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似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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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依诺，你干嘛！不能看！”顾霖帆这才发现被她给套路了一样，惊慌失措起来。
    她却已经将纸片儿展开。
    明确地说，是一张胶片。
    已经泛黄了的照片。
    照片上，是她陈依诺……很久之前的了，那时候，她脸上的婴儿肥都没有褪太干净。
    这是她获得“鑫像奖最佳女配角”时候的照片，那年她刚刚满二十岁，聚光灯下，她捧着玻璃的奖杯，笑得如花一般灿烂。
    陈依诺颁奖典礼的同时，周曦美那里，带着她的设计手稿，在出席服装发布会。
    这是陈依诺的演艺生涯里，拿过的最大的一个奖项了，直到今天，她依旧好好地存着证书和奖杯。这个奖，对她意义尤为深重。
    倒不是深重在奖项的大，而是……那天的颁奖嘉宾，是她那懦弱善良的文艺老青年一样的爸爸。
    爸爸在家族里，丝毫没有地位，天天都是被人欺负的。可能贫贱夫妻百事哀，虽然她家不贫，但是微小卑贱，她爸爸妈妈感情一直不好，天天窝里斗，各种吵架，在外头倒都是孬种。后来妈妈也去世了。
    郁郁不得志的爸爸，总是把老爷子发在他身上的怒火，发到她的身上，从来就没有什么好脸色。
    她爸爸在深市挂了个什么书画协会副会长的头衔，天天痴迷于雕刻，印章，画花鸟水草和抽烟酗酒。酒瓶碎片和颜料总是洒满了整个画室。
    那天的颁奖，是她二十多年的记忆里，爸爸最温柔的一次。她从爸爸的手里接过奖杯，笑得前所未有的灿烂。
    这灿烂，现在出现在顾霖帆的照片上面。
    他那天不是应该在周曦美的服装发布会上面吗，他怎么会有这张照片……陈依诺看着已经被揉得皱了好几个褶儿的胶片，发呆。
    “顾霖帆，你怎么会有这个的？就这么一张破照片而已，你为什么藏这么久啊，有什么不能拿出来的。”陈依诺说，“难道真的是我太敏感了，虚惊一场？”
    顾霖帆一个毛栗子打在她的脑门上，敲得她“嗷”了一声，生疼。
    她揉着自己的额头：“好好的，你打我干嘛。我后脑勺的伤还没好呢，又来打我。家暴啊你。
    喂，这是你那会没事偷拍的吗，还这么藏着掖着，怕我知道，是不是从那时候就喜欢我了呀……
    对啊，你看看吧，那天你不在周曦美那儿，来拍我，现在又随身带着我照片……”陈依诺半开玩笑半认真一样。
    可是心里面，却又有点儿期待，顾禽兽，要是你，要是你告诉我，真的是从那时候，就注意起我的话，那么我就把五岁那年，喜欢了你五分钟的事情跟你说……她的心噗通噗通地跳着，几乎都要窜出来了。
    结果却是……
    “喜欢你个大头鬼！”顾霖帆再次伸出手，又在她的脑门上敲了一个毛栗子，“陈依诺，你当时不该当演员的，就应该做编剧，脑洞也开太大了！我讲个笑话给你听，你可别哭啊……”
    接着就说了一个让她特别想一头撞死的故事。
    他又恢复了往常，对陈依诺那样子，他说，哈哈哈，这鑫像奖呀，当时的主办方就是顾氏集团，你说颁奖典礼作为主办方，我不去这里去哪里呀。
    那会儿，要评这个最佳女配角奖的时候，几个评委觉得难以决策，就来找我。我在几张照片里随便抓阄，就抓到你这个丑家伙。
    完了他还说了一句，当时他那么顺手一抓就挑到其中最难看的一个，满满的乡土气息，辣眼睛！接着把10万的奖金减少到8万，把水晶奖杯换成了玻璃。
    陈依诺：……顾霖帆你大爷。孽缘，孽缘啊。遇见你，真的是花光了我上辈子所有的霉气！
    她本来冒出来的那些幸福泡泡，又一下子全部被浇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