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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神被一连串的黑手给打蒙了,还没等回过神来,刘山宗的画了五丁咒的大脚已经踹在他左边胯骨上,而右侧攻至的吴擘几乎在同时,一掌拍在他肩膀头上!
两人都是神元气足的爷们,心里又都憋着火气,尽管看在佟赢娇的份上留了两分气力,但五丁咒和鬼泣之术的巨大威力,仍将阴神的身子打得扭成了蛇形!
那阴神终于受不住这四面夹击的狠手,被打得半边身子探出了佟赢娇的躯体,但他也算是反应快,立马又要往回收,可他刚缩回去一半,脖子突然就是一紧,一道铁蟒似的锁链正缠在脖子上,把他硬生生从佟赢娇的身体里扯了出来。
院中顿时阴风咆哮,一个浑身火红,瘦如骷髅的阴神显露在众人面前,这家伙脑门上和两腮上各生了一撮半尺多长的红毛,上半身勉强还算有点肉,下半身则完全是骷髅架子,大嘴咧着,嘴里生了两排长长的马齿,这副尊容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尽管被阴差锁缠住了脖子,他兀自咆哮嚎叫,周身阴风肆虐,如龙卷风般刮向供桌,直到此刻他还不忘此来的目的,想绝了杨树林还魂的机会。
刘希东又岂会让他的手,扬手一烟袋敲在他脑袋上,敲得他一个踉跄。
杨树林顺势一拽,将他拽倒在地,摸出银针补在他脑袋上,他这才终于动弹不得了。
阴神离了佟赢娇的躯体之后,身体变得半虚半实,看着像是**,拎起来却轻得像纸片一样,是介于阴身和鬼魂之间的一种灵体,此时虽被镇住,但谁也不敢保证他会不会逃脱。
直到刘山宗拿捆阴绳把它捆了个结实,众人才松了口气。
杨树林揭下了身上的敛阴符,在众人面前显露出了身形,白小薇也如影随形的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杨树林正要说话时,却见刘希东抬脚朝他踹了过来,瞥见刘希东鞋底红光闪烁,他吓得一激灵,紧忙闪身窜到了一边。
“姥爷你干啥,你那大脚丫子下边画着五丁咒呢,想踹死我啊?”
“踹死你就对了!”刘希东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紧跟着又是一脚。
杨树林毛了,跳着脚跑出老远。
刘希东没再追,站在原地扯着脖子开骂:“你知不知道这两天大家伙让你给折腾成啥样?我这条老命差点搭进去不说,你爹你妈一连几天连口正经饭都没吃上,老林家一家三口也是提心吊胆睡不着觉,还有你老师、佟家闺女……”
杨树林听他这么说,不禁面露愧色,这些人都是最关心他的人,这几天他们有多难过可想而知:“这次都怪我不好,让你们担心了。”
微微一顿他又分辨道:“可我也不是故意想死嘛,你老至于下这样的狠手?”
他这边话刚出口,就听屋门口传来一阵哭声,回头一看,他爹扶着他妈,林家三口互相搀扶着从屋里走了出来,杨青山见他还在嘴硬,怒不可遏的吼道:“你咋不死了呢!滚,你给我滚的远远的,这不是你家,我没你这样的儿子!”
杨树林顿时没了动静,脑袋也耷拉下来。
虽然杨青山嘴上说得厉害,可脸上已经激动得变了颜色,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要是再说上几句怕是难免老泪纵横!而他母亲已经哭成了泪人,不顾杨树林此时还是个魂魄,朝他扑了过来。
可一抱之下,却只抱了个空,要不是白小薇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差点就扑倒在地上。
这么一来,她哭得更厉害了,刘希东此时才反应过来,挥着烟袋锅:“别的先不说了,先让孩子还魂,你们赶紧回屋里去,放心,这里交给我。”
杨青山上来搀住杨母,与林家三口一起回了杨家的屋里,林家的窗户被撞得粉碎,屋里暂时是住不了人了。
他们一走,院里才安静下来,刘希东回到供桌前做法招魂,好在杨树林是魂魄齐全的生魂,很快便成功投入身体,略微适应了一下便从棺材里坐了起来。
此刻的他,脸色灰白眼眶发黑,尽管棺材里放了热水袋,但身子还是冰冷的,手脚都有些不听使唤,而且他发现身上居然还残存着一丝尸气,显见他在地府之时,他的肉身曾经历了非常险恶的情况。
他活动了一下手脚,撑起了身子,见刘山宗已经抱起了佟赢娇进了林家的屋。
白小薇搀起他,跟众人一起回到屋里。
刘希东等人都已经折腾得筋疲力尽,落座之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而吴擘却盯着被绑成粽子的阴神,面露冷笑:“就让我来审审他,看他是个什么来路吧。”
刘希东点头同意,杨树林等人自然也没什么意见,吴擘阴笑着在他身边蹲了下来,从怀里逃出一个小瓶,磕出针尖大的那么一点粉末,小心翼翼的撒在了他脸上,然后拔掉了他头顶的一根银针。
杨树林见他问都不问一句就敢动手拔针,不禁吓了一跳,可随即却发现他居然对钉尸针也略有所知,拔下的那根正是约束阴神口舌的。
银针一去,阴神立刻咆哮起来:“你们这些卑鄙的假道士,最好赶快放了我,不然你们一定会后悔的,你们都会下地狱,阿嚏……”
他一嗓子还没吼完就猛打了个喷嚏,吴擘撒在他脸上的粉末飘散开来,被它吸了进去。
只见他突然收声,瞪圆了眼珠,呲牙咧嘴的,脸上青筋暴起,看上去十分痛苦。
但没过多久,他的神情就平复下来,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的木讷。
吴擘微微一笑:“你是谁?”
