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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木屋,申辰惊讶的发现那条蛊虫之河上已经架起一座窄窄的木桥,无数蛊虫在桥下爬过,寂静无声。
不知怎得,申辰的内心竟也有一分沉重。
四人无声的走到桥上,慕容宁忽有停下脚步,转过身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支蜡烛,两只在烛芯上一捻便将蜡烛点着。叹了口气后她又蹲下身去将其放在木桥的正中央。刚一接触木桥,蜡烛的底部就燃起一圈火焰,虽然并不大但却怎么都不会熄灭,而且不断以缓慢的速度向四周蔓延。
“这是师尊的吩咐。”慕容宁只是简单的解释一声,并不打算将其中细节告诉申辰,但申辰也并不是想不明白其中意义,在天神笔记之下,这支蜡烛的功能已经暴露无遗。
这支蜡烛,便是七伤蛊婆为自己设下的坟墓。
待到慕容宁一走,这片小世界便再不会有人前来,七伤蛊婆剩下的时间唯有安静等死。可在她死后体内的蛊虫便失去了宿主,出不了多少时间就会狂暴肆虐甚至会飞出小世界为祸人间,她体内的蛊毒也会四处流散,将天水寨化为一片废土,甚至可能会波及大理城。
而这支蜡烛就是一个定时炸弹,等到她彻底死去的时候,蜡烛的火焰就会将她藏身的小世界化为一片火海,无论是蛊虫还是蛊毒都将被烧的一干二净,这个小世界也会在火焰之下彻底塌缩灭亡。肉身养蛊终究是邪门歪道,最终的结局永远都不会是美好的。也幸亏七伤蛊婆虽然修炼的是这等邪异功法,但内心却正直高尚,要不然世间凡人不知道要受到怎样的牵连。
完成这一切后慕容宁再没有驻足的想法,飞快转身走到两人前面第一个离开小世界。申辰茫然,只见一滴晶莹泪水随着她华丽的转身飘散在空中。
小世界之外,依旧是无月的夜晚,连绵阴雨之后的潮气还没有散尽,将四人的鞋子都浸湿,慕容宁心疼白,直接将其抱在怀中行走。
“你果真知道天罗驻地?”申辰虽然有心安慰,但出口之时却变成了咄咄逼问。
“你若是不信我自然可以马上走。”慕容宁强忍着心中悲痛,带着两人走远路绕过天水寨。
“慕容姑娘言重了,只是我如今正被天罗杀手追杀,若是姑娘知道天罗驻地还请尽快带我前去,免得为姑娘也招惹来麻烦。”申辰尴尬一笑道,不自觉的撇过头。被慕容宁抱在肩膀上的白正用无神的双眼盯着他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可以!”慕容宁在原地站定将申辰吓了一跳,接着她转过身来一指许菲道,“不过她不能去。”
“这是自然。”申辰满口应允。毕竟天罗并不是普通的组织,且不说许菲跟着前去会有危险,要是让天罗的人发现又不相干之人进入驻地,恐怕他连与天罗谈判的机会都不会有。
所以虽然许菲很是不愿,但还是被申辰用花言巧语哄了半天,最后才闷闷不乐的答应先回到大理城中的酒店住下等待。
待走到大路上拦了辆出租车让许菲先行离开后,慕容宁便一转头重新进入树林,申辰也紧跟其后。
出人意料的是,在南疆一带的驻地距离大理城并不远,或许是因为明白越危险的地方就是越安全的地方的道理,一直到慕容宁说出“到了”这句话的时候,申辰还能够依稀望见大理城的灯火。
这种地方,恐怕连那些老谋深算的老家伙都想不到。在平常人的印象中,天罗这般如阴沟老鼠般的组织,驻地自然是藏在深山老林之中。
此时申辰看去才发现,他站的地方只是一片普通树林并没有被施加任何的幻阵障眼法,可无论他往哪个方向看去,看到的景色全都是以一模一样。
这片区域的树木全都按照某个规律种植排列,即便是修为高强的修士进入此处也会迷失方向,而且若是在此地设伏也根本不会被人所察觉,是一处易守难攻的宝地。饶是慕容宁初来此地时也被绕进弯路,后来经过天罗刺客指点才能够找到正确的道路。
“七伤蛊婆,来为门九送蛊。”慕容宁神情严肃带着一缕不可违抗的意志,似乎根本不将天罗刺客放在眼里。与此同时她在白的背上轻拍两下,白心领神会张开嘴吐出一只小小的蝎子样蛊虫。
