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关心,但是我却觉得你还是应该去医院看一下。”何其远诚恳的对塔尔劝导说。
刚才塔尔真的是病的不轻。
如果说是什么鬼魂附体,何其远是绝不相信这个理由的。
这世上哪有什么鬼,只有人心暗过鬼,据他也经手的很多案件,可都与鬼无关。
“要不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何其远想了想,又热心地问。
这己是他可以做到的比较仁善的地步了,出于生命至上,一切为了人民服务。
他也不忍见这个安家女孩被这个神经病毁了,还这么年轻,越早治疗越好。
塔尔却似没听见去,它好像是在思考什么,然后忽然说:“你带我去你家吧,我想看下你的妈妈。”的病情怎么样了。
如果救世主一眼看到何其远,就看到他的母亲有哮喘,还问出来这件事,他当然没这么好心关心,死人当然也不关心活人的事,除非是快要去的。
那肯定就是这个救世主已有所发现,又发现了一个死后会忏悔的病痛者了,是他下一个能量吸取的对象。
不知道何其远的母亲这一世又有什么愧疚的事,必须要忏悔与请求宽恕的?
但塔尔并不能直接去问何其远,也许何其远也不会知道。
很多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在这一世都有因为各种原因而愧疚的事情。
人仿佛从出生就是原罪,连呼吸一口空气都是有过错的。
每个人都有不愿让身边的人知道的事情,尤其是一些秘密只在临死前,也许会透露出一些来,平时都是埋在心里的,哪怕亲人也一无所知。
”去我家?”这令何其远怀疑它的动机,怎么忽然想去他家看他母亲?难道塔尔想当他女朋友?想缠上他了?这令何其远警觉。
“看望你妈妈。”塔尔看来毫无城府的说。
但是何其远是拒绝的,如果塔尔跑到他家去,忽然发病怎么办?
本来他家的妈妈就有哮喘病,需要安静,如果家里再来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吓着他母亲怎么办?
何其远不想麻烦缠身,虽然他没有歧视塔尔的意思,但是他觉得两个病人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不必了,暂时我还不想回去。你要去看我的母亲,我代她先谢谢你的好意了,她身体其实还好。”何其远委婉的拒绝着。
他猜错塔尔的用意。
塔尔也不能解释出这件事,什么救世主,千年死灵,吸取能量,看何其远表情就知道他根本也绝不会相信了。
这超出人们的概念认知,每个人都认为既然是担救世主之名的,当然是拯救苍生,是众生的希望,又怎么可能行为这么阴暗?为了索取?
塔尔若非眼见也不能相信,何况解释了。
两人沉默着,忽然陷入无话可说的尴尬里。
不知过了多久。
那家办丧事的家门外又传来了剧烈的电子礼炮声,一阵轰炸,震撼着耳膜,令人惊震。
直到那阵轰炸声消失,但是空气中明显还有余音袅袅在耳鼓震荡。
两人仍是相对无语。
塔尔忽然凝神静听,因为有细小但清晰的声音传入了它的脑海中:“小凤在仁丰东城食府饭店。”
塔尔辩识出来这是米达的声音,天知道他是躲在哪里,给他传送这个信息。
“她在那里干什么?”塔尔很奇怪的低声问。
“你去看就知道了。”米达有些不快的说。
何其远则显得很无奈的眉头紧紧纠结着看着塔尔,一脸遗憾。
这姑娘的精神分裂病好像现在又开始在犯了,又在旁若无人地低声自言自语。
“为什么又是我?难道你们就不能出面吗?”塔尔很明显的抗拒着。
那么关心,却就是不肯露面。
“你去看一下。”米达并不想解释更多,再次重申,只是给塔尔传送这个信息。
“我-不-去!”塔尔一字一句的咬字,申明反对。
不过反对无效,米达已经消失了声音,不再说话,他知道塔尔肯定会去。
塔尔很想再争执两句,不过它看看何其远,何其远正疑惑担忧的眼光看着它。
塔尔还是打消了继续与米达理论的想法。
它黝黑的眼晴中闪过一抹无奈,忽然对何其远说:“我请你去吃饭吧,去--”它似乎歪头在思考,米达说的那个饭店叫什么名字来着?
