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太阳也挺烈,许景婷撑着把红花油纸伞,穿一身紫色曳地裙,头上簪着金钗,打扮得光鲜亮丽,看来和曹都尉合伙做生意赚了不少钱。
“戚~~这种病她懂医?为了赚钱真是什么昧良心的话都敢说,等着瞧她的笑话吧。”
朱灵湘语气淡淡的,打扮比许景婷淡雅许多,人也显得沉稳了,在大哥朱昌陵的循循教导下,她算是认清了眼下的境况,改掉了一身嚣张跋扈的坏毛病。
不过她那颗坏心眼却一点儿没变,许景婷不知道的是,此刻站在许景洛药堂门口的老人,正是她花了银子偷偷雇佣、特意来砸许景洛招牌的。
朱昌陵曾跟她说过,说许景洛的医术深不可测,当初卫胥晗和司徒晏中了砒霜,就是许景洛给他们解的毒。
她虽然觉得不可思议,可大哥的话,她不可能不信。
后来她请教过方御医,方御医说若砒霜吃得少又发现得及时,可用催吐的法子救治,这个法子普通大夫都懂,根本体现不出医术的高明。
方御医的话朱灵湘虽然很认同,可对许景洛还是十分忌惮的,见许景洛开始在药堂坐诊心里不由有些虚。
管她的医术高明与否,干脆在她还没给人看诊前,把她的招牌给砸了,于是便有了眼下这一出。
许景婷倒不晓得这场戏,是朱灵湘一手安排的,不过看许景洛的笑话于她而言可是绝对的一大乐事。
两人在一旁瓜摊上买了个大西瓜,在对面铺子外头支了张桌子,边吃西瓜边瞧热闹。
药堂门口,老人和儿子一番争执之后,非要花钱在许景洛这儿瞧病。
许景洛原本对老人也挺同情的,不打算收他的诊金也准备把他的病医好,不过在她瞥见朱灵湘的刹那突然改变了主意。
瞧朱灵湘那扯着嘴角瞧好戏的神情,莫不是她在搞什么坏名堂?
毕竟肺痨无药可医谁不知道?这老大爷咋的就跑自个儿药堂询问来了?
即如此,那可不就是送上门来的活广告?趁机把医术的名声宣扬出去。
反正长恭如今要和卫胥晗联手了,有人撑腰,把医术展露出来也不怕惹祸。
“大爷,你的病我的确能医。”许景洛一脸淡笑朝门口走去,“不过有个条件,一天三顿的药必须到我药堂里来喝。”
她怕的是把药开给人家,人家扔掉不喝,那病怎么可能医得好?让他到药堂里来、一天三顿盯着他把药喝下去,不想好病都得好。
此时瞧热闹的人把药堂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有人好心规劝。
“许姑娘,这高大爷身上的肺痨好多年了,早已病入膏肓了,哪能医得好?可千万别为了赚钱砸了自己的口碑。”
“谢谢这位大娘好意。”许景洛支着下巴,脸上的笑容愈加浓郁,“我要是医不好,的确砸招牌,可我要是医好了,是不是说明,我的医术在双龙城当数第一?”
她话音一落,人群里一阵哄笑,就当听了个笑话似的。
好些人哈哈大笑。
“你要是医得好肺痨,不止在双龙城,在北梁国恐怕都是第一。”
“何止北梁国,整个天下都寻不出第二人。”
“许姑娘,这说大话容易,砸招牌的时候可别哭。”
许景洛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若连肺痨这么容易的病我都医不好,还有什么脸当大夫,开药堂?”
有人嘲讽出声。
“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恐怕也是仗着和西魏东晋两个质子府的关系,才能把牛皮吹破天,反正吹破了也有人兜着,谁能奈何得了她?”
“许姑娘说得那么认真,我瞧着不像吹牛皮。”
“嘿~~吹牛皮脸上难不成还要写这么几个字‘我在吹牛皮’……”
正争论着,老大爷的大儿子一脸警惕地问。
“确定能治好?诊金多少?”
“医不好不要钱,医好了一百两银子的诊金一文不少。”许景洛脸上的笑容始终没减。
老大爷哪有不答应的理?医得好医不好他都不亏,边咳嗽边鸡啄米似的点头。
“行行行,我答应,咳咳咳咳~~”
“口说无凭,立字为证,就让……就让西魏三皇子和东晋四皇子当这个证人。”
许景洛一眼瞥见顾长恭和司徒晏打城北过来,便冲两人扬了扬眉。
有了他俩当证人,就不信这位大爷病医好后敢耍赖。
看到顾长恭和司徒晏过来,大家慌忙让向两旁,等两人过去后又交头接耳地说开了。
“难怪许姑娘敢夸这种海口,原来有这么两座大‘靠山’在这儿呢。”
“可不是?说是说作证,还不是向着她的?把人医死了也没人敢闹。”
“对对对,还是离她们家药堂远一点吧,省得惹来麻烦。”
也有几个北梁兵打这经过,停下来凑热闹。
“我倒不觉得许姑娘在吹牛皮,说不定她真有这手医术。”
“嗯嗯,你说得没错,她要是没点真本事又怎么可能在二皇子府里来去自如?”
一位北梁兵满脸期待地拨高嗓门。
“景洛姑娘,这位大爷的病需要多长时间能医好?你若真把他给医好了,我便带我爹来瞧瞧,他也是这种病。”
“一个月。”许景洛道,“一个月后的这一日,大家可来我药堂门口看结果。”
大家又是一阵议论,有信的也有不信,都打算等到一个月后再来瞧热闹。
于是众目睽睽下,一张契书便签下了,约好打第二天开始用药,之后高大爷满意地拿着契书同两个儿子走了,其它人也很快散了个干净。
只有对面的朱灵湘和许景婷,满是妒忌地注视着对面。
凭什么这两个男人对她们不屑一顾,却对许景洛视若珍宝?她一个破鞋到底哪里配了?
朱灵湘强压下心中忿恨,兄长的警告她可没敢忘,眼下许景洛她惹不起,不过日子长着呢,她总能逮到机会的。
晚上回到家,吃过晚饭洗漱完毕上了床,顾长恭把自家女人紧紧揽在怀里,亲吻着她的额头满是宠溺和不舍地开口。
“阿洛,我已经和卫胥晗达成了协议,双龙城和大家的安全已经有了绝对的保障。”
“不过我明天和司徒晏也有事需要离开,你要照顾好自己和儿女。”
“我会的,你放心去就是。”虽然也是预料之中的事,但许景洛心里还是难受了一下。
转念一想还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马上调整情绪,小脸颊熨帖在顾长恭坚实的胸膛,用轻松的语气道:
“长恭放心,我不但会照顾好自己和家人,还会赚多多的钱来支持你,我,我们全家乃至庄上的人们都是你坚强的后盾,你要做就什么放手去做吧!”
政事她不懂,也没有兴趣管,那是男人们的事,由他们去,她把自己能做的会做的做好就行。
顾长恭没说话,把娇娇软软的小身子紧紧揽在怀里,心中一片柔弱。
储位之争赌上了性命,也并非一朝一夕能成的,不过他会步步为营一点点谋划,给他的女人和孩子一个光明的未来,届时他会以天下为聘娶她回家!
第二天一大早,顾长恭便起身离开,也没有说去哪,见许景洛还在睡梦之中,便轻轻在她唇上啄了啄,深情的凝视了许久之后才掩起脸上的恋恋不舍,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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