阴神脸上又露出扭曲的表情,似乎在挣扎抗拒,但只维持了片刻,便又恢复了木讷,声音生涩而迟缓的道:“我是程如奉。”
虽然他只吐出了这几个字,可仅仅这几个字就已经把包括刘希东在内的几人全都惊呆了,一来是惊异于吴擘这种可怕的手段,居然这么容易就能让一个阴神说了实话。再者也是被程如奉这个名字给弄懵了。
程如奉的名字,在岩石县那几乎是妇孺皆知。他曾是本地的大户,早在解放前,岩石还没建县,只有一个镇子和一些村屯的时候,程家就已经在岩石有很大的势力了。
当时镇子周边的土地有七成都是他家的,光是耕牛就有七八十头,而程如奉正是当时的程家家长,也是伪满政权选中的县长。
可是程家为富不仁,倒行逆施,终于激怒了抗联,三十几个抗联战士趁夜抄了程家,把看家护院的上百号伪军全都缴了械,把程如奉五花大绑押出来游街,开批斗大会,还开仓放粮赈济穷苦百姓,将程家的地契家产都给分了。
虽然后来抗联撤了,程如奉又做回了县长,但不知是受了惊吓还是怎么着,没熬过那个冬天就死了,程家本就受了打击,程如奉一死,便从此一蹶不振,最终树倒猢狲散了。
如果光是这样,程如奉充其量也就是个地主老财,死了也就死了,也不会这么有名,关键在于,他死后程家老宅就开始闹鬼,包括他自家的后人在内,至少有十几个人死得十分蹊跷,而且其中有些人的死状着实骇人。
后来有人信誓旦旦的说,曾见到程如奉的鬼魂出没于老宅附近,于是程家老宅就成了活人禁地,即便是大白天路过那里的人也都绕道而行,至今那片老宅还在镇子东边,此时怕是已经荒草及人了。
但刘希东也曾因为鬼魅只说到过那片老宅,却并没发现闹鬼的迹象,他还以为只是人们以讹传讹,现在这阴神亲口承认自己就是程如奉,他岂能不惊,看来程宅闹鬼只说并非空穴来风,而是有阴神作怪!
而真正困扰刘希东的问题是,程如奉能隐匿在镇上这么久,甚至躲过了刘希东的搜寻,显然是个奸猾到极点的老鬼,他跟杨树林无冤无仇,又怎么会冒这么大的风险来跟杨树林为难:“快问问他,为什么要对树林下手?”
吴擘其实也有同样的疑惑,闻言低声问道:“你为什么要跟杨树林过不去?”
“毁掉他的肉身,我就能当上鬼差。”
这句话,再次震惊了屋子里的所有人。
阴神是受阴司通缉的重犯,怎么可能摇身一变成为鬼差?除非阴司里有人弄虚作假,难道是阴司的林通判在搞鬼?
吴擘急忙的追问:“你是受人指使?谁指使的你?”
“林枫。”
吴擘和刘希东闻言忍不住对视了一眼,弄不清林枫是谁,但杨树林听完眼中杀机一闪即逝:“林枫就是林通判的本名。”
屋子里寂静下来,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虽然众人此前就有所猜测,认为林枫对杨树林青眼有加绝不是什么好事,可那毕竟只是猜测,此时一经证实,众人心里仍旧难免感到震惊。
吴擘想都不想就追问道:“他为什么要杀杨树林?”
可让众人没想到的是,问及这个关键性的问题,程如奉却不开口了。
刘希东急了:“怎么回事,他咋不说话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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