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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看清自己在哪里,就听到一个声音哭道:“莫可,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接着,就看到一个人进入我的视线,可我却看不清她。
我想可能是最后那个吻,项幽吻我吻的太狠了,还有残留,意识还没彻底清醒,所以才会看人看不清。
不过过了一会儿,我的视线慢慢聚焦,我就看清人了,看到桃子站在我床前,看着我哭的梨花带雨。
“桃子……”我伸手,桃子连忙抓住我的手,搂着我的手哭:“莫可,你总算是醒了,我好担心你醒不过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项幽呢?项幽呢?”看到桃子为我哭成这样,我本该先安抚安抚她,告诉她我没事,可是我太担心项幽了。
想立刻知道他的情况,就连小莫的情况,我都没有问。
可桃子却答非所问,对我说:“小莫成功当上了阎王。”
听到这个答案,我就猜到项幽的情况了。
如果项幽还好好的,桃子不会不回答我的问题。
可是桃子没有亲口说项幽的情况,我不愿接受自己的猜测,继续追问:“那项幽呢?”
“姐夫他、他……”桃子还没告诉我项幽的情况,就已经泣不成声。
看到她哭成这样,我知道我不用问了,可是……
“项幽呢?你告诉我,项幽在哪儿?他在哪儿?”我坐起来,抓着桃子的肩膀晃道。
“呜呜……”桃子捂嘴痛哭,垂着脑袋不敢看我,抽泣着说:“他跟斗篷男同归于尽了,魂飞魄散。”
“什么?你说什么?不,我不相信,我要去看他。”虽然心中早已猜到项幽可能活不了,但是听到这个结果,我还是难以接受。
说着,我就要下床。
桃子一把抱住我,“莫可,你要坚强……”
“不!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魂飞魄散,总该有尸体,我要看他的尸体。没有看到他的尸体之前,我不相信,不相信!”我用力推开桃子,下了床。
但两脚才刚站在地上,桃子就拦在了我面前。
她看着我,只是哭只是摇头,也不说话。
我看着她,明明心里难过的要死,可是我却哭不出来:“桃子,你让开。我要去找项幽,我要看他最后一眼。”
谁知道桃子听到我这话,一下子崩溃了,大哭道:“莫可,我、我对不起你。我应该早点回来的,要是我早点回来……”
“不要说这个了。”是我支持陶景弘将她带走,不让她回来的,不管什么样的结果,我都不怪她。
“我现在只想去看看项幽,你让开,好吗?我求求你,你让开……”
听到我说求她,桃子脸上的表情更加崩溃,“莫可,你不知道,你昏迷了一年半。就算姐夫的尸体还在,也全都腐烂了更何况他跟斗篷男同归于尽,根本没有留下任何尸首。”
一年半,一年半……
听到桃子说我昏迷了一年半,她后面说的什么,我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满脑子都是那个一年半。
我想过我被项幽吻昏过去,不可能很快醒来,可能一天后,两天后……或者更长一点,十天半个月后醒过来。
却没想到,我竟然昏迷了一年半。
一年半啊……
老天爷太残忍了,竟让我昏迷了一年半,就算我有能力挽回什么,这一年半过去了,我也挽回不了啊。
我仿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直直的往后倒去,眼睛却瞪的大大的。
“啊,莫可,莫可……”桃子抓着我的胳膊,想拉我,却没有拉住,和我一起摔倒在床上。
“莫可,莫可,你千万不要有事。你要是有事,我就是死,也不会原谅我自己。莫可,莫可……”
其实我没事,桃子跟我说什么,对我做什么,我都能听到、看到,就是我脑子里忽然闯入许多信息,我在接受它们,没有空回应桃子。
“莫可,莫可啊……”桃子哭的很惨,一边哭一边给谁打电话,“喂,景弘,莫可她、她醒了,但是她又、又……她没昏过去,可是她不动了……”
“对,对,她眼睛还是睁着的,但是我跟她说话,她一点反应都没有。莫可会不会受不了打击傻了啊?都怪我,都怪我,我不该这么早跟她说的,呜呜呜……”
“好好好,你快点过来,我害怕。我一个人在这里我害怕,我不知道怎么办,我……”
应该是陶景弘在安慰桃子,桃子停了一会儿没说话,再说话情绪稳定了许多:“嗯嗯,我等你,你路上慢点。”
我还以为桃子被陶景弘安抚好了,但转眼面对我时,桃子又崩溃了,在我耳边不停的哭。
“莫可,你一定要坚强,不要有事。你还有我,还有叔叔、阿姨,我们还在,你不要丢下我们……”
在桃子的哭泣声中,我终于接受完了那些忽然闯入的信息。
这些信息包括以前我想知道,项幽却没有告诉我的所有事情,以及被项幽抹去的记忆,篡改的记忆。
就是所有发生在我身上,没有发生在我身上但是跟我有关系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知道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我是灵女在人间修了十世,才修出的女儿,我是未来阎王的妈妈。
这样的身份,听着是不是牛、很尊贵的样子,但是我告诉你,并不是。
若不是项幽,若不是斗篷男输的不甘心,总是找项幽的麻烦,我跟那些成千上万的普通女孩没有任何区别。
我会想办法隐瞒十八岁那年意外生子的事实,会在二十三岁那年遇到我的姻缘——一个拥有高学历,还会捉鬼,身为茅山派掌门人却不愿当掌门人,总是说自己是茅山派末代掌门人的人。
没错,我的姻缘就是陶景弘!
