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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单龙听命,朕命你为三军统帅,即刻划兵点将,五日之后,与朕一起率军朝北,直攻大莫!”铿锵的声音带着彻骨的寒意,沈寒笙狠戾开口,眼中冷芒四射,此时此刻,整个寝宫没有一个人敢说一个不字,这场仗,无可避免。
大莫,储凤阁。
当萧玉轩醒来的时候,段梓桐正在床边悉心照料自己,回想御花园一刻,萧玉轩只觉尴尬,遂吃力起身。
“先别起来,御医说过,平王需要休息。”萧玉轩双脚还未落地,便被段梓桐拦了下来,出于感激,萧玉轩并没有拒绝,只得将身子倚在床栏上。
“多谢。”萧玉轩微微颌首,心底仍纠结于段沐嫣到底真爱着谁?他不相信自己与段沐嫣十载长情比不上她与沈寒笙这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只凭一颗丹药便认定段沐嫣爱的是沈寒笙,他不服!
“你我之间何必言谢……”萧玉轩的这声感谢让段梓桐的心愈渐寒凉,这样疏远的语调昭示着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就在段梓桐犹豫之际,萧玉轩终是忍不住想要去看段沐嫣的冲动,执意下床,这一次段梓桐没有阻拦。
“玉轩告辞!”萧玉轩俊容肃然,眼底仿佛藏满了心事,他甚至没抬眸看一眼段梓桐,如果他抬眸,必会看到段梓桐眼底闪烁的晶莹,只是此时此刻,他已然顾不了许多。
看着萧玉轩离开的身影,段梓桐终是忍不住落泪,自己执着了这么久的男人,终究还是离自己而去,而且没有一丝留恋,难道在萧玉轩眼里,自己真的如瘟神一样避之唯恐不及吗?玉轩呵,我到底用什么样的方法才会让你永远记得我……
当萧玉轩走进鸳淑阁的时候,段沐嫣已然入睡,床榻上,段沐嫣静静的躺在那里,倾城绝世的容颜如是画中仙子般没有一丝表情,那么安详,那么宁静,让人心生祥和之气。萧玉轩动情的伸手抚过段沐嫣的面颊,眼底闪烁着如月光般的温柔目光,这是他的段沐嫣呵,怎么会爱上别人呢,怎么会!
可就在下一秒,萧玉轩忽然感觉到一股冰凉自指尖传来,心,陡然一震,萧玉轩此刻方才发现,那张如美瓷般的脸上,竟有一道浅淡的泪痕,借着烛光,他分明看到段沐嫣眼角睫毛正闪烁着莹莹珠光。
就在萧玉轩愕然之际,段沐嫣忽然柳眉紧蹙,双手在锦被内躁动不安,萧玉轩疑惑之际慢慢掀开锦被,心,猛然一震,只见段沐嫣双手竟死死攥着那把匕首,仿佛正有人跟她争抢一样。
段沐嫣的神色越来越纠结,双眸颤抖,樱唇不停呓语,声音极小,萧玉轩根本听不到她在说什么,可那双手的动作却越发的加大,萧玉轩生怕段沐嫣会不小心伤到自己,遂伸手欲将匕首拿出来。
“不要……”就在萧玉轩握住刀柄的时候,段沐嫣似有知觉般猛的用力,匕首的锋利将萧玉轩的左手狠狠划出一道血口,鲜血蜿蜒而落,这一刻,段沐嫣亦受了极大恐惧般睁开双眼,眼前一切让她愕然怔在那里。
“玉轩……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手?”段沐嫣垂眸看向自己手中的匕首,登时恍然,随即搁下匕首,下床去取药和白纱。
“没事,只是小伤而已。”萧玉轩不想段沐嫣自责,薄唇轻抿间显得云淡风轻,只是这一刀挑的着实不轻,当段沐嫣用拭巾擦干萧玉轩手上鲜血的时候,她甚至看到了森森白骨。
“对不起,玉轩,是我的错!”段沐嫣懊恼开口,眸底氤氲出一片雾气,说不心疼是假的,纵然那些回忆没有让她找回对萧玉轩那份爱的感觉,可感激却盈溢心头,如今萧玉轩被她伤的这么深,她岂能不愧疚。
“这不怪你,是我好奇,才想夺过你手中的匕首,沐嫣,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萧玉轩柔声开口,眼底落寞一闪而逝,在他回来的时候便问过关于这把匕首的事,燕无痕曾说过,这把匕首便是段沐嫣当日插进沈寒笙胸口的匕首,他们也不理解段沐嫣为什么要紧攥着这把匕首不放,或许是因为恨意未消,可萧玉轩却不这么认为,尤其在听了郑庭泽对忘忧丹的解释之后,他更相信这把匕首对段沐嫣定有着不同一般的意义。
“不行,这血还是止不住,我这便叫御医!”段沐嫣似是没听到萧玉轩的疑问,焦虑开口,陡然起身之际却被萧玉轩拦了下来。
“沐嫣,你别走!玉轩不想再丢了你,若这一次丢了,玉轩怕再也找不回来了!”萧玉轩动情拉着段沐嫣的手,眼底竟生出丝丝涟漪,那其间涌动的狂潮似要将段沐嫣整个人吸进去。