这只蝎子虽然小,但浑身乌黑,唯独身后的尾刺闪烁着幽深绿光,两柄大钳好若能够夹断精铁。虽然没有验证过,但仅凭直觉申辰也能感觉出以肉身单挑,这只蝎子不会惧怕一般的三品妖兽,若是用上背后的尾刺,那么就算五品妖兽也不一定能够抵挡住其中蛊毒毒性。而看白的神态显然对这样的事情极为习惯,根本难以想象她小小的身体中究竟蓄养了多少蛊虫,这只蝎子恐怕只是极为普通的一只。
冥冥中,申辰只觉得就算是七伤蛊婆门前的蛊虫之河都不一定能够填饱白的肚子。
听到慕容宁的话,四周的树梢上响起几声簌簌响声,接着仿佛有几人在窃窃私语般商量了一会儿,最终一道流光从树干上打出击打在慕容宁面前。
尘土飞扬,片刻之后慕容宁面前就出现了一个可容一人通过的深坑。这坑道也不知有多深,从洞口向下望去根本见不到底,隐隐有微风从洞口中吹出,带着一股诡异的腥臭。
慕容宁显然来过此地已经不止一次,虽然并未探明大坑底下究竟是何物她也毫不畏惧一跃而下,申辰虽然觉得头皮发麻,但也只得跟着跳下。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大坑看着深实际上却只有三五米,几乎没有任何阻碍他便落到地底,向上看去,坑洞不知何时已经被填满再没有一丝光线透入。
“慕容姑娘。”申辰轻声呼唤一声,但却得不到回答。
洞中实在是太过黑暗,直让申辰以为回到了地下龙都中的死牢,但这里显然不是。与想象的不同,进了坑洞后那股诡异的腥臭味反倒消失了,落脚之时也感到坚硬稳固,并没有杂物堆积或者蛊虫在地上乱爬。只不过地下没有一根火把,就算是以修真者超乎常人的目力也看不到一点东西,就好像失明了般。
屏气凝神,申辰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根火把点上。
火焰刚一燃起光芒还未来得及照亮一旁的墙壁,就有一道阴风不知从何处吹来将火把吹灭。
申辰倒吸一口凉气,只觉背后似乎站了一个人影,但这片浓重黑暗却将神识也尽数压制在识海中让他窥探不得。
他不信邪,再度将火把点燃。与之前一样,火焰还没来得及燃起就被熄灭。
再点燃,再熄灭,如此反复三次。当第四次申辰尝试着点燃火把时再没有阴风吹来,火焰徐徐升起将他身周一米方圆照亮。透过火光他才能够看到慕容宁竟一直站在他身前半米位置,只是一直没有开口。
他刚想走动,便感到背后传来一阵凉意,一柄小小的刀抵在他的背后只需稍稍用力就可以送入他的心脏。尴尬一笑,他撇过眼睛,发现在他的身体四周分别有四柄寒刀从黑暗中探出对准他的头颅,只不过火光终究太过微弱,他看不到持刀之人的脸,唯有半截刀刃被火光映红。
他如今乃是天罗十二门共同追杀之人,如今竟然冒死来到天罗在南疆的驻地,有这个待遇并不奇怪。
“我们走吧。”慕容宁仿佛没有看到申辰四面楚歌的模样,只是淡然的说了一声便拉着白缓缓往前走。申辰点点头,小心向前踏出一步。
他向前,指着他的刀也向前,永远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会缩短也不会拉长更没有一丝颤抖,永远在生与死的沟壑之间。
就连申辰自己都有些诧异,被这么多刀指着他竟然没有一丝畏惧,心中反倒有一股难言的惬意,跟着慕容宁向前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弧度。如今这幅样子,颇有孤身闯敌营,喋血作酒温的豪迈。
火把依旧在烧,天罗驻地的广大完全超乎申辰想象,走了约莫五分钟之后他竟隐约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嘈杂之声。只不过这股嘈杂声丝毫没有影响正挟持他的四个刺客,甚至连呼吸都没有一丝紊乱。
唯有做到这一步才能够算是真正的刺客,能够隐匿在暗处几天甚至几月没有一丝响动,只为寻找稍纵即逝的刺杀机会。
申辰知道,这些人没有急于动手并不单单是因为他们没资格,没有人命令他们杀了申辰,更是因为他们没有自信,即便是四人围攻,他们也不确定能够杀掉申辰。纵然是刺客,终究还是惜命的,如今申辰不动手,他们自然也不会先打破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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