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达并不转换光屏里的内容,他似乎要让塔尔学习人类男女之间,到底都会发生些什么?
塔尔也许大概知道,但是知道并不等于了解。
当塔尔面对这个身体与叶俊文的交缠时,就象面对它自己,这就尴尬了。
在米达面前,它就是没有任何秘密可言的,当然米达很无所谓,他神情甚至很轻松坦然。
即使如此,于是塔尔也不能退缩,它沉默着,微垂眼帘,忽略着那些画面,竭力让自己保持淡定。
虽然它很想说句玩笑:米达,我们也这么玩吧。
不过它说不出来,毕竟这个身体正在跟叶俊文在一起做着人们爱做的事,它开不了口。
如果它这个身体不是安彩秀的。
米达在淡然的解释:“人类的性也是一种能量,它是人们渴望达到的非物质层的快乐,它也是开启另一个神圣领域的门户,人类用身体探索这个世界,同时,在与他人的沟通交流中,人类的身体也渴望拥抱与接触,在这个地球上所有的人类都渴望爱,而每个人所渴望的都在他之内,那是人类自身神性的部分,与无条件的爱及喜悦浑然一体的那部分,人们也在与他人的关系中寻找爱,分享合一的喜乐,共同分享性能量的美好感受。人生总是让他们自以为是的苦痛愁闷,他们便会从这种性的行为,性能量的联接中寻找探索发现他们想要的快乐,在这一探索中得以使他们全然的放松允许与表达自己的舒适,情欲本来就是一种能够以喜悦与乐趣去拥抱的一种能量流。”
他的解释实际是让塔尔不用再对这种事情生出好奇向往之心,既然了解了就不会再想要探索。
毕竟塔尔不是人类,它不需要有人类的这种活动,米达也希望它不要再陷入这种人类游戏的纠结中,衍生出别的烦恼。
塔尔默不作声的听着,一言不发。
但它似乎已经明白了,它对米达的爱恋,实际上更像是这个人类的物质身体迷恋上了米达。
而塔尔己经分不清它自己与身体的分别,不愿控制主导,任由身体对米达做出迷惑的索吻行为。
因为很多人类女孩见了米达安德都会一见倾心。
而这个身体也是,更何况腹中还有一个人类生命,双重的人类物质结构的影响之下,塔尔已不能做出自己行为的正确判断。
塔尔并不能计算那个具体时间到底是多久,而光屏中的两人又纠缠了多久?
它想着他们到底是有多相爱?相爱的彼此如此信任地交出自己,或者说他们都痴迷于享受那种充满快感的性能量交流中?
它坐在那里头大无比地以手支住额头。
画面终于又转换至正常,安彩秀穿着睡衣,赫然己是在她自己家里。
她在打着叶俊文电话,隔着光屏都能感受到她的绝望与无助,当初爱的有多深,现在就有多痛。
尤其是有过了更深层次的接触之后,安彩秀己然放不下了。
但叶俊文已经明确的跟她表态,仅此一次,两人以后都不能再更进一步了,他不能伤害了一个,再伤害第二个。
但实际上,尝过那种快乐之后,他也并不能克制自己,仍旧会与安彩秀偷偷来往,进行身体联系,夜里天天打电话。
在他与沈冰燕决定了结婚的消息之后。
安彩秀是崩溃的,床头柜放着一瓶安眠药,她在跟叶俊文打电话。
她不能理解她与他己然如此亲蜜了,为什么叶俊文仍旧不会选择她。
但有时候男人将喜欢与爱是分的很清楚的。
叶俊文又在重复着两人这种关系必须断掉的话题,他就要结婚了,他只能把安彩秀当女朋友的好友闺蜜。
实际上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叶俊文对沈冰燕就是,他爱她,更尊重她。
在安彩秀对他思恋的每天的孤独日子里,至少叶俊文身边却还有着沈冰燕陪伴。
所以叶俊文是不用顾虑安彩秀的感受的。
“我那么爱你,我什么都给了你,我已经一无所有了,除了你,可是你却要跟燕子结婚,那我怎么办啊?我怎么办啊?我觉得我活不下去了,人生一片灰暗。”安彩秀在电话里抹着眼泪跟他说。
“可是这不是我们当初说好的约定吗?当初你也愿意的。你又怎么能够反悔呢?她是你的好闺蜜,也是我的女朋友,我们做下的事情已经很对不起她了。不能再一错再错。”叶俊文的声音仍然是那么温和,却理智的让人生气。
他知道他的选择,但是却忽略着安彩秀的伤心,似乎跟他没有一点关系。
“可是我的第一次和我的心都已经给你了,以后我也不可能再去接受别人了?如果得不到你,我宁愿去死。”安彩秀继续说着,她的这些话,就好像在威胁。
一开始是安彩秀的确是难以忍受心中的爱火,只是想跟他在一起,哪怕一次真爱。
可是在一起后,她却更放不开了,她还想要更多,如飞蛾扑火,不愿放手。
“你在让我为难,你是真的爱我吗?你又为什么要这么为难我呢?我也不想让你这么伤心难过,可是我没有办法,我也只一个,没办法同时分给你们两个人,我希望你能够冷静下来,你还年轻,你一定会遇到一个真心爱你的人。”叶俊文声音放的很柔和,在安慰她。
但是这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虚假,不选择就是不选择,空洞的安慰实际上并不能带来真正的作用。