“东城食府饭店。”它慢慢念出来。
何其远怀疑地看着它:“你确定要去吗?你没事吧?”何其远忽然好担心塔尔的病情会不会随时随地的就会发作了?
而塔尔说的这个饭店他是知道的,是个著名网红店。
如果去仁丰这么出名的一个饭店去吃饭,如果塔尔病又忽然发作,如果人家以为它是他的女朋友,如果塔尔疯病发作,众目睽睽之下,那他岂不是要丢脸尴尬死?
“我能有什么事?”塔尔向他璨然一笑,齿若玉贝,看来神情正常显得跟个正常人毫无差别。
但何其远见过它不正常的样子,就绝对不会被它现在这个无辜的模样所欺骗了。
但实际上塔尔这个身体是个死尸,塔尓用它自身的能量从内在透出来,激活了身体,展示为外在的生动鲜活的显相。
“如果你饿了,我们可以随便去一个什么小饭店,我请你去吃也可以。”何其远还是善意建议着说。
去一个小饭店,至少人不会有那么多,何其远觉得他真的是在为塔尔考虑。
不知不觉间,现在已经又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了?
时间过得真快,不是吗?
而塔尔的父母作为邻居去王家帮忙随礼,就在那里吃了。
塔尔因为家里来客人,自然也不会去王家吃饭坐席。
本来它就不吃饭。
“如果你确定不想去吃饭,你能带我去那里吗?”塔尔似乎认定这个饭店不可了。
正好何其远有车可以送它去,它又不会飞。
谁知道任小凤又遇到了什么事?怎么会去到那个饭店里?米达也并没向它解释。
自从塔尔介绍了方天正给任小凤,似乎就给任小凤不停地带来了各种麻烦。
所以米达安德他们是明智的。
如果当初是杨明枫跟任小凤在一起,如果也会引出很多麻烦。
那么塔尔绝对会站在杨明枫的那一方,与米达安德坚决对立,各护其主。
所以米达制止了这个可能性的发生,他太知道塔尔易冲动,有时不太讲理。
但是塔尔介绍了这个方天正给任小凤认识。
他们就并不阻止,反正只要麻烦出来了,他们都尽量让塔尔去出面解决,很有点物尽其用的利用性。
而尽管塔尔对他们很有成见。
但它対任小凤却也愿意伸出援手,任小凤作为普通人类相对塔尔如同弱势个体。
帮扶弱小对塔尔也极具有乐意与援手的可行性,那能体现它的这世为人的价值。
塔尔不知不觉就成了任小凤的这世监护人,代替他们成为了任小凤的守护者。
这也是米达安德愿意看到的结果。
”如果你坚持要去。”何其远说,他站起来,走出门去。
塔尔也关上房屋大门,跟他一起出去。
在王家搭的灵棚里已经坐满了左邻右舍以及王家前来吊唁的亲朋好友,酒菜香味飘溢,众人推杯碰盏,十分热闹,倒不象是为死者聚餐,更象热闹庆祝。
塔尔看来根本不关注这一切,目不斜视,自顾去到何其远车边,拉门上车。
何其远只能开车去送它去。
东城食府位于仁丰东边两条大街道的直角口,交通便利,占地极广,有五层,挂着极大显眼的方正楷书广告,就是门店名称"东城食府”看来生意兴隆。
外面各种车辆停了不少,都是来吃饭的,这家饭店里面已坐了很多食客,各种菜香扑鼻而入,诱人食欲。
塔尔既然来到这里了,就直接开门下车,一直去往店里。
何其远本可以离开,又担心塔尔病发没人照顾,出于义务,也出于责任,也因为自己身份职责。
自己带它来的,得保障它安全。
何其远急忙找空隙处停车,心急火燎,好一会才弄好,这才也匆匆来到店里寻找塔尔。
塔尔己经去往店里找服务人员在打听,描述着任小凤的长相,询问她在哪?
