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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只听崔领班一个劲的对电话那边直点头,连声说“是,是,是”,只看那越来越得意,还时不时拿眼睛来斜视我的样子,就知道,张主任果真是如我所料,打电话来跟崔领班说我的事就交给她处理了之类的话了。最后,崔领班对那边特别自信也特别讨好的用确定以及肯定的语气说了句“放心吧,张主任,这件事,我一定会处理好的,为了公司的名誉,为了这么多如花似玉的姐妹,我绝对不会对这种变态形为有哪怕那么一丝一毫的纵容的!”
张主任这时却在那边挂断了电话。
对着被张主任挂断的手机,崔领班又特别特意的咬牙笑了好一会儿,这才再次对我别过脸来,一别过脸来,就撇了撇嘴,目露凶光,却又特别轻蔑而玩味的扫视着我。
对着崔领班那副小人得志的姿态,我忽然就想起了曾经在某部宫斗剧里看到的一个特别可恨特别让人恶心的歹毒女人的嘴脸,却忽然一下子想不起那个女人的名字来。
当时,所有人都悄悄的拿眼睛看着我,很明显,所有厂妹都大概猜测到了是怎么回事。
我看到那边的文静悄悄的别过脸来看了看我,一双漂亮的眼睛更加紧张和担心我了,而任盈盈却是依然冷若冰霜着一张脸,自顾自忙着手里的工作,好像什么也没发生,我的事真的跟她半毛钱关系也没有那般。
我心里又一阵痛,我几乎都忘记了本来打算给何琴说的话,更忘记了去注意此时此刻,何琴又会怎么样的表情,是不是跟文静一样,甚至,比文静还紧张我担心我。
然而,我却偏偏忽然又痛却快乐着,我抬眼半点也不回避崔领班的那双小人得志的邪恶的眼睛,我甚至是挑衅的看着她那双小人得志的邪恶的眼睛,我就想她给我来个痛快,那怕手段特别恶劣的要对我严惩不怠,我也巴不得她给我来个痛快的,当着整个车间的厂妹,尤其是,当着任盈盈!
然而,让我想不到的是,崔领班虽然那么极小人得志的邪恶的看着我,甚至看到了我迎着她的挑衅她的眼光,崔领班却只是更加在眼里闪过几许特别凛冽的凶光,然后,嘴角挑起几许更加轻蔑的邪恶的笑,却并没有冲我发火,更没有当众宣布对我的惩罚,反是在车间里这走一下,那走一下,监视厂妹们手头的工作去了,却一直到下班,都没有提任何有关惩罚我的半个字。
这搞得车间里那些本以为可以看场精彩好戏的厂妹很诧异也很失望,作为痛却快乐着的热血澎湃的我,那种诧异和失望,就更加不用说了。
当然,我更多的还是暗疑,崔领班这贱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下班的时候,我自然没有跟任盈盈一起,任盈盈也不可能跟我一起,而且,我心头惦记着更重要的事,所以,也没等任盈盈,一打了卡,就早早的走在了前面。
不过,想想我那么为了任盈盈,任盈盈却对我这种态度,其实也挺寒心的,不过,再想想,任盈盈之所以这样对我,不是因为被真相蒙蔽了眼睛,再加之郝剑那厮昨晚的使坏,还有今天发生的一连串的不愉快的事吗,其实,更多的责任在于我,心头便又好受了许多。
只是,我想不到的是,何琴会快跑几步,向我追了上来,我的腋下的口袋里可还夹着那套早上出门时特意带来的装备呢,这要是被她发现了怎么办,甚至,我更担心的是,她如果看我今天不开心,要一路跟着我,安慰我,那我该怎么办,我可是有特别特别重要的事要办呢!
好在,一路上,何琴虽然诧异的向我腋下夹着的口袋看了看,却并没有好奇的问我什么,反是只是一路安慰了我下,便在公司外面的公交车站和我分了手,各自坐公交车回家去了。
我其实并没有要回家的打算,我若有要回家的打算早上也就不用冒那么多随时可能被发现的危险,从叶姗姗的眼皮子底下把这套装备带出来了。我之所以坐了回家方向的公交车,我是给叶姗姗虚晃了一招,我怕叶姗姗早已在我们公司的大门外的什么地方等着任盈盈了,那么,她或者她的爪牙就一定会看见我,我若不上了公交车假装回家,就一定会引起叶姗姗的注意,甚至,我根本没办法脱身改扮自己,然后,以“独狼”的身份上场。
公交车走出刚刚两个站,我就下了车,然后,又拐进了旁边那条我比较熟悉的僻静的小巷,我再确定身后确实没有人跟踪我时,便去了旁边一间废弃的杂物间里,把那套装备从口袋里拿了出来,给穿上了。
然后,我掏出手机一看,我那个“独狼”的微信号竟已收到了来自“微微一笑很倾城”的新消息,就在不到十秒之前,我正在忙着穿上身上这套装备的时间里!