“我不会再爱了,除了你。如果我不能永远跟你在一起,那么我就去死,也许死才是我最好的解脱,至少我可以永远留住对你最美好的回忆,如果我们活着不能成一对,要么就让我去死吧,我只要你一句话……”安彩秀在绝望的说着,电话那头沉默着。
塔尔想到了自己,它也经常想到自弃,原来它也还是受了这个身体的影响。
它捂住了双耳,已经不想再听安彩秀再那么卑微低下的求着叶俊文跟她说点什么了。
反正结果就是安彩秀自杀了,叶俊文还好好的活着,并且与沈冰燕如愿婚配。
安彩秀这就是一个傻姑娘不是吗?她任性地为了所谓的真爱葬送了自己,但她所爱的叶俊文却丝毫没有受到她的影响,婚礼照样如约举行。
安彩秀生前的故事演绎完后,光屏里的图案消失,继而墙上的整个光屏也消失不见,房间内又恢复了黑暗境地。
房间内是死一般寂静。
塔尔什么也不再想说,倒头又睡下,被孑蒙住了头,可能这种事情,了解之后,它心里只有更加不好受。
实际上安彩秀如果还活着的话。
她可能会活的更痛苦,她在这段爱里沉沦,走不出去。
但是如果她自己不愿意走出去,没人可以帮她。
“所以你说是这个身体迷恋你?”塔尔想了好一会,迟疑着问。
它不为自己的行为开脱。
没人回应,可能米达目的达到,已离开了。
塔尔坐起来,抱膝,睁着眼睛,屋外似乎又在下雨了,雨声哗哗哗,一夜没停。
当窗户发白,远处有鞭炮响声,震破天空宁静,打破夜雨的节奏。
仁丰也是禁燃爆竹烟花,那发出响声的都是电子鞭炮,声音跟真的一样,响声震天,但只要听见,基本上就是哪家又死人了,人们用鸣炮的方式寄托对逝者的不舍与哀思。
生老病死在人类群体中看来从来都很正常。
天终于又大亮,天色灰蒙蒙的。
雨没有停歇的意思,还在一直下。
塔尔想起了要付十万的承诺,今天它还没有头绪。
它走到窗边,看着那从天而降的雨水在窗户上汇聚成水流垂下,苦思办法。
不过,它发现它的麻烦又来了。
一辆灰色小车停在它家门口活动地带前的大路边,一个人撑伞走出来,穿着浅黑色皮外套。
到安家门前,他眼神上望,塔尔发现那人是何其远,他这是?便装上门了?
塔尔想起上次跟他提过因为警车上门,都让它在邻里之间出名了。
于是可能不想惊扰四邻,何其远一个人开私家车过来了。
可能每个警察都有自己的车吧。
真有钱。
两人眼光一上一下对上,何其远向它抬手招了招,出声喊着:“下来。”
他自然是来找它的,这让塔尔苦笑。
当楼下看到又来个气宇轩昂的男人来找自己女儿,安母是惊诧的,她女儿从哪认识这么些人的?太让人奇怪了。
她没见过何其远。
但是客人上门,她还是得招待,连忙请进家里坐下,倒茶,唤安父出来陪客,一边打量何其远。
所谓一家有女百家求,虽然来的多,但来她家的年轻男子与她女儿也没一个成功的,很让人气馁。
何其远客气推辞着,一边搜寻塔尔的身影,他就是来找塔尔的。
伤人抢劫案还没破呢,相关当事人己意外死两个了,每次塔尔都在场,这太让人觉得蹊跷了。
而上次塔尔打了那个家暴男,自称是他妻子的远房表妹。
后续就是那个家暴男回去又痛打了他老婆一顿,赶出家门,逼她去把那个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的远房表妹找出来,向他赔礼道歉。
因为担忧孩子,那个妻子也根本不知道她老公说的是谁,谁又是她的远房表妹,根本无法寻找,只能去求助警方。
当警方带那个妻子回家与她老公沟通时,才发现塔尔自称是女方的表妹是假的,
那对夫妻根本不认识塔尔,素昧平生。
那么塔尔怎么知道那个男人家暴的?这又是一个疑点。
获取了这个线索,他们警员小组又开了一个研讨会,最终决定对塔尔展开暗地调查,当然不能再公开抓审行动。
他们都认为这个女孩可能不简单,虽然抓不到作案证据,但可以对它做个不打草惊蛇的接近,看能不能打听点什么线索出来。
何其远自告奋勇由他出面找塔尔,再了解下情况,那天塔尔当街踹打家暴男,真是让他惊掉眼球。
塔尔已然神色淡定的下楼了。
一看它,碎花睡衣套装,永远的马尾,淡然的素面朝天,当真是毫不装饰的随意,有如邻家小妹随和而可亲可近。
但何其远是见过它如抓狂的小野猫伸出过厉爪,对那个家暴男毫不客气。
表面的温和从来只是假象,也许它背后还有更多不可告人的东西。
“有点事,正好过路,来看看你。”何其远显出尽量微笑放松的表情,以打消塔尔的警惕。
塔尔似乎很无所谓,往沙发上坐下一靠,显得很慵懒一般,眼神扫视着何其远,语气玩味:“何大警官,有劳你跑这一趟,有话请直说,我肯定知无不言。”
这让安母惊了下,这?这是警方又上门了,瞬间她又紧张起来,捏着身上围裙,心里忐忑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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