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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不远处,有几个很瘦的人手里拿着砍刀将一位老人围了起来,老妇人腿脚不便利,惊慌地向后退去。
这群人不肯放过她,几把刀同时看下去,老人“啊……”地大叫一声中刀倒地。
拓跋宏闻声看去,僵直地站在原地,伸手着手做着要上前制止的姿势,可是已经晚了。老妇人惨死刀下,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世间最痛心绝望的事情不是死亡,而是眼看着悲剧发生,却制止不了。
带着小男孩的中年男人回头看去,大喊:“娘……”
中年男人放开小男孩,疯了似地跑过去,从地上捡起刀,举起刀乱砍一通:“你们杀了我娘,我要你们偿命!”
其中一个男人说:“兄弟,人都已经死了,咱们就分了吃了吧。”
中年男人再次疯狂地挥刀砍去:“敢打我娘的主意,我和你们拼了!”
“走走,他疯了,快走……”那几人见劝男人分食不成,反而更加情绪不稳,生怕伤到自己,四处逃散去。
中年男人看着满身是血倒在那里的老人,手中刀一松,掉在了地上。
他失了魂般一步一步地走过去,脚上似灌了铅般,步子迈得沉重而艰难。他走到老人的尸体前,双腿一弯,瞬间跪在了地上。他顾不得面前人满身是血,扑上去抱住,声音撕心裂肺:“娘——孩儿不孝!”
冯润看不下去了,转头看到拓跋宏胸前起伏,双拳紧握,便走过去拉住他的手,希望能给他一些抚慰。虽然知道这样并不能让他的内心伤感和愤怒平复,但至少能为他送去精神上的支撑。
感受到手上的温暖,拓跋宏反手握住冯润的手:“没想到朕的天下竟会有苦到这般境地的子民……”
中年男人的凄惨哭声再度响起:“娘,孩儿恨呐!孩儿无能,不能让您老人家吃饱,不能保护好你,让你惨死刀下。”
拿了干粮过来的碧华和高敛站在旁边抹着眼泪。
天色越来越暗,犹如此时悲悯的气氛,绝望得令人窒息。
小男孩目不转睛地看着父亲哭泣,似是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拉住满是血的妇人手,摇晃着:“祖母……祖母……”
婴儿的哭声再次响起,妇女忙席地而坐抱着婴儿再度咬破了手指。
拓跋宏沉默看着,将冯润揽在怀里用力颤抖地抱着,眼眶通红。此刻,他是无措的,因为这样的状况,无法用安慰来解决,即便有干粮,也只是能解决温饱,无法散去心痛与绝望……
…………
拓跋宏在外,拓跋勰在宫里也没有闲着。他先是将皇宫禁卫每一个重要的岗位都安插上了自己人,然后命李冲调查定冀二州所以官吏资料,可以说是代君理政。期间,太皇太后欲要屡次干涉,拓跋勰都以监督各岗位开销支出为由,将自己的人留下。气得太皇太后怒而不言,只好吃下这黄莲般的哑巴亏。
要说拓跋宏离宫能如此放心拓跋勰,一方面是他们兄弟二人自小关系就好,二来是他答应过冯润,尽心辅佐拓跋宏,忠心不二。
期间,冯媛动不动就以各种借口去见拓跋勰。
这天,拖把思勰正坐在太华殿中看着翻看着一卷卷奏折,他端坐于书案前,面前堆满了各种卷书。听说,他已经在这里呆了一天一夜,未曾踏出房门颁布。这期间,他只喝了些许的水,宫人们送过来的食物放在一旁的桌案上,早已经凉透了,他一口未动。
他一卷卷地翻着奏折,俊美的脸上凭添了怒意。
忽然,他放下手中的奏折起身,许是坐得太久了,月牙色的衣襟有些皱。
长期跟在他身边的随从从来没有见过自己主子这般样子,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和煦优雅,取而代之的是满身散发着冷戾的气息,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便撞着胆子试探性地问:“六王爷,您没事吧?”
只见拓跋勰猛地转身看向他,双手垂在衣襟两侧,紧紧地握成拳头,手背上青筋突兀,发出“咯咯”的响声,怒道:“怪不得陛下气得不轻!各地只知道上报朝廷要银两,一而再再二三,没有一个人能给出好的解决方案,只知道要钱自保,手还越伸越长,银两越要越多!鲜卑贵族们没一个出手帮帮百姓,竟然还在这大灾之年抢夺百姓口粮,不光陛下气,本王看了都气得恨不得把这些人一个个撕了!这个制度让他们越发猖獗,怪不得陛下气得不轻,屡次提要学习汉人革新。现在的制度满是糟糠,不革新哪能成!”
