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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老太太被姚宁远吼得眼眶顿时红了,就那样喘着粗气躺倒在地上,看起来很是虚弱,可是在场的没有一个人去可怜她。一个人平日里坏事做多了,犯了众怒,等到她狼狈的时候自然是没有人来帮忙的。
可是如今姚老太太仍旧是不放弃的含着泪冲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嘶吼着,“老二,老三,做人可以犯糊涂,可是关键的地方不能就这样糊里糊涂的过去了啊,万一到时候后悔了可就迟了啊!”
跪在地上的姚二爷和姚三爷也是一脸的无所措,不知道该怎么选择才是正确的。
他们的确是纨绔子弟,有着姚家做后盾才能够这样无往而不利,可是若是有一天离开了姚家的保护恐怕就什么也不是了,若是真的这样那他们宁愿在姚家做个废人也好过出去对着以往认识的人要饭好啊。
可是姚老太太一声声凄厉的恳求又令他们的心里动摇了起来了,这到底该如何是好呢?
“这老太婆真是烦!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将老夫人扶下去!”姚宁远被姚老太太这样闹得心烦了,眼中闪过一道戾气,随即冲着身后的几个丫头吼道。
几个丫头婆子抬头睨了一眼姚宁远,随即面面相觑,可是谁也没有动。如今当家的可是大老爷和太爷,哪里还有姚宁远说话的地方。
姚宁远看着几个丫头竟然不理会自己,登时就发了火,卷了袖子露出要打架的架势来冲着几个丫头吼道,“你们是聋了还是怎么了?没听到本少爷说话吗?”
几个丫头被姚宁远这样一吼更是不屑,纷纷别开眼去,而今你是不是少爷还难说呢?再者说了,就算是你是少爷这里也没有你说话的份!
“你们这是!”姚宁远是彻底被这些丫头不屑和无视惹恼了,抬脚就要上去手动,却被孙锦绣一声厉喝给叫住了!
“姚宁远,你敢在家庙放肆!”
姚宁远转过头去,只见孙锦绣眸光清冽,如月夜下幽艳的井水一般深沉却又透着几分令人胆颤的凌厉,不禁后退了几步,可是如今这么多人在他有拉不下面子来输给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只见姚宁远大着胆子冲着孙锦绣冷笑道,“孙锦绣,你可别忘了,你姓孙不姓姚,就算我大姥爷真的是姚家人,你也不过是个外人,只是一个表小姐罢了!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来阻止少爷我管教下人!”
姚宁远的话没有说错,可是他显然忘记了如今云悠然即使姚正安的义女,又是姚光祖的孙女,虽然从血缘上来说她是姚家的表小姐,可是从她如今的身份来说她是姚家的正正经经的长房二小姐。
“是吗?我是什么东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二少爷您要明白您自己现在是个什么东西!”孙锦绣冷笑了一声,并不理会她,只是转头对着地上的几个丫头温言道,“你们几个先起来吧。”
“多谢锦绣小姐,多谢锦绣小姐,”几个丫头见着孙锦绣这般温和待人,不由得感激涕淋急忙站了起来,随即将倒在地上的姚老太太也搀扶了起来。
姚宁远怒急攻心,转头想要向着姚正安讨要说话,“大伯,这件事情你可看得清楚?孙锦绣到竟敢在我姚家自诩主子的地位来了,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姚正安刚才将听着姚宁远劝着自己的父亲和三叔将手给砍了,只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对着他也彻底的失望了,抿着唇皱着眉看着他,晓是忍了很久才没有将喉咙里头的痛骂吐出来。
而姚宁远却是认为姚正安有心包庇孙锦绣,如今被自己撞破没话说了,不禁沾沾得意起来,斜了一眼姚正安,冲着三位长老叫道,“大长老、二长老、三长老,你们也看见了孙锦绣她一个外人也敢这样教训我,我可是堂堂正正的姚家子孙啊!”
大长老和二长老也别过了头去,不想要理会这个宁顽不灵的畜生。
唯有三长老人比较实诚,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话,他鄙夷的乜了一眼姚宁远霜声道,“什么话都别说了,锦绣如今是姚家的的小姐,她并没有做错,到时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竟然为了自己的利益想要砍下父亲的手腕来!”
姚宁远被说的没脸却不觉得自己是错的,垂着头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冷冷笑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而且我也是为了父亲和三叔好,若是若是他们不丢了自己的一只手,离开了姚家还能做些什么,还有谁看得起他们?”
听着姚宁远这样自以为是的一番话,站在一旁的孙锦绣恨不得一巴掌朝着他的脸上挥去,可是最终孙锦绣还是忍住了,因为她知道就算是打了姚宁远一巴掌对方还是这样,除了让自己的手更疼,还能有什么呢?
