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有四种血型,即甲(a)、乙(b)、丙(o)、丁(ab)。当红细胞中的凝集原与血清中相应的凝集素结合,红细胞会发生凝集反应,凝集成块状或颗粒状。根据这种反应,我们就可以确定血型。除了同型血外,甲、乙型血还可以输入丙型血,丁型血可以其它三种血,而丙型血最挑剔,只能输入丙型血。
所以,我们有时又称之为油型,小人似油,容不得其他……”
李当之说起医学上的知识,那是滔滔不绝。
那一日,华佗除了《本草经》和牛痘之外,还说到血型一事。血型的提出,已经有些年头了。但由于种种原因,医园一直也没能找到简单可靠的验血和输血方法。直到近来,才有所突破。不过,显微镜、钢针和琉璃器材等,都价值不菲;医园也缺乏人手。血型的检验依然还是以军伍中为主。目前先是将校,过一段时间,会逐步推广到所有将士。每人会得到一个身份铭牌,记录下他的血型,以备万一。若非是大将军家的,哪里轮得到这些小孩子。为了及时的补充血液,连仆役都沾光,检测了血型,也算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值得一提的是,华佗曾开玩笑,说“丁(ab)型血有如君子,性质象水一样,什么血液都可以包容;而丙(o)型血最是小气。性质同油一般,除了自己谁都容不下,是为小人”云云。张涵却觉好笑,这个评论与后世恰恰相反。
“验血型有什么用呀?不验行不行?”
十一郎今年六岁了,看着弟弟含着手指,眼睛里一片晶莹,不由有点打怵。
“那可不行!一个成年人大约有二~三+有生命危险。如果这时候,知道他地血型,只要输入适当的血液便可以挽救他的生命……”
李当之的笑脸,落在十一郎眼里,真是好生可恶。见他从开水里捞出了一根闪亮的钢针,十一郎不由自主颤抖了下。便想缩到十哥的身后。十郎用力抵住弟弟,不让他逃跑。平日里跌跌撞撞流点血也没什么,今天看到闪闪发光的钢针,他也不免有点忐忑。
“没事,小公子,不痛的……”
李当之飞快地拉过十一郎白生生地小手,闪电般在他中指刺了一下。就见殷红的血珠一下涌了出来,十一郎情不自禁皱起了小脸。
“痛吗?”
十郎关切地问弟弟。
“不痛!”
十一郎眼睛里一片晶莹,恶狠狠地说道。
看着他那孩子气的可爱模样,李当之不由露出一丝微笑。
……
张慎回到家中。一进了将军府就吃了一惊,只见府里乱糟糟的。也不知出了什么事情。伸手抓住从身边匆匆而过的柳来福,张慎问了声:
“柳叔。这是怎么回事?”
“是大公子回来啦?”
柳来福一抬头,见是张慎,连忙行礼。张慎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扶住了他:
“柳叔与我客气啥?这是怎么啦?”
“……”
柳来福却不肯从命,强行了半礼,将事情解释一遍:
“大公子回来地正好,也一起验了吧!”
……
“大哥,大哥!”
两人正说着话。十一郎却看见了张慎,连忙驱使着他心爱的果下马。一溜烟地闯了过来,还把流血的手指举的高高的。
张慎在弟弟的小脸上捏了把,含住他白嫩的手指允吸了下,又吹了吹,“痛不痛?”
“不痛!”
张慎大笑着把弟弟从马背上抱下来,举的半天高。常言说得好,长兄如父。他若是结婚早,儿子也该有这么大了。管萱倚在马车里,看着丈夫抱着十一亲了又亲,手抚着小腹甜甜地笑了―本书转载文学网―结婚四年,她终于怀孕了。
“给,这是你大哥给你买的……”
管萱随手塞了个水晶球给十郎。那水晶晶莹剔透,价钱倒不贵,但精心打磨的128面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极是美丽。
“我地呢?我的呢?”