我还以为我不是跟项幽在一起,就是跟斗篷男在一起,却没想到其实真正按照剧本走的却是另有他人。
这个信息,是这些信息里我最无法接受的之一。
但还好,最终我的命运没有按照原来的剧本走,这都多亏了斗篷男出来抢戏,不然我哪里能够遇到项幽,哪里能够看到我可爱的儿子呢。
另一个让我最无法接受的信息是——
我是小莫的妈妈,在小莫还没有归位、成为阎王之前,我有着代理行使阎王的权利,阎王的说话权。
就是我说什么,别人就做什么。但也不是我的每一句话,都有人去照办。
只有在我最强烈想要做什么,且明确说出来时,才会有人依言行事。
这个人可以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譬如项幽、陶景弘,也可是站在我们对立那边的,譬如斗篷男。
举两个例子,就举地狱饿鬼和白九儿的例子,因为他们两个最鲜明,最能说明一切。
先说地狱饿鬼,我特别讨厌地狱饿鬼,特别想把它解决了,但是项幽总是不积极解决,每次都说解决,却不付出行动。
我就很着急,在他又一次提出解决地狱饿鬼时,激动的说:“什么时候去解决?一定要杀了它,免得它再害人。”
然后项幽就依言办事了。
这也是为什么,每次遇到南域的鬼,项幽都会积极解决;一遇到北域的鬼,项幽都不积极采取行动,等我说了一定要解决的时候,项幽才会去行动。
因为他是南域冥王,没有权利管北域的事情,但是我有。
我是代理阎王,可以管南域北域的事情。只是我并不知道罢了。
又某种意义上说,是我杀了地狱饿鬼。
同理,其他那些北域的鬼,项幽没有权利解决的鬼,都是我杀的。
白九儿也是!
白九儿,她是上古神兽,能在黄泉路口守着自己的青丘之地,说明她不受阴间管制。
但不受管制的前提是,她不能作恶。一旦作恶,阎王就有权利惩罚她。
起初项幽在对待解决白九儿的事情上,也是各种不积极,因为项幽不积极,我又不能独自去解决白九儿,所以这件事就拖着。
直到白九儿拿着我和陶景弘的视频,去伤害桃子,才激发我的愤怒,我愤怒的表示一定要把白九儿解决了,项幽才积极起来。
只是不知斗篷男从何处得知我要解决白九儿,先我们一步把白九儿吃了。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看到斗篷男把白九儿吃了时,我那震惊,那惋惜之情。
一直以为白九儿是遭到了斗篷男的背叛,一直以为白九儿是被斗篷男杀的,却不知道白九儿其实是被我杀的。
我杀了白九儿,还为她感到惋惜,还拿着她的事迹给人讲故事。
还以为那个听了我故事的人,不想跟白九儿一样的下场,怕遭到背叛,哪里知道她的确是不想跟白九儿一样的下场,不过不是怕遭到背叛,而是怕被我一句话给杀了。
你说,要是白九儿知道了这些,她会怎么想?她会恨死我呀。
不光死白九儿恨我,就连我自己也恨我,因为我不止杀了地狱饿鬼、白九儿等这些鬼,我还杀了项幽和斗篷男。
是的,你没看错,项幽和斗篷男是被我杀的。
其实这样的结局早已注定,早已在小莫第二次死的时候就注定了。
那时小莫死了,项幽被斗篷男和白九儿联手打成重伤,面对斗篷男的步步紧逼,我以为我们要死了,说了一句话。
我说:老公,我们不能白死,要死也要拉着斗篷男一起,我们要跟他同归于尽。
还记得当时,项幽听到我这话,很是诧异,似乎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定定的看了一会儿才点头说:“好,听老婆的。”
斗篷男就更诧异,更吃惊了,吃惊到结巴:“你、你说什么?”
