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她回去吗?她家在哪?”何其远扭头看着塔尔询问着。
“先去找个地方吃饭吧!”塔尔这么提议着,他已发觉任小凤的情绪,并不太好,眼帘低垂,双手紧扭,紧咬着唇,有隐忍的压抑。
塔尔想到时它再开导下她好了,无论谁遇到这种被扣押的事都会影响心情,很不乐。
“好吧。”何其远暂时同意了。
他将车开离这边热闹地带,一边在看路两边,哪里有没有什么小一点的合适的饭店。
但是突然的一辆酷黑的车型闪现在前面十多米处,有那么些耀眼,这让何其远一下子认了出来,这可不就是他们苦苦追寻的那个哈戈的车吗?
他马上握紧了方向盘,紧盯着前面那个车,跟随着,一边他就在打电话通知那个方队长,他发现那个哈戈的车了,并告诉他方位。
最好有人能在前方路面布控,把这车拦下来。
塔尔也发现了哈戈的车,它在后排坐着,扶着车前坐靠背,眼光紧盯着车前窗外。
哈戈那个车似乎并无所察觉,还在慢悠悠地向前开。
自然还有别的车来来去去?
何其远紧盯着前面那辆车,中间居然又插进去了两三部车子,挡住了视线。
何其远心焦如焚,试图超车,但这个城内路况让他也没办法加速,还有横穿路面的行人,还有路面乱插的双轮三轮的电动车摩托车。
“你要追上他吗?”塔尔忍不住问。
“不然呢?你不也要砍他吗?”何其远头也不回地随口说。
他想起来,当时塔尔手上拿着雪亮的菜刀,跟他们说,它要砍死那个黑车车主的情景。
当时何其远只是觉得有点点好笑夸张。
但现在何其远想起塔尔是有精神分裂症的,病发说不定当真会拿刀砍人。
他可不觉得这个好笑,心里又同情地叹息了一声,从车后镜看了塔尔一眼。
“安姐姐,你要杀人?”任小凤觉得有些心里忐忑的问。
被饭店扣押洗碗的事让她心里蒙上了阴影,一直没法释怀,闷闷不乐,不想说话,胸口发闷,堵的慌。
但见何其远说起塔尔会杀人,任小凤又被吓了一跳。
在这世上也就剩下塔尔是对她最好的,总是会及时出现帮她。
她开始害怕如果再失去这个唯一的如同亲人似的安姐姐,暂时丢开自己的情绪,她忍不住担忧的问。
转头看到任小凤惶恐不安的目光,塔尔轻轻拍了下她的肩,安抚地对她笑了下,表示着自己没事。
终于慢慢前面开始路面视野开阔,行人少点了,何其远试图加速靠近哈戈那部车子。
塔尔当然不相信,哈戈被人追踪不知道?但它并不说出来。
但哈戈似乎真不知道,车速仍是正常速度,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似乎在故意引诱着何其远跟着他跑。
直到前方十字路口横车道突然蹿出来两辆警车,却堪堪在哈戈车驰过之后,没有及时堵住。
两部警车随即合力一个方向,车顶灯闪烁着,鸣叫着,一起加速去追,并一边开着大喇叭,警告着叫哈戈的车靠边停下来接受检查。
但哈戈那部车置若罔闻,照样开的很快,对警车的警告无视,根本没停下来的意思,车速都开始加快。
一刹时,这就开始上演了警车抓贼的大追捕,别的车纷纷及时让道,以免惹祸上身。
“他们在追谁?”任小凤有那么些不安的问,秀眉微蹙,她开始觉得有那么些胸口烦闷。
塔尔紧紧握住她的手:“管他们追谁,跟你我无关,别怕,没事的。”
塔尔说的与己无关。
这倒让何其远忽然觉得很想嘲讽:“我记得你说过他是神明,他还会飞?”