十一郎急切地问道。
“少不了你地!”
管萱用手指触了触十一郎的脸颊。婴儿肥地小脸上凹出了一个酒窝,十一郎躲闪着,“格格”直笑,两只大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说不出的可爱。
“你呀!”
管萱在袖子里摸了摸,掏出一个青翠欲滴的玉苹果来。那苹果栩栩如生,十一郎见了不觉咽了口吐沫。
“你又下来做什么?”
张慎小心翼翼地责备着妻子,他恨不能将妻子含在嘴里。
“这不到家了嘛,我也不能一直坐在车上……”
管萱心里甜蜜,轻声细语地劝丈夫不要担心。
“大公子,这是……我给二位道喜啦,想必是个少公子,若夫人一定会很高兴的……”
柳来福为人多伶俐,很快就看出了端详。
张慎心中欢喜,哈哈一笑:
“柳叔,承你吉言啦,我带了几匹山茧回来,不是什么好东西,还请柳叔不要嫌弃……”
山茧就是蚕丝织就的丝绸,是东莱的特产,十分坚韧,不是什么名贵之物。可礼多人不怪,张慎每次回来都给府里上下捎点儿东西。时间久了,上下都很承他的情。
柳来福眼都眯成一条缝:
“大公子,这怎么好意思……”
……
“好!好!拿酒来!这样你妈也能安心了……”
经历最能培养人,张娠手握巨资,与各式各样的人打了几年交道,早便不见半点稚嫩。看着从容淡定温文尔雅地长子,张涵心情大好。老大结婚了却没有孩子,老二迟迟不肯结婚,张涵嘴上不提,私下里也惦记很长时间了。
与儿子饮了两杯苹果酒,张涵便问起了他近来的情况。
“父亲,我还不是老样子,每天营营役役,为了几个小钱奔忙……”
和项奉的精心打理下,四海钱庄发展迅速,已经在各七十四家分号。东到青州,西到三辅,南到交株,北到燕代,凡是张涵影响所及的郡国大城,都有着四海的分号。
“哦?”张涵失笑道:“你这小子,你挣的要都是小钱,那还有谁是挣大钱的?”
“自然有,比如说,祖父……”
张何手握船队,垄断了大半海外贸易,手中又有各种作坊,每年的收入都在三五十万万钱之间。张慎生意做的大,碰到祖父,可就是小巫遇到大巫了。
到父亲,张涵不由眉头微蹙。张何近年来愈发的小气了,就连他这个作儿子的,都很难从他手里要到钱。也不知张何攒那许多钱所为何来。
张涵没头一蹙即舒,不再想这个令人头痛的问题。张慎自然知道父祖之间的芥蒂,此事轮不到他说三道四,他自不会自讨没趣。屋子里一时安静下来。
张涵一伸手,张慎连忙给父亲斟了杯苹果酒。阳光斜射进来,洁白细腻的瓷杯温润如玉,碧绿的酒液似无暇的翡翠,甚是美丽:
“慎儿,我听说,德隆等几个钱庄不久前发生挤兑,四海没有事吧?”
“没事,父亲!德隆钱庄黑眼珠只看到白银子啦,也不管自己有多少本钱,就乱发钱票,后来周转不灵。处理又不妥当,从而导致了恐慌,所有储户蜂拥而至,都想把自己地钱提走……”
钱庄利润丰厚,自然有很多人看好这块蛋糕。一般人的本钱当然不如四海雄厚,可有钱人还是不少,若干家凑在一起,这本钱也就差不多了。可以说。四海在发展中遇到了不少强力竞争对手。不过,钱庄来钱快,很多人便忘乎所以了。四海钱庄向来是有一个钱,发两个钱的钱票。换言之,四海钱票的准备金是五成。而许多钱庄的准备金只有三成,甚至两成。一旦遇到了信誉危机。发生挤兑。就无法及时偿付现钱。结果,信誉每况愈下,挤兑的储户更多,周转不足,只得被迫宣告破产倒闭。
今年春天,德隆、广福等钱庄接连倒闭,大大影响了钱票的信誉,各个钱庄都发生了规模不一的挤兑。好在四海钱庄地准备金较高,金库又一直通到张涵的金库里。在张涵的大力支持下,四海渡过了短暂的窘迫期。完全通存通兑,树立起十足兑现的金字招牌来。反而趁机扩大了业务。这不,挤兑潮已经过去了。张慎这才有空闲回家。
“那就好!那就好!”