因为在底楼食客中间转了一圈,塔尔并没看到任小凤身影。
开始好几个服务员不知道它找的是谁。
直到职业装的大堂经理出来,保持着职业微笑,但神情间却有点不耐烦地听着塔尔说来这找人的事情。
然后她礼貌而淡漠地说着:“这位客人,如果您要订餐订桌位,我们这边有专业人员服务,会做到尽职尽责,尽量让您满意,每一位上门的客人都是我们的贵宾,我们会热情相待,但是您也要理解。我们饭店每天吃饭的客人非常多,来来去去,我们并不能帮您去留意每个客人长什么样,从哪来,又会去哪,如果您要找的这个客人确实来过,却又找不到,那真是对不起,我们也并不包打听客人的下落,如果您在这些食客中找不到,肯定就是已经离开了,请您去别处再打听下,我们这服务人员每个都很忙,招呼不周,望您坦待,真是对不起,我也很忙,您请自便。”随即自顾离开,是不想搭理了。
说了一大堆,就是要塔尔识趣点,如果不是吃饭,就自动离开。
何其远已然走进来,一眼望见塔尔呆站在那里,就快步走过来:“要吃饭吗?我们去找个位置坐。”来都来了。
“吃什么饭,我在找人。”塔尔没好气。
“找谁?”何其远有些讶异,来之前,塔尔可没说是来找人的。
“任小凤,你见过的。”
“你确定她在这里?”何其远怔了下。
她不是跟方天正一起离开安家的吗?
何其远与塔尔一直在一起,他见塔尔连电话也没拿出来过,又是怎么知道任小凤来到这里?跑到这里来找人?
要么她们事先约好的?
何其远随即皱眉,他记得他似乎有方天正联系电话,便拿出手机拨打他的电话,拨了好一会,但觉那边声音好吵。
方天正在说话,但实在听不清,背景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不知道是在kTv还是在什么舞厅。
塔尔脸上变色,它知道方天正可能年轻不靠谱,但不靠谱到这样,当真是让它大怒。
方天正怎么敢丢下任小凤,自己就跑开去玩去了?
如果任小凤不是遇到麻烦,米达不会叫它来找人。
何其远还没问清楚,方天正的电话已挂掉,这令何其远瞪眼:“这小子敢挂我电话?”
但他很快拿出警察证件去前台亮明身份,要求服务员把饭店负责人找出来,配合找人。
并警告她们如果有人在这个饭店失踪,这个饭店是要承担连带责任的,必须赶紧解决了。
这令那几个姑娘惊呼了下,如此嘈杂的环境,幸好每个人都在吃饭,没注意到这边异常。
很快饭店负责人与大堂经理匆匆又赶来,将塔尔与何其远请进二楼的一间办公室,又去通知好几个服务员去找塔尓说的那个姑娘。
很快有结果了,一个服务员嗫嚅着去大堂经理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那个漂亮骄傲的大堂经理马上鄙视地看着塔尔,一副不屑:“那姑娘是你什么人?”
“妹妹。”
大堂经理下巴一挑,对服务员说:“嗯,带它去。”
她又掉头对塔尔奚落着:“如果没钱呢,就不要吃霸王餐,一个小姑娘还那么虚荣,没钱充什么大头?还有你如果想带人走的,先去收银台把饭钱交了,人,你可以先看下。”
听她这口气,似乎是任小凤在这吃了饭,没给钱,被押着了?
那个服务员带着一头雾水的塔尔去下楼见任小凤,她们穿过前面热闹的吃饭大厅,再穿过一个狭长的过道走向后院。
到了后院,地上油污水横流,菜叶满地,几个大盆装着满满的碗筷盘碟。
任小凤系着围裙,撸着袖子,蹲下来在这些盆中间努力地洗碗。
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在旁边白眼盯着。
在一边墙内应该是厨房,外边装着油黑黑的抽油烟机管道,抽得呼呼作响,吵得人耳朵发聋。
就在这种环境下,任小凤背对塔尔在努力干活,不时有抬袖动作,似乎在委屈的抹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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