给卿栎的不过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卿栎挥了挥手中的刃血剑,勾起一抹极其妖魅诱惑的笑容:“我与你根本就是同一类人,当年我能独自单挑剑魔,你觉得你诈死后的那么多年,我就一点长进也没有了?”
沐南叶当初向风楚砚进言时就是这么说的:这孩子骨骼清奇,一看就是个练武奇才,不如由他将他收做女儿家来养,并且传授他一身绝学,将来也好为罘彝族效力。
事实是,卿栎确实是个武学奇才,无论当初的南叶国师教了他什么,他总是学得特别的快,别人需要十年,甚至二十年才能练就的内功修为,她只花了短短的五年就已经登峰造极,更枉论沐南叶传授给他的那些武功秘籍。
当年,十岁的卿栎凭借一身红妆,成了罘彝族百年不出的奇女子,哪怕汇集罘彝族所有的高手,竟是无一人能胜过他,因此他便成了罘彝族的第一高手。
只因卿栎知道,他只有不断的在武学上立于不败,他才有留在罘彝族的理由、才能回报那个女人的恩情、才能帮助风濯尘坐稳那把王座,因此他背着沐南叶不止一次的去到人界挑战那些门派高手,也一次又一次的向呢些绝世高手请教,这才成就了他这一身出神入化的功夫。
闻言,沐南叶的双眸微微一暗:“果然留你在世,就是一个非常不明智的决定。”
“可惜,你明白的太晚了。”话音才落,卿栎便提剑朝沐南叶冲去,却是暗暗压下了嗓子口那股腥甜之气,算算时辰,那个人也快来了,他只要再撑一下子就好。
刃血剑所过之处,红色的剑气呼啸而过,在这漆黑的夜色中分外的妖冶……
卿栎一袭红色的衣衫,随着他急速的脚步同样在夜色中划出一道道的弧度……
这一刻,剑似人、人如剑,竟绝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锵——”
刃血剑的剑尖重重的刺在了黑色长软剑的剑身上,一瞬间迸射出黑与红交织出的剑光无数……
原来沐南叶一边在移动身形的同时,竟迅速的窜到了受了重伤的墨夜身边,毫不留情的一把抽出了贯穿他胸口的黑色长软剑,一个旋身,抬手就将剑给抵在了胸前,硬是挡下了卿栎用劲全力的一刺。
跟着沐南叶握紧了手中的剑柄,将真气汇聚在剑上,用力朝前一格,黑色的长软剑发出“铿——”的一声颤音,生生将卿栎给震退了三、四丈远。
卿栎刚刚站稳了身子,眼前就晃过一道黑影,跟着他只觉右手一阵钻心的疼,竟是再也无力握剑,红色的刃血剑跌落在地,化作一道红光消失在他的掌心。
然而他还没来回神,双脚又是一阵发麻,“咚”一声整个人便无力的摔倒在了地上。
“果然我还是对你太仁慈了。”沐南叶阴沉如鬼魅的声音在卿栎的上方响起,“毕竟你是瑶儿的孩子,和她长得又是这么的相像,而我就偏偏的对这张脸下不去狠手。”
沐南叶伸手就要抚上卿栎的脸颊,却被他用左手一把给挥开了:“不要拿你的脏手碰我。”
沐南叶看着自己被挥开的手微微一愣,随后双眸不自觉的眯了眯,站直了身子重新掂了掂手中的剑,随后指着卿栎残忍的笑道:“无妨,我只要一个听话的‘瑶儿’,是不是能走能动都不重要。”
说完,沐南叶提剑就要挑了卿栎的手脚,然而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娇斥:“住手。”
清灵突然冲出了屋子,站在回廊前捏着几张看似符纸的东西盯着沐南叶,原来是一直紧张的瞧着院子里形势的飞烟,眼见卿栎摔倒在地,下意识的就要冲出来,清灵见状一把将她给拦了下来,毕竟她答应了卿栎要保护好她的龙姐姐。
“你以为凭几张符纸就能阻拦我?”沐南叶瞧了瞧清灵手中的符纸,不屑的嗤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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