“如果他能飞给我看。”他也紧紧的跟着警车,目不转睛盯着前方,如果如此追捕下,那个车主,他能插翅而飞?何其远想他就不信了。
塔尔没有回应,不说话。
它就不信了,如果哈戈今天能被人类警察捉到。
三辆车追捕,今天就不信追不上那部车,查不出那个神秘的黑车车主的真实境况。
今天即使追到天边,何其远也誓要追上,揭开这个神秘车主的真实底细,查个水落石出。
没多一会,四辆车都出了仁丰县,但见哈戈的车一直向前开,两辆警车呜呜地呼啸着追赶。
塔尔看了任小凤一眼,车开的极快,她似乎太过紧张,脸色发白,双唇紧抿,身体也绷得紧紧的,她害怕?
塔尔感觉握住她的一只手似乎在轻轻颤抖,任小凤的另一只手忍不住在撑住了额头,神情萎顿。
它忍不住轻声安慰:“你?不要紧张,放轻松。”
“我,我晕车。”任小凤嘴唇轻启,唇瓣也成了苍白,看来孱弱无力。
她觉得全身冷汗,心促气短,头脑很是眩晕,胸口烦闷欲吐,身体极是不适。
“停车。”塔尔叫着,她们下车,让何其远去追好了。
它得陪任小凤下车,任小凤看来好象晕车厉害。
“怎么了?忍忍就好了。”何其远皱眉想着,女人真是麻烦。
“叫你停车。”塔尔己然有些不耐烦,叫起来,它担心任小凤快受不了啦。
何其远似乎又嗅到塔尔可能会发病的前兆,赶紧车速放缓,靠路边,停下。
就这一会功夫,抬头,警车早已追的没影了,令他泄气。
塔尔赶紧开门,拉任小凤下车,让她呼吸外面的空气。
这里极是空旷,不时有车"呼"地来去,掀起一阵飞扬尘土,路边是一排大树,隔间距大概四五米,沿路都是草丛,以及路最边上隔开的沟坎。
任小凤扶住路边一棵树,站着背对大路,双手抚住胸口,对着路边的沿路乱草丛沟,开始呕吐,脸色极差。
塔尔又轻叹了口气,转身看着那些路上来去的车不说话。
眼见追不上了,何其远心里郁闷烦躁,从车里出来,靠在车门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枝烟来点上。
他其实很少抽烟,只是有时烦恼郁闷时,会抽一根。
当他深深吐出一个烟雾来时,抬腕看表。
这一路追来,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己下午快两点四十了,他也错过了中饭时间。
但他不觉得饿。
“你们追他干什么?”塔尔走过来在跟他搭讪。
“我们怀疑他可能有做案嫌疑,还有他的行踪太诡异,值得深查。”何其远倒也不隐瞒。
“他做什么了?”塔尔似乎很是不解疑问。
“不知道。也许他可能是网上通缉犯,也可能是有记录在案的外省逃蹿嫌疑犯,他的车牌居然也查不出来,来自哪里,可能是假的,套牌,追他居然还敢不停车。”何其远继续自己的猜疑。
有哪个人敢如此拒绝警车追查,还敢逃逸,胆子不小,如果不是心虚,为什么要逃?抓住肯定要先狠揍一顿。
反正哈戈这个车,车内车主都疑点重重,让人深度怀疑。
塔尔无奈笑了下。
有警察盯上了哈戈,至少他没办法抽身再来纠缠它了,它也不用管哈戈是不是能被追上了。
它去看任小凤有没好点了。
任小凤拿纸巾拭着嘴,转身蹲下来,面对大路,不语,脸色仍旧不太好,看似还要缓解一下。
“觉得好点没?”塔尔轻声问。
“喝点热水就好了,我记得我们过来时,路边有个小店。”何其远说,现在车要调头回去,找那个小店讨点热水喝。
他掐灭烟头,上车向前开,然后找了个空档,调转车头,又开回来,停下摁喇叭,叫她们去路对面上车,因为车已换路方向了。
“你还能坐车吗?”塔尔问任小凤,这里也不知是哪,已出了仁丰,总不能一直在路边待着。
任小凤点点头,塔尔扶着她手臂看着两边车辆,避让着穿过公路,走到对面去。
让何其远意外的是,任小凤与塔尔刚坐上他的车,他应该及时开走的。
但那两辆警车已又开回来了,风驰电掣,同事都认得何其远的车,靠近路边停了下来。
何其远己避无可避,车内两个姑娘,都没法解释。
先下车的方队长来到何其远车窗边,一望就“呵呵"冷笑了两声,脸色铁青:“何警官?这没事做,就带了两个美女在这兜风,真是潇洒啊!”