他的随从站在一旁不语,一句话也不敢说。毕竟是个下人,哪里敢同主子讨论朝事,说得好了,会太过于显摆,说得不好,反而容易引得麻烦上身。况且,他大字不识,什么都不懂,只能看着拖把思勰干着急。
…………
已经入夜。
冯媛听说了拓跋勰的事情后,特地去了趟安乐宫请示。
可能是春天的缘故,天气越来越暖,太皇太后的食欲也好的不得了,所以要太灶准备了许多果盘和鲜汤、点心。
冯媛一进安乐殿的门,就看到了太皇太后正坐在一张雕花红木道圆桌前吃着水果,房间的角落里立着一樽青铜朱雀香炉,里面燃着檀木香。
袅袅香烟从香炉的朱雀口中吐出,显得格外静谧。她乖巧行礼:“媛儿给太皇太后姑母请安。”
太皇太后吃东西吃得正欢,抬头见是冯媛,忙放下手中的餐具,拿起桌上的绢帕擦擦嘴,冲冯媛摆摆手笑道:“来来来,媛儿来得正好,这些水果是太灶刚送来的,还有早春的旱地西瓜,趁着能尝尝鲜。”
冯媛哪里有心思吃水果,但也只好应声道:“诺。”
冯媛起身,太皇太后忙指着身边的位置道:“来,坐到本后身边来,这陛下不在宫里,本后这心里也乐得轻松自在。现在这后宫里,放眼看去,也就是咱们姑侄二人可以坐下好好聊聊天里。”
冯媛点头笑着坐了下去,刚坐下见被太皇太后拉住了手。
冯媛笑着宽慰:“太皇太后姑母说得这是哪里的话,陛下心系黎民,您可以省不少的心呢。现在媛儿和姐姐都进了宫,等姐姐回来后,也会常来姑母这里坐坐,陪陪姑母聊聊天,说说话的。”
许是刚刚说到话,冯媛意识到忙住了话,忐忑地看着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冷哼了一声,“哼!指望她,本后在这后宫就没法立足来。她的个性就跟她那从烟花柳巷出来的娘一样,也不知道使了什么狐媚功夫,把本后的哥哥迷得神魂颠倒,现在润儿又把陛下迷得神魂颠倒,她那么向着陛下,陛下又那么顺着她,让本后说什么好。”
“姑母,大姐她虽然喜欢陛下,和陛下感情极好,但对您也是忠心不二的……”
“忠心不二?哼!谁知道呢~她霸着陛下一人,你可别掉以轻心。本后心疼你,你若是觉得委屈,本后替你做主。”
“没有,媛儿不觉得委屈。”冯媛心急如焚地摇摇头,自知不能再坐下去了,目光扫来一眼桌子上的水果糕点,道:“姑母,侄女儿听说六王爷在太华殿一天一夜没有出来了,想来估计遇到什么事情,他是陛下的亲弟弟,自幼关系极好,姑母您看……”
闻言,太皇太后眸光一闪:“媛儿,你替本后去太华殿走一趟如何?”
…………
也不知太皇太后想到了什么,没有继续聊冯媛委屈不委屈的话题,而是转了话锋。
见此,冯媛暗暗松了口气,却也暗暗欣喜了起来,有了太皇太后的借口,她不仅可以名正言顺地气见拓跋勰,还不会令太皇太后多心,怀疑自己有二心。毕竟,在她看来,在这个皇宫里,除了冯润这个姐姐可以没事聊天谈心外,唯一能够保护自己的,就是这个位高权重的姑母。所以,她不想被任何人看去自己的心思。
想到此,冯媛盈盈起身道:“诺。不知姑母有什么指示?”
太皇太后看着冯媛,不经意地打量着,见她乖巧听话,不由得点点头。然后笑道:“也没什么。本后也听说六王爷这两日替陛下代理朝政甚是辛苦,今日宫里的水果甚好,你替本后送些过去,替本后道几句辛苦,若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冯媛眼睛一亮,欣喜万分,“姑母想得如此周到,六王爷一定会理解您的一片心意的。”
“嗯……去吧。”太皇太后点点头,对掌事姑姑道:“文澜姑姑,把那些没有动过的新鲜水果,挑精致上好的装食盒给媛贵人带走。”
“诺。”文澜姑姑应下后,开始带着宫人们着手收拾准备。
在这个过程中,太皇太后再度拉住冯媛的手:“陛下只宠幸润儿一人,本后知道你心里苦,也听到了宫里的那些风言风语,等陛下回来了,本后一定替你做主!定不让你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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