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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中原大地之上风云板荡,先是冉闵联合李农的流民军突然反叛,直冲襄国。
冉闵几年蛰伏,这一次也算杀了正在襄城打得热闹的羯胡异族们一个措手不及。猝不及防之下,使得冉闵率大军一路长驱直入,一个月不到便攻破了后赵首都。
襄国城内,后赵国主石鉴被杀,石虎子孙也被屠戮殆尽,大半的羯胡贵族自然也难以幸免。
冉魏建立。后赵已灭,五胡之中最为残暴的羯胡之气运便就此走到了尽头。
只是冉闵的身份注定了无法得到大部分羯胡胡族的承认,几乎从冉魏建立的第一天起,几乎就是无日不战。胡汉之仇几乎也在同时间引爆,河南河北打成一团乱麻。
也就这一年,恒温终于收到了羯胡大乱的好消息,为了巩固权位也罢,为了获取功勋也罢,这一年恒温终于挟江东之众,开始趁乱北伐。
北方汉民苦胡久矣!见到王师南来,无不耆老感泣,百姓迎劳。北伐的军队也因此士气大振,一路上更是势如破竹,大有直抵长安,全复关中之势。
可就在长安在望,北伐功成之即,恒温的大军却在长安之外的灞上停留了下来。。
恒温终究用心不在北伐,而在朝争之上。引军向北也不过是以北伐抬高自己的声势之举罢了。如今目的达到,便欲保存实力,卛兵而还。貌似不是来收复故土,而是来此郊游一番而已。
东晋王业偏安如斯,也着实让人扼腕不已。。。。
就在恒温志得意满,压服军中异议,准备携大胜之势南返争权的时候,却根本不知道他这一举动,究竟错过了什么。
南返大军浩浩荡荡,绵延数里,却丢下了无数不久前还曾箪食壶浆的汉家百姓,也让恒温自己失去了天大的机缘。
“八百里关中,王霸之基也,此时正值蛰龙将起,其运复涨之时。恒温见长安而不入,何其短视啊!”终南太乙山颠,一个身穿道衣的老头正端坐在一间简陋的石室之中,面对的一副黑白分明的棋盘突然一声长叹。心思烦躁之下,大袖一挥,云子散落一地,化作阵阵白雾散去无踪。
这老头就是周成了。那日无名村中大战之后,虽然总算有了一次大胜的战绩,却也受损不小。算是真正的杀敌三千,自损二千九了。行不过百里,体内的阴煞之气再也压制不住,不得不匆匆寻了一处大山暂时停留了下来。
只是周成匆忙之余,都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心中记挂着骑着纸鹤远去的秀儿,在刚刚伤势稳定了一点之后,便出山查探,遇到了山中避祸的山民,才知道自己竟然到了终南山中。
周成相当无语,当时明明准备南下的,怎么又跑错了方向,跑到陕西来了。
莫非自己还沾上五弊三缺,弄得成了路痴不成?
此时的关中氐族当道,好在氐族不似羯胡那般一味残暴,汉民虽然依旧艰难,但至少没有后赵那般活不下去。
冉闵灭赵,恒温北伐都算是发生在陕西的眼皮子底下,民间自然也不乏消息灵通人氏。毕竟氐人政权之中,汉人官吏也着实不少。于是周成很容易就听到了这个消息。
周成知道历史的大概,也大抵明白东晋的几次北伐大抵都无功而返,但经过了石虎之事以后,周成终于依旧存了一份侥幸之心。
特别是听到恒温已经到达了长安城下的时候。
周成没有参合的意思。因为他现在也到了关键时刻,须臾不敢离山半步。
三花聚顶,五气朝元,捉坎补离,调伏龙虎。此是金丹缔结的关键时刻,事关长生之道,周成如何敢轻易胡来。
不怕一个不小心,又一次前功尽弃么?
终南山颠,云山雾海,灵气颇好,至少比周成原来的时代好多了。只可惜,要调和五气,缔结金丹,终究还是不足。周成如今在终南山中一面到处晃悠,想要借地气之力,找一处稍微好一点的洞府所在,一面修行打坐之余,也借天下棋盘,锻炼一下自己心境,算是为将来作准备。
天一生水,象为元武,属肾中之精,
地二生火,象为朱雀,属心中之神
天三生木,象为青龙,属肝中之魂
地四生金,象为白虎,属肺中之魄。
天五生土,坤土中藏祖炁!
周成最近心神不定,火气旺盛,也正是青龙始动,勾连了心火迹象。周成现在无人教导,全靠自己摸索,以至于周成现在连冥思打坐都经常无法入定,着实有些修行不顺。
无奈之下竟然想出了凝云成子,自己跟自己下棋的歪招,以求心有它用,少为心火所动而已。
只是人算终究不如天算,好像老天爷都看不过周成早早缔结金丹一般。
闲来无事下场棋,周成竟然不知不觉下成了山河棋。当恒温无心占领长安,让观中气运为氐族所用的棋局推衍一出,平白坏了周成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境,也着实坏了一局好棋。
“福生无量天尊!时也,命也啊!”周成心火再盛,也终究有平复之时。看着空空如也的棋盘,周成也只能一声长叹。
到了现在,心中细思之下,周成哪儿还不明白自己水火相济,龙虎降服的火候未到啊?
修行之路讲究顺其自然,水到渠成。一切强求不得。周成不想走火入魔的话,也只能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洞府,去外寻找机缘。
周成一出终南山,就立刻想起了恒温。如今要去江南找秀儿,倒也顺路啊!
“昔年亲种柳,依依汉之南。今看摇落叶,凄怆江潭边.大树犹如此,斯人何以堪?”大军行进,神鬼辟易。可就在恒温大军将渡汉水之时,江上突然一叶扁舟东来,视岸边数万过河的大军如无物,毫不避讳地一边高歌,一边从容而来,似要穿过大军过江的舟船之阵而过。
此时志得意满,心中踌躇满志地准备回到建康跟那帮就会谈玄论道,以家世论人品的腐儒一争长短的恒温就正站在江边,盯着大军过河。
扁舟东来,自然瞒不过恒温的眼睛,且数万大军之中,感到诧异的不是一个两个。
大军行进,一般的老百姓哪个不是有多远,躲多远?就算要劳军,也是军队驻扎之后由当地乡老大族先行接洽之后才行动的。一般人无故靠近,不怕被当做奸细取了人头去么?
而今这一夜扁舟当真就不怕被过江的大军抓住杀头,或者直接撞翻在江里么?
歌声嘹亮,似有深意。普通士卒还不觉得,江边的恒温却是听得脸色微微一变,除了心中隐隐不安之外,心底更是涌出了一阵似曾相识的悲凉之意。
虽然不知事出何因,但事出反常,恒温心头一动,也顾不上什么失态不失态了,当即指着江上小舟下令道“快,快,快把那小舟拦下来,本帅有话要问他!”
恒温绝不会知道江山的这首歌会是他日后三次北伐无功而返之后的伤心之作。
更不会知道,如今提前听到别人唱出来,不过是某人心情不好的迁怒之下,来恶心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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