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转头对着紫竹和扶着姚老太太的几个丫头吩咐道,“你们先将老太太扶下去,这里头太乱了,老太太的身子不好。”
可是姚老太太却好像是痴了一般,怎么样也移不动,只是死死的盯着地上的姚二爷和姚三爷,口中喃喃自语道,“不要砍手,不要砍手……”
“老太太放心,不管怎么样您到底是照顾了义父这么多年,义父绝不会就这样狠心丢下你不管的,”孙锦绣一抿唇,随即对着紫竹和几个丫头使了个眼色,让她们扶着姚老太太离开了。
当年的事情并不是没有恨,若是没有姚老太太的阴谋,就不会有那样的惨剧,母亲就不会离开自己的亲生父母也不会被李家给收养,更加不会遇到他父亲那样狠心绝情的男人,所以若说恨,她是恨着姚老太太的。
因为她贪婪,她自私,从以前到现在都是这样的。
可是,若是要让一个人受到惩罚并不一定要让她死去,也许或者更是一种折磨。相比这种感觉,这老太太很快就会感受到了。
“二叔、三叔,选择已经给你们,要如何选择就要看你们自己怎么想了?”孙锦绣抬头望了望头顶的太阳,如今快要入夏了,正午的太阳骄烈的很,晒在人的身上只觉得着了火一般。
而姚二爷和姚三爷如今仍旧是不知道该如何选择,抬头痛苦而可怜的望着孙锦绣,“锦绣,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求求你就饶过我们这一次吧,往后我们一定乖乖的呆在府中,绝不会再惹事了!”
然而他们却是求错了人了,因为孙锦绣并不是一个善良的人,相反的她是一个黑心的人。既然这些人之前想要置她于死地,想要抢了她的弟弟,抢了她的药厂,她自然也不会对着他们心慈手软。
“二叔、三叔,选择已经放在你们的面前了,要怎么选你们自己决定,”笑靥如花,温柔的仿佛是她再说的并不是生死间的抉择,而是在谈论着着今个儿的太阳怎么这么大一般。
姚宁远和姚惜若都在边上听的心惊,终于姚惜若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愤恨,站了出来指着孙锦绣痛骂道,“孙锦绣,你的心怎么这么狠!难道你的心是铁石做成的吗?他们好歹也是你的二叔和三叔,难道你真的要将他们置于死地吗?”
听到这话,孙锦绣不免被逗乐了,她本以为姚惜若只是蠢笨而已,没想到她竟然这般的…。不可思议。
这话她刚才在姚二爷和姚三爷对着义父下手的时候怎么不说,在这些禽兽想要霸占义母的时候怎么不说,在方才她自己劝着自己的父亲砍手的时候怎么不说,如今却要来指责她?
“三姐姐,这件事情锦绣并没有这样的意思,这是大家一起讨论后结果,而且二叔和三叔自己可以选择活路,主要是看他们自己,”孙锦绣笑的仿佛是春日里最绚烂的桃花瓣一般,带着半透明的灵动,令人觉得舒心,可是在姚惜若的眼里头孙锦绣简直是就是一只活脱脱的恶魔!
孙锦绣就不理解了,若是这些人想要抱住自己的手那选择离开姚家不就行了,他们已经在整个姚家白吃白喝挥霍了这么多年了,难道还想要继续这样下去吗?
出去找一份工,无论怎么样也能养活自己,她记得姚惜若的刺绣可是不错的,和姚幽梦两个人难道还会怕饿死了吗?
她们这般歇斯底里的模样,不过只是想要有人免费的养着她们,不愿意自给自足,为自己去赚取食物罢了!
“这件事情是我决定下来的,你若是有意见自然可是同我说,凭什么欺负我的孙女儿!你若是不愿意呆在这个姚家,就给我滚出去,姚家养了你们十几年了,也该是你自己自力更生的时候了!”看着姚惜若话说得狠了,姚光祖当即就不愿意了,上前要不挡在了孙锦绣的前头毫不客气的等着姚惜若。
两人显然是形成了对峙的形势,姚光祖将孙锦绣护在身后,他可不像姚正安那样凡是都隐忍着,只要有人欺负他的孙女儿一点点他就要把这个人扒一层皮下来,看她下一次还敢不敢!
姚惜若听着姚光祖二话不说的要将她赶出去,登时吓得仿佛是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蔫儿,讨好的对这样姚光祖谄笑道,“大姥爷您别生气啊,我不过是和锦绣之间女孩子之间的拌嘴儿罢了,你说是不是啊,锦绣?”
