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似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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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待会非好好训训她不可，简直没有王法天理了！你说她小时候还挺乖的一个女孩子，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都是拍戏，拍坏掉咯！”爸爸盛怒极了，扬起巴掌，就要冲进病房……
    “行了行了，陈舟于，你就别逞能了，就你那点本事，我还不知道吗。”姑姑制止了他，“都说三岁定八十，看陈依诺那小时候的风骚劲儿，我就知道她会有这一天的。
    你是不知道，她五岁那年呀，就是在DM高定发布会的那一天，她对着镜子，把自己的头发剪了，剪得奇里奇怪的，站在镜子前，左看看，右转转，我进来了，她跟没看到一样个，还在镜子前骚个不停。那股子骚劲儿，真不知道像谁，估计是像你妈妈。”
    姑姑像是回想起了什么很不堪的往事，满脸嫌弃不屑样：“那时候，我就知道这个女孩子，长大后一定会去做三的。还好爸爸聪明啊，把她嫁给了霖帆这个好男人。但是看看，霖帆搞不好也被她带坏掉咯。
    孩子大了，你也管不了了，随她去啊。”姑姑拍了拍爸爸的后背，像在劝他消消气。
    爸爸一言不发，像是盛怒依旧难耐的样子。眼角，却终于渗出了泪花……他说上厕所，一头冲进了卫生间。
    陈舟于对着镜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哭哭笑笑，皆不成语。他捶着自己的胸口，依诺呀依诺，对不起，对不起……爸爸没有出息，爸爸这么多年来，不得不忍气吞声，让你受尽欺负。
    依诺呀，这么多年来，你是不是都觉得，我不爱你，我窝囊，我孬，我只会窝里横，只会跟你耍脾气……我知道啊，爸爸是真的没出息……但是爸爸是爱你的，不然，你以为那次鑫像奖最佳女配角的颁奖嘉宾，会是爸爸这么一个书画协会的人吗……
    爸爸很爱你，很爱你……爸爸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陈舟于打开了水龙头，水花哗哗哗，流水的声音冲淡了他流泪的声音，他这才敢稍微哭出声来一点点。
    水流声流了许久，陈舟于的电话响了，短信。
    他看了一眼，还是那个最熟悉的号码，很简单的一行字，如下：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刚才，他砸了摄像头。”
    陈舟于默默点了删除，拿冷水洗了把脸，然后将电话卡冲进了下水道。他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坚毅而又决绝的笑，跟他平日里的样子，截然不同。
    依诺呀，爸爸这么多年来，都没为你做过什么事情，就为你做了那一件事儿，满足了你的心愿，你现在，跟顾霖帆在一起，幸不幸福……
    陈舟于关上水龙头，从口袋里拿出了眼镜戴上，以掩盖他刚才哭过的心虚。
    出卫生间后，他瞄了一眼角落里的摄像头，真的被砸了。
    **
    而陈依诺跟顾霖帆回病房后，关上了门。
    屋内空调打得有点低，陈依诺倒吸了一口凉气，回想起刚才那一幕，她现在感觉羞得慌，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