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心里，不深不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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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见到了季棠，明嫣的目光虚虚的往他的身上一搭，然后又退开。
    她现在和他，实在是不该有什么交集。
    “大哥，你是来找可可的吧？”言昱宁知道，于是把可可拉着往前面走一步，“我们马上就可以回家。”
    季棠双手落入到大衣的口袋里，余光撇向明嫣，但正脸是对着言昱宁，”我不找她，你把她送回去。”
    不找她？那就是来找明嫣的？
    “大哥……”
    “带她回去就好，至于你姐我会把她安全的送到家。”
    言昱宁：“……”
    他回头询问明嫣的意见，看看她是什么意思。若她不想和季棠一起，他会送她。
    明嫣围了一个很大的围巾，男款，言昱宁的。她拨弄了一下，把嘴.巴露出来，看着季棠，眼神很平静，“找我有事儿？”
    语气是很有距离感的。
    季棠望进她的眼里，唇启：“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想聊聊。”
    “那就算了吧。”明嫣应该与他保持距离，毕竟他已经有主，她不想卷进那无聊的小三戏码当中。抬步朝着言昱宁的方向走去，言昱宁倒也没有含糊，握着她的手。
    “听说你怀孕了。”
    她听到季棠的声音，脚步一顿，没有回头：“是的。”
    等了好几秒钟，也没见他说话，于是明嫣又接着走。她和言昱宁稍微靠前，可可后一点。他们俩没有注意到的是，可可回头给了大哥一个‘求你别说了’的眼神。
    季棠压根没有看好，眸光锁向明嫣的后背……纵然是有厚厚的衣服包裹着，但也依旧难掩她的曼妙。他没有说话，直到他们离开，才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他没有什么意思，无非也就是来看看她，问问孩子的父亲是谁——
    她过得幸福，他也不至于不安。
    ……
    车上。
    季可可扭着手指，第一次和明嫣说话没有马大哈，“对不起啊，我也是说漏了嘴。”她毕竟瞒了这么久，前几天过年在一起太过兴奋，所以……
    “没有关系，说了就说了吧。”
    这样季棠就会明白，她对于爱情也不是那么忠诚的一个人。瞧，她与他分开了多久，她肚子里的孩子差不多就有多大。她也忽然明白，这世上谁离开谁都能过得下去。
    可可还想说什么，言昱宁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不要说话。
    明嫣已经闭上了眼晴，休息。
    可可轻轻的叹口气，哎……她心疼明嫣，也心疼自己的大哥。
    ……
    言昱宁让她回言家，明嫣没有同意，她想呆在自己的小窝里，安静。去之后，把家里的佣人阿姨叫了一个过来，来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一转眼就是正月十五。
    天气良好，明嫣要回言家过节。
    然而，言驰不在。
    严思文在吃饭的时候才姗姗来迟，精神状态也不怎么好。明嫣也不好多问……公司里早就开了工，但是今天这种日子，大哥必然是要出现的，结果却没有来。
    可能两人出问题了吧。
    明嫣还是叫她嫂子，有很多次严思文都想问她点什么，但又没有问。明嫣不会蠢是到主动去问她……饭后，司机送她离开。
    她也该回去了。
    明天预约了医生做产检，言驰不在，言昱宁带她去。
    到小区的时候，有一些妈妈在楼下哄孩子。于是她混进去，同她们玩了半个小时，学习一些经验。
    到楼上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团子窝在他们的房门口，团子瘦了好多，是没有人照顾吗？它窝在那里，屋子里面没有人？团子看到了她，冲她摇摇尾巴，也没有动。
    明嫣站在原地犹豫了会儿，过去，蹲下。
    “你怎么在这儿？”她摸着它的脑袋，她一摸团子就朝她靠了过来，明嫣继续抚.摸它，这么一摸才发现团子右侧的肚子肿得很大，受伤了？