对他们诧异、吃惊的表现,我根本想不到自己无意识的一句话,就定了他们的生死。
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项幽和斗篷男的命运被我一句话给注定了。
所以后来,不管斗篷男的能力比项幽高出多少,他都不敢打死项幽。
因为他把项幽打死了,他就死了。
这也是为什么斗篷男会对小莫使用梦魇之术,让小莫以为项幽不是他爸爸,借小莫的手去杀项幽。
也是为什么最后一战,斗篷男明明有很多次机会,将我们打死,但他都没有那样做,而是拉拢项幽。
难怪项幽会说他能保护我们母子周全,原来,原来他早知道这个结果。
原来他早已做好与斗篷男同归于尽的打算。
想到项幽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都是因为我,是我杀了项幽,我的心啊,好疼好疼,比人拿刀子在上面剁还要疼。
眼泪无声无息的顺着眼角往下淌。
看到我流眼泪了,桃子喜极而泣,将我扶起来,抱着我的肩膀道:“莫可,哭出来就好,哭出来就好……”
“呜呜呜……”桃子这话仿佛给我鼓励,我一下痛哭出声,抓着桃子的手道:“是我杀了项幽,是我杀了他,是我,是我……”
桃子听不明白我这话,还以为项幽是为了救我才有这样的结果,安慰我道:“莫可,你不要自责,姐夫他也是想保护你和小莫。他若有灵,一定不会想看到你这样的。”
“不不不,你不知道。”我摇着头,“项幽就是我杀的。我不仅杀了项幽,我还差点杀了小莫。小莫差点因为我一句话,也死掉了,呜呜……”
“莫可你不要想这么多,小莫他不会怪你的……”
“可是我无法原谅我自己啊。我好难过啊,桃子,我好想……呕!”我捂着自己的心对桃子说道,说着说着,忽然呕出一口血。
桃子吓坏了,尖叫一声,抱着我狂哭。
她一边哭,一边给我擦嘴边的血,“莫可,你一定要坚强啊,你不能想不开啊。小莫还小,他还需要你。”
“虽然他已经归位了,已经当上阎王了,但是他太小了,还需要你的庇护才能活下去。所以,莫可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不知道桃子说的是真的是假的,但是我没想过死。
我死了,项幽怎么办?
我抓着桃子的胳膊,看着她坚定的说道:“你放心,我不会死的。我死了,我就忘记项幽了,我不想忘记他。”
和项幽那么多美好的记忆,我怎么舍得忘记?
“莫可,你能这样想就好了。”桃子松了一口气,给我擦擦眼泪,安慰我道:“莫可别难过了,你刚醒,身体还很虚弱……对了,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做点饭吃。”
“我不饿。”我轻轻摇头,靠在桃子肩膀上,轻轻的说:“桃子你知道吗?我现在心里很难受,难受的不是项幽离开我了,而是……而是我曾经嫌弃过项幽。”
说到这儿,我的眼泪又爬满了眼眶,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往下滚落。
“莫可,你才刚醒,别想那么多好吗?”
“我也想把这段黑暗记忆忘掉,可是我忘不掉。”
忘不掉当斗篷男带我回到过去,回到十七岁,看到项幽的真面目时,我的害怕。
忘不掉斗篷男让我看到项幽每次跟我生女儿前,把我吻昏过去,吸食我能量的一幕时,我的震惊。
虽然当时斗篷男给我看了这些,我表示依然喜欢项幽,可是后来项幽将我从斗篷男手中救出来的时候,我对项幽却……有些接受无能。
我主动要求忘记这段记忆,美名其曰是想爱项幽爱的单纯,其实就是嫌弃他了。
爱一个人,不能接受他的全部,就是嫌弃。
我二十三岁深秋季节,才认识项幽,二十五岁初春时节,和项幽分开,加起来,不到两年。
可就在这还不到两年的时间,我竟然嫌弃过项幽。
想到这,我就特别难过,特别的无法原谅自己。
桃子安慰不了我,陪着我哭了一会儿,转移话题道:“莫可,我们不说姐夫了,好吗?你想不想看小莫,小莫……”
“不,我不想见小莫。”桃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了,我摆着手道:“项幽没了,我最不想见的人就是小莫。”
却不知道,小莫此时就在门外。更不知道他听到我这话,以为我怪他相信斗篷男的话,从而害死了项幽,伤心的离开了。
我后面的那句:“小莫和项幽长的太像了,看到他,我就想到项幽,就会难过。”他没有听到。
然后,我和他就产生了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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