跟着过来的两个警察同事忍不住相视一笑。
但何其远已听出方队长语气中嘲讽的不满,身周空气中都是让人无语的责怪。
他回头看看塔尔,竟是无话可说。
本来追哈戈的车就没追上,己然憋闷,居然撞见何其远还有心情带着两个姑娘享受兜风之乐。
方队长只觉马上不满情绪找到出泄口了,忍不住要发泄出来了。
他曾经那么看重这个何其远的聪明能干,办事周全,有意栽培,成为他的得力左膀右臂,想不到这何其远行为这么令他失望。
不过就停了何其远一天公职,这傢伙居然快活的不得了,车上美女相伴,哪有半分做错反省的态度?
方队长想起塔尔和何其远那时说的不明交换条件就令他恼火之极。
何其远当时还拼命否认,现在这两人可不又勾搭在一起了,真是铁证如山。
“方队长,那个黑车没追上吗?”何其远只能忽视他的愤怒与不满,试图转移话题,他不想跟方队长起冲突。
“就前面路口转了个弯,那个车就不见了。”一个警察同事接了话茬,这件事没办法解释。
“明明路上没有任何遮蔽物,居然就是凭空不见了,真是太奇怪了。”另一个同事很是迷惑不解的表情。
“怎么会不见,难道它还飞上天了?”何其远也觉得奇怪,随口说着。
但他话一出口,脑中就联想起塔尔说过的那个黑车主会飞的话题。
虽然何其远一点也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说法。
但是每次追踪都莫名不见,犹如上天遁地,这也太诡异了。
他开始有心思索着塔尔说的话,诧异地回首又望了塔尔一眼。
见他频频对塔尓眉目传情,方队长真是一刻也看不下去了。
他深皱着眉,黑着脸:“不是你通知我们去拦截的吗?那时看到你也在追,为什么后来又没追了?你是不是忘了你是警察的身份了?”
方队长提醒着何其远还记不记得自己的警察职责与操守,责怪着他居然没尽职,竟然就被两个姑娘迷得忘乎所以,忘记自己的责任了?
“他想追就追,不想追就不追,你干嘛要给他扣上令他愧疚的帽子?他难道还不能做他愿意做的事了?”塔尔似乎挺身而出,开始护着何其远了。
但何其远并不领情,瞪了塔尔一眼,说着:“你给我闭嘴。”
这倒令方队长吃惊了一下,本来他就对塔尓印象不太好,审讯期间胡说八道。
后来又听闻它在勾引他儿子,现在这个塔尔居然又跟他的手下干将混在一起,这是准备把他身边信任的人都拐走?
“我们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方队长冷着脸喝叱,他也犯不着跟塔尔一个姑娘计较。
方队长转而对何其远脸色一沉:“何其远,你下车,坐警车跟我们回警局,小南,你去开他的车,把这两姑娘送回去。”
叫小南的看来是一个警车司机,圆脸平头,不声不响,开门下车来要与何其远交换驾驶车位。
何其远犹豫着:“方队长,她--”他想说塔尓是有精神分裂症,有病的人,如果交给这个小南,他也不太放心。
“她怎么了?”方队长就认为这何其远舍不得这个姑娘,眉毛深锁,更加愠怒。
“你跟他走吧,别忘了问他要回饭钱,儿子做的事,当爸的也不能不认,一万多可不是小数目。”塔尔似乎唯恐天下不乱,眼球转动,转而却若无其事地提起了这个饭钱的事。
这令何其远瞬间尴尬,额头青筋突起,瞪着塔尔,恨不得掐死它。
这么多同事面前提方队长儿子的事情,塔尓是存心不给方队长面子,也让自己下不来台吗?还是说塔尔存心挑唆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什么一万多?什么饭钱?”方队长果然一脸懵,脸色更黑了。
他瞪着车内看似无辜的塔尔,似乎十分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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