    它些天它都是在哪里度过的，没有人照顾。
    他……
    不知道他有没有出院，看这个样子，应该是没有吧。
    ……
    带团子去医院，她开车。她这个技术，不敢快，一个人慢吞吞的，话说团子也是厉害，肿成那样也没有哼唧。
    .宠.物医院就在市医院的旁边，共用地下停车场。地面没有地方停，她只有停下去，找了五分钟才找到车位，逢年过节的，医院里的人好像特别多。
    就连.宠.物都是，这年头的人把.宠.物基本上都是当娃养，过年也喜欢乱喂东西。
    医生诊断，团子这是被木混给打的，肋骨断了两根，而且还有别的伤口，看这个样子应该不是今天上的，最起码已经有两天了。
    眀嫣有点心疼，无论这个狗的主人是谁，她是喜欢团子的。
    团子还可以走路，但是眀嫣舍不得让它走，于是就在宠物医院里买了一个小推车，这是专门供那些猫狗受伤时而做的，又买了一些狗粮，一边走，她一边喂。
    团子大口大口的吃着食物，想来这些天是受了很多苦。
    回去的路上，团子可能是因为难受睡着了。
    回到小区，眀嫣把它弄下来在放在小推车里，团子醒了，但没有起，继续睡。
    今天是正月十五，又加上现在已经是晚上10点多钟，小区里基本上没有什么人出来活动。
    电梯前也没有人等候，有点乌漆抹黑的感觉。
    眀嫣在等电梯时，想到上一次在美国，在那个角度里碰到的那个女孩儿差一点就被强暴，正这么想着，忽然从角落冲出来一个人，在眀嫣根本没有反应的情况下，一瞬间就抢走了她肩膀上的挎包！
    速度非常敏捷！
    眀嫣被带着身体踉跄着，最后没稳住，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她连忙爬起来，团子也从吓了一跳，它要去追，眀嫣摁住了它。
    她可以报警，不想让团子去，毕竟受着伤。包里面也没有什么，无非就是几千块钱，还有一些简单的护肤品，她现在也没有手机，用不用都无所谓。
    证件什么的，掉了可以再补，罢了。她没有那个精力去追。
    团子表现的很不安，眀嫣撸着它的毛发，过了一会儿，它才乖巧的躺着。
    进电梯。
    在电梯门要合上那一瞬间，一只手猛然扣了过来，那手指白皙光滑，电梯门弹开，他就在外面。
    两个人四目相对，那一下子气氛很微妙。他的目光沉黑而深邃，定定的落在她的身上。
    半个月的时间，他瘦了很多，五官更加立体而清晰，原本那一头中长发，如今也剪成了板寸。
    好像头发越短，越考验一个人的长相。配着他那一身黑色的大衣，莫名的相配，莫名有一种矜贵到无法形容的魅力。
    半个月，好像过了很久很久……
    他进来，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
    眀嫣这才发觉，方才好半天都盯着他看，没有眨眼。
    不免有一些尴尬，收回视线，低头看到他手里抓的正是她的包。
    虎口处还有一点青。
    不知道是不是方才和那个窃贼抢包时被对方打的，眀嫣接了过来。
    原本她应该说一声谢谢，可两个字从心口里蹦出来，就那么卡在喉咙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也没有开腔。
    电梯在上，团子从车上起来，搭着他的上身，委屈的甩着自己的尾巴。
    他摸着它的腰，动作很轻，很轻。
    “又去哪里野了，怎么老受伤？”他的声音沙哑到近乎一种陌生，敲打在了眀嫣的心上。
    没有看眀嫣，低头，另外一只手搂着团子的颈部。
    怎么老受伤……
    大概是她想的多吧，他第一次被言驰打，住院。后来在小岛上为了救她，高烧不退住院做腰穿，这回她拿着剪刀刺进了他的胸膛，又是住院。
    似乎受伤的次数也挺多……
    电梯门开，眀嫣最先走出去。他已经回来，团子也不需要她。
    摁密码，进门。
    她一进去，厉弘深靠在墙壁上，捂着自己的心口，再也忍不住的咳不停！
    咳到脸色发白，可他却要隐忍着不让自己的声音太大。
    团子在一旁看着他，眼睛眨都不眨一下。过了一会儿，他才缓和一些。
    弯腰，手衬在团子的小推车上，脸色卡白。
    推着它进去。
    一进去，他就倒在了沙发。屋子里没有开灯，也没有开暖气。
    很黑，很冷。
    团子爬过来，到了他的身边，半个身子都在他的身上。