张涵若有所思。四海钱庄真要为难的话,张涵肯定会帮上一把。他心里有数,并不如何担心。但钱庄地倒闭牵连甚广,也是个问题。
“父亲,钱庄影响很大,我觉得,还是要加以规范……”
以张慎看来,各钱庄管理混乱。肆意开出钱票,影响太过恶劣。他建议。成立一个专门机构,对各钱庄统一管理。比如说,准备金必须定在五成,发行钱票时,便要将准备金交到该机构。经过核实以后,才准予发行。
“……”
张涵点点头,这话说到他心里去了。成立央行是有必要的。可终于要如何进行,张涵新里也没有数。不过,他也清楚,让四海钱庄来管理,肯定是不行。
……
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这才说到张慎今日前来的正题。原来,四海钱庄发展一日千里,钱便不够了。十万万钱是一笔巨款,但一户垦荒的农户便要借贷万钱,而各地的农户一借也要三五千钱,这点钱眼看着就要借光了。至于钱庄的主业汇兑,倒是能收些钱,钱庄又趁机发行了一批钱票。这才坚持下来。时至今日,经过前不久的迅猛发展,四海钱庄缺钱了。要张涵一直往里投钱,也是不现实的。张慎有心代理军饷的发放,给出了极为优厚的条件。
“什么?慎儿,你说不要任何费用,可是真地?”
张涵不由诧异。此时此刻,军饷是以五铢和金五铢为主。长途运输不远千里,需要大批人员押运,其间的费用也相当可观地。
“父亲,我还能骗你不成?”
张慎临来之前,早已与项奉商议好了。因为运输需要时间,大司农许陵会提前一段时日将军饷打入钱庄。这样一来,从钱庄接到军饷,到发出军饷之间,就有了一个时间差。等于说,钱庄可以在这期间,把军饷当成自己的钱来用。而且,四海钱庄信誉如日中天,如今四海地钱票可以直接当钱使。想必会有部分将士愿意接受四海的钱票,且能争取到部分军中的储户。加之,钱庄代理军饷发放,会进一步巩固四海的信誉,增强储户的信心。里外里一算,四海等于平白增加了一大笔钱周转,钱庄能做的事情就太多了。怎么算,也不会赔本。不过,没有张慎的关系在,四海也休想打军饷的主意。这东东冒然交到别人手里,张涵也放心不下地。
钱庄是以汇兑为主业,信誉卓著的钱庄庄票可以当钱使。由于钱票地便捷,时日一久,商人便常直接以钱票交易,而不取现钱了。如此说来,这商人的存钱就等于是钱庄的了。钱庄多以其中的部分为准备金开出钱票,再转手向外放贷来谋利。
白了,钱庄的信誉就可以当钱用。
张涵顷刻之间就已回过味来,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儿子:
“慎儿,没钱了吧?没钱不去找你爷爷,却来打我的主意……”
“父亲大人自是目光如炬……”
张慎满面堆笑,大拍父亲的马屁。祖父是有钱,他也没少琢磨,可哪儿那么容易。
张涵心头大快,哈哈一笑,回手将儿子赶走了:
“少?嗦!有工夫拍我的马屁,不如去看看你妈……军饷的事,我得考虑考虑,再说……”
虽是父子至亲,可关系到军队一事,张涵也不能掉以轻心。四海钱庄能否担当起这一重任,会有什么影响……张涵都要一一思量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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