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似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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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依诺“嗯”了一下，然后两个人的目光又交织在了一起，一时间，像有火花在打转。彼此对视一眼，挺默契般地，他们俩人都笑了。
    就算小腿泡在河水里，顾霖帆的手却还是那么暖和，也许是她的太冰凉了吧。温度从手掌直射进心里面，一时间，十指交合，觉得暖融融的。
    半拉半爬，她的双脚快从车厢里出来了。
    “待会儿，你身子往前倾一点。”顾霖帆说着就用了更大的一点劲，将陈依诺剩下的小半截身子从里面拉出来。
    她照做了，然后整个人都扑到了他的身上。触摸到他的身体，她的脸又刷地一下子就窜红了。
    他将她打横抱起，没有说一句话，向着岸边走去。
    “霖帆，我……你把我放下来吧，这水不深，我自己可以走的。”陈依诺说。
    夜幕早已降临，今天的月色不是很好，借着岸边稀零的路灯，她都不是很能看清楚他的脸。
    “没事。没几步路。你不要乱动就好。”顾霖帆双手揽着他的腰，一低头，她似乎看见了无限的温柔一般，但是也只是一闪而过。
    一闪而错。
    她都不大敢确定，这会不会是幻觉，她只知道自己现在有点脸红心跳。
    秋天的晚风吹着，凉凉的，她感到很舒服。但是想想在水里面负重前行的顾霖帆，她想，他一定很不舒服。然后也跟着不舒服起来了。
    顾霖帆的左脚，可还是……陈依诺深深地低下了头。
    走了几步路，就快上岸了。不过还要往上爬一点。这么抱着她，根本就没有办法爬上去翻越栏杆。
    陈依诺一骨碌地从他的怀里跳了下来，光着的脚丫沾到河水里，和了满脚的淤泥。
    冷，可真冷呀。像是锥心刺骨，寒凉从脚心钻透全身。
    “陈依诺，你干嘛呢。”顾霖帆皱了下眉头，语气里满是不高兴。
    “你抱着我，根本就没有办法爬上岸的。你先上去，再拉我上去。”陈依诺说。她的脚，真的扭得有点儿严重。
    顾霖帆拍拍自己的肩膀：“上来，我背你。”
    陈依诺犹豫了一下，低下了头。她的心情，此刻复杂到了极致。
    “嘀嘟，嘀嘟——”警笛声越来越近，从遥远的天穹穿透而来，像是要划破空气。
    “快点呀，小贱人。不然就没时间了。”
    陈依诺这才勾到了他的背上。将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你抓好了，不要动。”顾霖帆说着，就双手扶上了岸边的栏杆，牢牢握紧了杆子，两只脚一前一后地，蹬上了护城河旁边砌起来的石头。
    他一脚一脚，一步一步，身手敏捷，迅速，一点也不像是一个有伤残的人。
    然而此刻陈依诺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她的脸靠着他的肩膀，她的身体贴着他的后背，她感受到了顾霖帆身上流着的汗，也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此刻是这么地强烈。
    砰砰砰的，像是有小鹿在乱撞，几乎都要冲破她的心房。
    等到陈依诺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顾霖帆已经爬到了岸上，背着她翻越过了栏杆。她这才注意到他的脚……
    她面露一点疑问，不敢确定。
    到了岸边，她要从顾霖帆的背上下来自己走，他却再一次按住了她。他的声音是那样地温柔，像这初秋的晚风一样。
    他说：“你脚都扭了，鞋子也丢了，还怎么走。我继续背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