段沐嫣从没看过这样脆弱的萧玉轩,那双眼甚至带着恐惧和不安,无语,段沐嫣竟忘记挣脱萧玉轩的手,而是直直的看着眼前男子,直到萧玉轩的唇覆在段沐嫣的唇上,她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玉轩……还是再敷些药好些……”段沐嫣急急抽身退离萧玉轩,目光刻意回避萧玉轩眼中的失落。直至将伤口包扎好,两人都没再多说一句话。
“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休息了!”见萧玉轩没有离开的意思,段沐嫣婉言开口,虽然她已无睡意,却也不想别人误会萧玉轩是在自己这里过夜。
“沐嫣,这把匕首……”萧玉轩本想提醒段沐嫣将匕首放在安全的地方,至少不该放在床上,可下一秒,段沐嫣却将匕首攥在手里,眼中闪过一抹警觉之意,虽然一闪而逝,可萧玉轩却看的真切,她在乎那匕首,甚至为了那么匕首而提防自己。
心底,忽然似被人压上了一块巨石,那么沉重,那么压抑,他几乎无法呼吸,又仿佛被人按进水里,那种呛人的感觉几乎让他窒息。
“那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萧玉轩强忍着心底的难言的痛苦,微微开口,旋即转身离开,萧玉轩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踏出鸳淑阁的,只道脚步极为沉重,仿佛每一步都似用尽他所有力气。
当听到房门紧闭的声音,萧玉轩忽然踉跄着前倾,身体险些跌倒在地,此时此刻,他脑子里不断回响着郑庭泽的警告,不管段沐嫣想到什么,你都认了,否则若让她想起沈寒笙,后果不堪设想啊!
认了?认什么!就算那些在段沐嫣心里刻骨铭心的事与自己无关,也要昧着良心承认吗?萧玉轩双手紧攥成拳,骨节泛白,他不甘心呵,当真不甘心,他甚至不相信段沐嫣真的会爱上沈寒笙。直到彼时那一刻,萧玉轩终于明白了,原来爱情当真是不能用时间计算的。
萧王府。
周管家睡眼朦胧的走到府门,开门的顺间,正看到一抹人影赫然站在自己面前。
“你找哪位?”因为模糊不清,周管家下意识揉了揉双眼,再抬眸时,整个登时僵在一处。
“周管家,一年多不见,你老了许多……”浑厚的声音蕴含着无尽的沧桑,眼前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日抱着萧谨枫骨灰离开的萧引!
“老……老王爷!!老奴终于把您盼回来了!来人啊!老王爷回来了!”周管家无法形容他此刻的兴奋和惊喜,一个年过花甲的老者,仿佛一下子成了年幼的孩童般手舞足蹈。
看着周管家的模样,萧引不禁抿唇,继而迈进萧王府,深邃的目光环视周围,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不知不觉,自己已经离开这里一年多的时间了,只是萧王府却一如最初,丝毫没有改变,萧引怅然看着眼前的一切,眼底越发的深邃幽远。
此刻,闻声而至的萧谨枫怔怔的站在萧引面前,身体似麻木般不敢向前,眼底氤氲出一片雾气,眼前的老者何尝不是鬓发如霜,一年多的时间,萧引苍老了太多。
“父王……谨枫不孝!”下一秒,萧谨枫陡然跪倒在地,泪,汹涌而落。当听到萧谨枫声音的那一刻,萧引瞳孔骤缩,眼中充满震惊,既而将目光慢慢转向跪在自己面前的男子,银制面具下,那抹身影那样熟悉,为人父母岂会认不出自己的儿子,只是一眼,萧引已然确定眼前之人定然是自己的枫儿!
“枫儿……父王想的你好苦啊……”萧引老泪纵横,陡然松了手中所有的包裹,疾步上前将萧谨枫搀起,紧紧相拥。失而复得的喜悦让萧引忍不住在萧谨枫的后背狠狠拍打着,泪水肆意而落。
“是枫儿不好,隐瞒了父王这么久!不管父王怎么惩罚枫儿都好,枫儿心甘情愿。”萧谨枫紧揽着萧引,心底涌起无尽的悔意和愧疚,父王这把年纪,他是如何眼睁睁的看着萧引白发人送黑发人啊!回想之前一切,仿佛一场恶梦一样。
“才把你找回来,父王怎么舍得啊!活着就好!活着就好……”萧引泣不成声,两父子足足抱了半盏茶的功夫方才不舍的松开彼此。
此刻,小小已然跑到萧引面前。
“小小拜见萧王爷,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相貌堂堂,玉树临风!一代枭雄实至名归!”小小毫无吝啬自己的称赞,纯净的小脸绽放着比花还要艳丽三分的微笑。萧引不由看向小小,虽然不知道小小的身份,但对她的印象却是出奇的好。
“枫儿,这位是?”萧引下意识抬袖欲拭掉眼角的泪水,小小却先一步将锦帕递到萧引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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