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似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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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霖帆，这是你刚刚换的手机吧，你现在喜欢上了我啊？”陈依诺突然“哇”地一声就哭出来了，“我就知道，还是有了孩子比较重要，周曦美她抢不走你了……”
    顾霖帆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将她搂入了自己的怀中：“好了好了啊，谁也抢不走你的……”
    他抱得很紧，她拥得也很紧，落地窗外的阳光泻下，扑打在他们的脸上，也荡漾在他们的心里。
    “顾霖帆，我喜欢你，我在我五岁的时候，就喜欢过你……”陈依诺喃喃道。
    大门，此刻吱啦一声地开了。来了两个制服警察。
    “请问，是顾霖帆先生的家吗。”警察在门口轻轻叩了一下。
    顾霖帆缓缓放开了陈依诺，走到了门厅：“嗯，对。”
    陈依诺连忙冲上前去，看着那两个警察，心慌意乱。她想到了之前跟顾霖帆开玩笑说，他是不是杀人放火了要躲警察的追捕，她又想到了刚才，他那个拥抱。
    他抱得那样紧，紧到，有点儿像是最后的诀别……
    她也询问了他很多遍，是不是有仇家追杀，他每次都是矢口否认。该不会真的是犯什么罪了吧！
    “顾霖帆先生，麻烦请跟我们走一趟吧。”警察说。
    陈依诺一把拉开了顾霖帆，挡在了他的面前：“警察先生，有什么事情吗？可以跟我说一下吗。”
    “顾太太，抱歉，我们暂时需要保密。顾先生，请跟我们来吧。”
    陈依诺的心窜得砰砰直跳，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几乎带着哭腔地说：“霖帆，禽兽，你怎么了？”她的泪都已经流出来了。
    你不会，再离开我吧……公路上，你都没有抛下我的手，现在也不会的，对不对……她想。
    顾霖帆转过身子，捧起了她的脸，“乖，我去去就回来的。”
    去去就回来的……
    陈依诺最不相信的就是这句话了。她的亲生奶奶，她只见过一面，在1998年的秋末，她还很小的时候，那时候奶奶都五十多了，还是风韵犹存，可以清楚地看见年轻时候美丽的轮廓。奶奶跟爷爷离婚之后，在英国生活，几乎什么联系,听说，是个什么电影明星，什么天后。
    奶奶走的时候，捧着她的脸，她说：“依诺乖啊，奶奶出去一下，去去就回来的。”
    当时的依诺，玩着奶奶带给她的八音盒，头也没有抬一下，因为她看见了奶奶的那头头发，是爷爷那边，避之不及的纱发，卷卷的，跟泡面一样。那会儿的她，想到了自己剪头发的时候，所以不大敢看奶奶了。
    她只是说：“好。”心里面却期待着奶奶再回来。
    可是，她再也没有见过奶奶。年幼的她，一直都以为，奶奶说话不算数了，她剪了头发， 奶奶不要她了。
    直到后来，她开始拍戏以后，人们纷纷说她有郑天后的影子。虽然不知道她奶奶姓什么，但是直觉告诉她，那郑天后，就是在说她的奶奶。
    于是她便打探关于郑天后的消息。她去百度。结果……1998年10月24日，郑天后因乳腺癌逝于英国伦敦。
    当时的她，看见消息，泪水滂沱地下。
    现在，现在……“乖，我去去就回来的。”她仿佛又看见了1998年，奶奶捧起了她的脸。
    顾霖帆轻轻地捏起了她的脸，她的嘴嘟起来了，像条鲫鱼。
    然后他缓缓放开了她，他拍了拍她的肩膀，他说：“我没事儿的。等我回来。”接着，他转过了头。
    最后一次回眸的时候，他的笑靥，还是那样地桀骜不驯，还是那样不大正经。
    可是陈依诺，透过她晶莹的眼睛，却分明看见了他笑容底下藏着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