姚惜若转头朝着孙锦绣一笑,希望孙锦绣能帮着她说话,只可惜孙锦绣连看也不正眼看她。刚才还正义凛然的模样,如今一听到要将她赶出姚家去了就换上了一副哈巴狗的模样,看着就恶心人。
“大少爷,惜若到底也是你的孙女儿不必待她如此苛刻,”大长老看着姚光祖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不由得扶了扶额,这大少爷从来就格外的护短,怎么这样的毛病到了现在都四十年了还是改不了呢!
谁知道,姚光祖听了这话竟然猛地跳了起来,很是生气的冲着大长老吼道,“我管她是谁,她现在欺负我宝贝孙女儿了就是不行!”
姚惜若听这话,知道大长老愿意帮着自己说话,急忙硬生生的挤出几点眼泪来,刚想要装可怜,可是没想到大长老却看也没看见一般不耐的对着地上的两人问道,“你们两个考虑的怎么样了?”
如今姚家已经愿意放他们一条生路了,若是他们自己还贪恋着眼前这本就不属于他们的荣华富贵那便是他们自己太过贪心,就再也怪不得谁了,人总是要为自己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
自那日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日了,窗外阴雨绵绵,雨打花瓣之声从窗外悠悠传来,只见满地的落英缤纷,绕在人的心里头却是说不出什么心情。
天气的好坏总是取决于这个人的心情的,所以有些人喜欢下雨,有些人一到了下雨的时候就觉得烦躁,只不是相由心生而已。
“小姐,您怎么知道,二爷和三爷最后会选择了砍手?”一想到那日的血腥场面,菊香不由得还是想要作呕,却见自家小姐仍旧是淡漠的仿佛是无所谓一般。
只是她很奇怪,她总觉得自家小姐是知道最后姚二爷和姚三爷的选择的,否则依照她心狠手辣的性子绝不可能提出要将几人放出姚家的提议的。
孙锦绣听了这话,望了一眼窗外缠缠绵绵的雨丝,笑的隐秘而残忍,“因为我了解二叔和三叔的性子,他们是那种宁可死也不愿意放下到手的泼天富贵的,哪怕即使是留在了姚家这富贵也不是属于他们的。”
听到这话,菊香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是为了自家小姐的计谋而感到可怕,还是因为人心可以贪婪懒惰到这个程度而感到心寒。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菊香却半点儿也不觉得自家小姐的残忍,只是觉得这不过是他们该得的,选择已经给了他们了,他们既然自己要往死路上,也是他们自己的命!
“不知道如今姚二爷和姚三爷怎么样了?”
廊下刚从外头回来的秋华收了手中的油纸伞,雨水顺着伞沿不断的滑下,秋华顺手将湿透了的雨伞靠在了墙边,进门正好听见了菊香自言自语的这句话,唇角一勾,显出千万分的不屑和鄙夷。
“你好象知道什么?”望着刚刚从外头回来的秋华,菊香的眼睛亮了亮,从榻上下来奔到秋华的身边,殷勤的替她擦着身上的水珠,腆着笑乖巧得道,“好姐姐,你就告诉了我吧,那日姚二爷和姚三爷被砍了手之后到底怎么?”
秋华望了一眼坐在窗边的书桌前专心临摹字帖的孙锦绣,见她并不反对自己说这事儿,便坐了下来,低声回道,“他们两个人自从那日被砍了手,便在西苑养了几日,之后大老爷不愿意看见两人便命人挪到了琉琰城外的农庄里头去了,也算是软禁了起来,派人日日夜夜的看着,不准他们再行造次。”
菊香听了这话,不由得长叹了一声,转头望向了仍旧安安静静坐着的自家小姐,不由得脸上带上了一抹甜甜的笑容。
她曾经一度羡慕自家小姐能够这么利害的一步一步从一个农家女成了如今姚家的小姐,更加羡慕那般出奇的身份,可是如今她忽然觉得做小姐的丫鬟其实挺好的。
不用想不用谋,只要乖乖的听话就好了。
“不过如今他们就算是有那个心也翻不出天去了,没了手就连吃饭也要人喂,”秋华冷笑了一声,随即站起身来走到了孙锦绣的身边,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原本还在闲适的临摹字帖的孙锦绣抬起头来,望着秋华的脸眼中闪现出灼灼的光芒,随即低低笑了几声,“是吗?还真有这样的事情?”
菊香疑惑的皱了皱眉头,知道两人必定是再说什么自己不懂的东西,反正小姐相比于自己更加信任秋华,撅了撅嘴,可是很快菊香就将这一切抛在了脑后,拿起自己的针线活低头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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