    就这样躺了十分钟，他才起来。调节屋里的气温，脱掉外套。
    电话正好响起。
    他过份苍白的手指摁了免提。
    “你又从医院跑了？你又回家了？你不知道你现在不能出去吗？伤口还没有好，心肺功能受损，你想死么？”欧阳景的声音。
    他去房间里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去洗手间，把手机往台子上一放。
    开始脱衣服。
    “不过是回家换身衣服而已，没有什么大碍，放心，我死不了。”
    “厉弘深。”欧阳景其实很少这么连名带姓的叫他，“我看你是着魔了，眀嫣恨你恨到都想宰了你，你为了看她，偷偷从医院往家里跑？明大小姐的日子过得滋润着呢。”
    厉弘深已经把衣服给脱了下来，胸口处包扎的年纪挺大，想来会留下一个很大的疤。
    他神色未变，“你老在我面前提她做什么，把我气死了，你赔命？”
    “你以为我想说？还不是你……”
    “别废话，我洗澡。”
    “……你还洗澡？你他妈疯了？你是不是忘了上回你洗澡导致伤口发炎，差点嗝屁？”
    “你挺适合做老婆的。”厉弘深淡淡一句。
    欧阳景，“……”
    厉弘深挂了电话，开热水。
    伤口不能碰水，居然有不能碰水的洗澡方式。
    洗完澡出来，已经过去了五十分钟。
    门铃在响，他过去，打开门。女孩儿穿着睡衣在外面，头发还是半干状态。
    脸蛋红扑扑水嫩嫩的，手里拿着一个盒子，看起来像是食物。
    她依然是娇小玲珑，眼睛并没有正对着他，而是看着他的鼻尖。
    有那么一句话，如果你说话时不想正对别人眼睛，那么就看他的鼻子，这种角度会让对方以为你们的眼睛是对视的。
    但，厉弘深一眼就看穿。
    “刚才……外卖来了。按你的门铃没有人开，她就找上了我。”眀嫣道，声音算是流畅吧。
    当然只能用算是两个字来形容。
    团子过来了，门开的比较小，所以团子扯了一下厉弘深的衣服。
    把他的睡袍扯歪了，胸口露了出来……眀嫣看到了。
    他不动声色的拢好衣衫，“我不记得我订过外卖。”
    眀嫣侧头，脸庞有一丝丝的不自然。两秒后再度转过来，“是吗？外卖说就是你定的，如果你不想要，那就扔了吧。”
    递出去。
    他看了她几秒，才伸手去接。外卖的盒子也只有那么一点，他的手伸到底部自然与她有接触。
    肌肤相贴的那一瞬间，眀嫣的手指一颤，手猛然抽回。
    结婚那盒子，忙过一会，啪的一下掉到了地上。
    里面是满满的元宵，汤都溅在地上。眀嫣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呼吸微微的有些乱。
    “抱歉。”
    今天毕竟是过十五，就该吃元宵，这下好了………
    她抬头。
    他的眼神太过于紧致，双手放在了睡袍的口袋，看着她。
    沉默。
    “我一会把这里清扫一下，也会……给你订一份外卖。”眀嫣吃完转身，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回去拿扫帚拖把，还拿了一卷纸巾。出来时，他已经在弄。
    都清扫起来，动作有条不紊。弯腰的时候，从他睡袍的缝隙，更能看清楚那胸口的伤。
    很大一片。
    她不是一个狠心的人，更不是一个是非不分的女人。
    看到这样的情形，也没有办法做到淡定自如。
    她就定定的站在那儿。
    厉弘深处理完后，起身，脸色依旧是白的。朝眀嫣这边看来，“我自己已经处理了，至于外卖也不用你订。天色已经很晚，早点回去休息。”
    说着，进去，关门。
    走道里确实是很清凉，有风轻轻的往过一吹，还能闻到空气里元宵甜甜腻腻的味道，带着侵入心扉的粘稠。
    ……
    厉弘深进去，靠在门口，重重的呼吸。他目前还不能重呼吸，会牵扯着胸口，但……有些东西是没办法克制的。
    比如，他在接触到她的手时，连盒子都拿不住。
    小推车里有食物，他给团子开了一包。
    一会儿欧阳景打来电话，问他有没有收到食物。
    原来是他订的。
    还真是贴心到适合做老婆。
    “有，很好吃。”
    欧阳景没有说话，挂了。
    厉弘深把手机扔回到桌子上，再次躺下去。团子吃东西响声很大，啪叽啪叽，狼吞虎咽。
    他看着它，笑了一下。
    做个宠物真好，像个大爷一样被供着。没有伤心欲绝，每天除了吃就是睡。