“十分钟之内,赶到大北街的‘大队长火锅’,我在对面的‘兄弟快餐’等你。”
叶姗姗在微信消息里道,而且,大概是怕我弄错,没有发语音,而是直接打的字,还给我发了个实时位置。
我心里“咯噔”一下,只觉骤然一紧,敢情,这么快叶姗姗就已掳到任盈盈了,或者,是骗到任盈盈了。
我忽然就记起叶姗姗那晚在杨柳街与任盈盈第一次见面之后,便一番虚情假意的良好表现,趁机在附近的那家“川北凉粉”让兰兰对任盈盈下药,虽然被我悄悄给破坏了最终没有达成目的,却骗得任盈盈对她特别有好感,还与她相见恨晚的姐妹相称,叶姗姗要对信任她对她毫无戒心的善良单纯的任盈盈下手,真是太容易得手了!
我连消息都顾不上给叶姗姗回,便忙快步走出那条僻静的小巷,拦下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看着我,看上去很怕我的,特别不想载我的那种,但又正因为怕,没有敢真拒载,只是没让我坐副驾驶室,而是让我坐在了后排。
一路上,尽管驾驶室与后排之间采取了保护措施,装了不锈钢栅栏,他还是特别害怕又特别警惕的用眼睛的余光一直注意着我在后怕的动静。为了不让他太过紧张担惊,我一路上都很老实,把双手抱在胸前,尽量让他能从后视镜里清清楚楚的看到我的手上没有任何武器,也没有任何别的让他忽然心情紧张的小动作,规规矩矩,几乎一动不动。
一直到在叶姗姗在微信里告诉我的那个“兄弟快餐”门前下车,我这才腾出一只手伸进衣袋里拿钱包。然而,出租车司机还是吓得大叫了声,问我要干什么。我忙对他笑笑,让他别紧张,我是在给他拿车费钱。出租车司机却连声说,不要我的钱了,让我快快下车就好了。我又不是车匪路霸,我怎么可能坐车不给他钱呢,所以,我还是让他再等等,很快的,我这就把钱给他。然而他还是更加紧张的瞪着我,随时保持着战备状态。
我忍不住就一阵好笑,也不再跟他解释,只怕越解释越在他车里多耽搁哪怕是那么一小会儿,就会让他那么一个看上去牛高马大实际却内心脆弱的玻璃男,受到更多的恐惧得胆战心惊的煎熬。我很快便掏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五十的,也不递给他,估计递给他,他也不敢伸过手来接,谁叫我戴着面具把自己装扮成这个样子呢。我直接把那五十的钞票给他放在我身边的坐位上,对他很有趣又很歉意的笑笑,说害他一路提心吊胆,都紧张得额头上布满密密的细汗了,就不要他找了。然后,拉开车门便下了车。
我一下车,那司机便松了刹车,一脚猛轰油门,出租车便以飞一般的速度急急的远去了,明明最多十块钱的车费,我却给了他五十,他也居然真没找我,可见,他也是给足够吓破胆了,一心只想逃也似的急着离开。
我对着出租车飞驰而去的方向,忍不住就一边摇头,一边有趣的笑了笑。
“独狼弟弟!”
这时,却听身侧不远处有个声音在兴奋的叫我,我一扭头,便看见叶姗姗果然在“兄弟快餐”门前对我招手。微风吹来,她一头如水的长发轻扬,高挑娇好的身子在一袭粉色的超短裙和肉色丝袜与高跟鞋的衬托下,更加显得青春动人。尤其是,她飘洒的长发间那张漂亮的笑脸,是那么的比往日更加迷人而无邪。
可我的心情却忽然一下子就无比的紧张和担惊起来,脑子里忍不住就想起了胡彥斌在他的《红颜》里唱的那句哥词:这笑有多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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