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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之殇”酒吧,仍旧热闹异常,男男女女,醉生梦死,犹如不夜天。
那扇装修豪华的大门被人“咣当”一声推开了,又咣当一声自动关上,坐在吧台的白芸薇并没有回头,那扇门每天不知道被推开又关上多少次,有什么稀奇,不过是多了几个来喝酒的酒鬼而已,以前只要她遇上客人进来,一定是殷勤地微笑着招待他们,说不定还奉送几瓶啤酒,以讨得他们的欢心,制造下次再来的机会,可是现在,她连回头看一眼的兴趣都没了。
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从自己身体里面抽离出去了。
是什么呢?
白芸薇想着迟优璇那张受了打击之后苍白得让人怜惜的小脸,心底不禁升腾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快意来。
哈哈,你终于不再笑了,终于不再笑了!
终于失去了那种在迟颢然那个混蛋的宠爱下产生的那么幸福的微笑!
我恨你那种笑,迟优璇,你知道吗?我要毁了你那种笑。
迟颢然,我也恨你,为什么要让我对你上瘾之后,再这么绝情地抽身而退!
你们这一对狗男女,你们休想幸福,我得不到的,你们也休想得到!
现在,你们只是为自己的愚蠢行为付出代价,我没错,我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我没错,我没错!
想到这里,她突然仰天长笑起来,笑得如此凄厉,连泪花都笑了出来。
笑得太过专注,以至于连大飞他们望着她身后瞬间就变了色的表情也没有看到。
“很得意吧?要不要帮你庆祝一下?”身后陡然响起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男声,低沉暗哑,却是冷冽如冰,那股冷意,几乎能让人的心几乎都冻作一团。
白芸薇倒吸一口冷气,转过身来,迟颢然正目光犀利地瞧着她,眸子里却闪烁着忍无可忍的火焰。
“颢然,你什么时候来的”她强装镇定,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却感到自己的手心里都是湿漉漉的,腿也不受控制地哆嗦着,“怎么也不打个电话?我好出门去接你。”
迟颢然冷冷一笑,“不敢劳烦薇姐大驾,”他环顾一下酒吧的四周,若有所思地对旁边的沈致远说,“这酒吧装修不错,生意也不错,人也不错!”
白芸薇的魂都快吓掉了,这才发现,沈致远就立在迟颢然的身后,表情肃穆,而跟着他们两个的,竟然还有二十余名一身黑衣的彪形大汉。
此时沈致远却也把目光投向了白芸薇,嘴里却回答着迟颢然的问题,“是,老大说的是,这里什么都不错,只可惜,老板错了!”
迟颢然微微扬眉,“既然老板错了,那你还等什么?”
沈致远朝迟颢然点点头,又冲白芸薇鞠了一躬,那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姿态,仿佛他是接受过最上层教育的王子一般,白芸薇一愣,还没有摸清楚他们的意图,只见沈致远走到表演舞台的中央,随即便拽过麦克风,用了白芸薇从未听过的怒声吼道,“给我砸!”
随着他一声令下,那些黑衣人立即动手,将酒吧里的吧台、桌椅、饮料、酒瓶都砸了个稀巴烂,客人们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狼狈不堪,慌慌张张逃出门去。
白芸薇霎时明白了迟颢然的意图,一张脸马上吓得惨白,“颢然,不,迟大哥,求你,不要毁了酒吧,不要,你要我怎样都行,求你别毁了这酒吧!”
“怎么你也会说‘怎样都行’?”迟颢然的脸上有一丝讥讽的笑,“是不是上次我让沈致远跟你转达我的意思转达得不够明显,所以你没记住?我让你离迟优璇远一点你不知道什么意思是不是?你还敢去招惹她?你把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是吗?”
迟颢然的脸色猛然变得阴沉,他俯下身,将白芸薇的一头秀发握在手里,细细地抚摸着,“这么柔顺的头发,如果我一下子把它从你头上拽落下来,那你一定是这世上最漂亮的尼姑,问题是,那种疼,你能受得了吗?”
“颢哥,不要!”白芸薇吓得要命,却还是兀自辩解道,“我,我没有去招惹迟优璇,我只是抽空去看看她,她不是流产了吗?我只是看看她,那晚,我就没待多大一会儿,我很快就走了!”
“还有力气狡辩,对,你是没待几分钟,”迟颢然将手里的乌发忽然攥紧,朝着手心的反方向用力,“你只是去说了几句话而已,对吧!你还真把我当成三岁小孩,你他妈的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白芸薇疼得流出了眼泪,只好止不住地大叫着,“颢哥,颢哥,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嗯,这才对嘛,你告诉颢哥,你哪里错了?”迟颢然松开手指,将白芸薇已经变形的脸捧在手心,话语轻柔,就像捧着最心爱的情人的脸。
白芸薇却恐惧得一动也不敢动,泛着紫色的嘴唇轻微地动着,“我不该招惹迟优璇,不该胡说八道,不该妒忌迟优璇,不该挑拨你们俩的关系,都是我的错,我不敢了。”
“很好,”迟颢然满意地点着头,“对我处理酒吧的方式有异议吗?”