    ……
    正月十六，眀嫣就要去产检，时间约在九点钟。
    言昱宁七点钟就来了，没有吃早饭。
    眀嫣怀孕了，能不在外面吃就不再外面吃。所以自己做早餐，给言昱宁也做了一份。
    今天做的是中式早餐，肉丝面，她最近很喜欢这个。
    许是言昱宁来的时候，门没有关好，把香味飘了出去，然后团子留着口水来了。
    眀嫣又多做了一点，给它吃。
    “姐，这死狗怎么会在这儿？”言昱宁大概是还不知道厉弘深就住在她对面。
    “不清楚，它受了伤，可能是被什么人收养了吧。”
    “它主子呢，死了？还是这条狗就跟着你了？”
    “这个正月还没有过完，不要胡说八道，什么死不死的！”
    “眀嫣……你……”言昱宁捏着下巴，“你是在为他说话吗？”
    眀嫣，“……没有，去吃饭吧。”
    言昱宁去餐厅吃面。
    团子吃了两碗，吃完了就走。眀嫣蹲在门口，收拾团子遗留下来的水渍。
    还没有收拾好，团子又来了，而且嘴里还扯着一个人的裤腿。
    眀嫣抬头，看到了看起来醒来没多久的他。
    “……”
    团子自己吃，还把他叫来吃？
    团子已经进来，一脸期待的看着眀嫣。
    “……”
    她站起来，不让人吃饭，显得很没有礼貌。让他来吃？
    里面还有一个言昱宁，而且好像也不太好……
    她有些呆滞。
    “姐，你在干嘛，面都糊了。别理那狗，快吃，吃完去检查，今天是上班的日子，路上会堵车。”
    言昱宁在里面喊。
    眀嫣没有回。
    男人听到着声音，下意识去瞄眀嫣的肚子，眸光下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转首，睁开团子的嘴，往自己的家走去。团子冲他嗷嗷两声，他置若罔闻。
    然后，团子也慢吞吞的跟着他回去。
    眀嫣关上了门，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感觉，早餐也没有吃进去多少。
    言昱宁问她怎么回事，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
    上午九点。
    眀嫣准时到达医生办公室，开始一系列的检查。
    查血，查血压，做彩超。
    她躺在床上，躺到一半的时候，门打开。她下意识的看去，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一个男人头，随着他慢慢走近，他的影像也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大。
    眀嫣身体一绷。
    “放轻松放轻松，别紧张。”医生忙道。
    眀嫣把头倒下去，不明白，他来干什么。
    “孩子还不错，就目前看来，发育的还不错。等到五六个月的时候，做一次四维彩超，能看的更清楚，到时候你就能孩子的脸。”
    医生在说话。
    男人盯着电脑屏幕，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做完后，眀嫣起来。
    他转身出去，没有和眀嫣来正面的眼神接触，也没有说话。
    她，“……”看看紧闭的门，堪堪回眸，和医生交谈。
    ……
    厉弘深几乎是一路走一路咳，心情起伏或者受凉时，都会引起咳嗽。
    到病房，脸色有异样。
    医生赶紧给他进行一系列的检查。
    眀嫣现在住院部的楼下，这个出口，等着言昱宁开车过来。
    她的手隔着衣服抚摸着肚子，随着肚子鼓了起来，她竟然越发的期待孩子的到来……
    “明小姐。”
    有人叫她，她抬头，看到了向盈盈，提着一个早餐盒。
    “伯母好。”
    向盈盈看到了她的动作，眼神一柔，那里面可是他们弘深的孩子……
    “是不舒服么，还是……”
    “没有，例行检查。”
    向盈盈笑意更深，哪怕眀嫣不能和自己的儿子在一起，但是有这个孩子，她也高兴。
    “好巧，在这里碰到二位。”正在这时候，一声尖锐的声音过来。
    两人同时回头，到了一个短发女人，面容很瘦，眀嫣一下子没有认清她是谁，想了一下，才想到这是盛云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