白芸薇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此时此刻已经一片狼藉的酒吧,痛苦地闭上眼睛,摇了摇头,虽然心疼,她是真的不敢再跟迟颢然叫板了,况且,木已成舟,再多说什么不过是自取其辱。
“早点这样多好,”迟颢然将她的身体放置到沙发上,“你不要忘了,这酒吧我有一半的股份,该怎样处理也不用跟你商量,更何况,这都是你不知进退的结果,”他回眸又看了一眼白芸薇,“看在你跟了我那么多年的份上,我不会把你怎么样,但是你记住,以后迟优璇待的地方你不能待,今晚九点,我给你安排了去台湾的船,以后,没我的命令,不用回来。”
一叠厚厚的钞票和一张名片被放在白芸薇的手边,迟颢然凝视着白芸薇,“去台湾,找这个人,想做酒吧的话,可以重新开始,他在台湾很有势力,我关照过他,他会照顾你的,去了那边,忘了我,忘了这里发生的一切,开始新的生活。”
一滴晶莹的泪珠擦过白芸薇的嘴角,落在了那叠钞票上。
她听到迟颢然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保重,要好好活着。”
凌晨一点,昔日商业街生意最兴隆的酒吧“夜之殇”已是一片火海,火光照亮了T市的半边天。
某处花园洋房,沈致远站在窗边,一边抽烟,一边遥望着那片火光,眼神里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若失。
“怎么,想她?”刚冲过澡的迟颢然擦着头发走了过来,眸子里都是戏谑之意。
“老大,你别笑我了,想它是真的,我可是在那里躲过了不少美妙的夜晚,那酒吧太可惜了,烧成这样,”沈致远无奈地摇摇头,掐灭快要烧到嘴边的烟头,“女人的嫉妒心真是可怕,引火烧身,希望她能吸取这教训。”
“哎,我说,”迟颢然搭住沈致远的肩膀,半开玩笑地调侃他,“你是不是真的暗恋白芸薇?有多久了?如果没有林倩雪,你最后会不会去追她?”
“嘘,”沈致远赶忙捂住迟颢然的嘴,小心地往楼梯处看了看,“老大,我求你了,你能不再损我了吗?这话不能被林倩雪听见,否则我就完了,那女人的脾气,真不是一般的坏!”
迟颢然却是不肯放过他,“我知道,还有,拳脚也不是一般的好!”
“说什么呢?大清早就这么吵!你们俩是铁打的吗,不用睡觉啊?”一身睡衣打扮,揉着惺忪的大眼睛走过来的林倩雪怀疑地盯着沈致远。
沈致远连忙板起脸,“没没没,什么都没,老大,是吧?”他多希望迟颢然帮他说两句好话,迟颢然却摸了摸鼻子,一副为难的样子,“这个嘛”
林倩雪脸色一沉,马上揪住沈致远的耳朵,“是不是在说我的坏话,老实交代!”
“不是啦,哎呦,”沈致远疼得直叫唤,眼睛瞄着迟颢然,再次求救,“老大,我求你了,你再这样,我耳朵就掉了!”
迟颢然忍住笑,上前拉开林倩雪,“其实,我们在说一个女人,很可怕的女人,致远刚才还说,那女人脾气真不是一般的坏”
“老大,大哥”沈致远的声音都变调了。
“那女人就是致远他继母,”迟颢然慢条斯理地接着说下去,“你不知道,致远小时候被她折磨得可厉害了,后来受不了,才离家出走,再也没回去过。”
沈致远的心总算落了下去,继母?嗯,是有这回事,不过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他自己都快想不起来了,没想到大哥竟然还记得,他轻易不感动,这一感动,就有点严重,红着眼圈,抽着鼻子,似乎快要哭的样子。
可是在林倩雪看来,这就是迟颢然的话让他忆起当年苦楚的确切表现,她一边冲迟颢然摆着手,说着“迟颢然,你别说了,好好的说这个干什么呢,”一边几步跨过去,搂住沈致远的脑袋,不住地拍着,“好可怜,原来你小时候这么凄惨,比起你,我幸福多了,真是的,我错了,之前老是欺负你,对不起哦,以后我得改改,要对你好点!”
迟颢然拿报纸遮住脸,听见这话,忍不住一下笑了出来。
沈致远却抱着林倩雪一脸认真地说,“那你一定要记住,对我大哥好一点,如果不是他收留我,我现在不知道在哪里要饭呢,被人打死了也有可能,你一定要记住,对我大哥要好!”
“知道了知道了!”林倩雪侧眼,嫌恶地看了一眼迟颢然,胡乱答应着,心里却一肚子不情愿。
吃过早饭,林倩雪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问两位男士,“我要去医院看迟优璇,谁陪我去?”
没想到两个人就像商量好了似的,同时摇头道,“我们还要去公司,还有事没办好,改天再去。”
林倩雪诧异地看了看他们,甩门而去。
沈致远却盯着迟颢然,一脸的了然道,“大哥,如果舍不得,再去看最后一眼吧。”
迟颢然沉默半晌,却仍是淡淡说道,“不必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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