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开缓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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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好啊，早点让她知道结果是这样，她也就早点认清现实，不再会患得患失。
    楚少阳眉头深锁，沉沉盯着她问：“去哪？”
    “不知道。”
    “不知道？”
    “应该会去一个让我感到幸福的地方。”夏千千用力吸了口气，强力微笑说，“想去一个宁静的小镇，不受任何打扰的生活。”
    楚少阳嘴唇动了下，很想说“我陪你”。
    他还有陪她的资格吗？
    “千晨。”他抬起手，像是要抚摸她，门外更激烈的声音响起。
    这次进来的是罗德：“帝少，我对夏小姐使用了麻醉剂，她暂时晕过去了……”
    楚少阳冷然地点了点头。
    夏千千就是趁这时候飞快下床，几步朝外走去。
    “夏千千！”楚少阳低沉威严的嗓音传来。
    夏千千的脚步一顿。
    楚少阳沉凝说：“你若执意想走，我会放你走。”
    夏千千背脊僵直。
    “把鞋穿上。”
    夏千千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有穿鞋，她僵站在原地，听到身后过来的脚步声，楚少阳将一双鞋丢到她面前，又对罗德说：“昨天跟她一起来的那个女人？”
    “关在楼下杂房里了。”
    “放她出来。”
    罗德奇怪的眼神看了看夏千千，又看了看楚少阳，出去了。
    帝少叫她“夏千千”？如果她是夏小姐，那另外一个是？
    楚少阳在夏千千面前蹲下身，单腿屈膝，抓住她的脚套进一只暖暖的鞋子里。
    这画面瞬间跟他们在小镇里的时光重叠。
    他当时也亲手帮她穿过鞋子，也是这么温暖的……
    夏千千的眼睛里氤氲了雾气，为什么美好的时光那么短暂。
    楚少阳穿得很慢，帮她系鞋带都是慢动作。
    他仿佛想要慢一点，更慢一点，如果时光能够停格到现在，永远都不进行下去，她就永远都是他的……
    可是偏偏时间变成了流沙。
    半个小时后，海边小屋边停着一架私人直升飞机。
    小秀先上了飞机，伸出手来接夏千千。
    她的身影凝结着，缓缓就要伸出手的——
    “千晨。”
    楚少阳叫住她，给了她一个瓶子。
    夏千千看到瓶子里装着这个沙滩里的白色沙子……这里的房子，曾经是为她而筑，叫爱的小屋。
    夏千千脑子一片空白。
    她的脚步明显是沉重的，每一个步子都仿佛粘连着沙地，根本迈不开。
    她或许根本不想走，她开口说要走，只是为了等待挽留。
    她一步步沉重地走上飞机。
    直升机刮起巨大的风，让附近的树木沙沙作响。
    越升越高，越来越远……
    夏千千咬住唇，呆呆地盯着手里的瓶子，再见，楚少阳，祝你幸福。
    冰冷的玻璃贴着面颊，夏千千的眼睛酸涩，很想流泪，却已经告诉过自己，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会坚强面对，再也不会哭。
    忽然感觉倾斜的沙子露出一截东西。
    夏千千猛地想到了什么，揭开盖子……
    果然，从沙子中抽出一张纸。
    她的心口开始狂跳，连抓着纸的手都在发抖。
    她用力地吸气，打开纸，赫然入眼的是三个大字。
    【我爱你。】
    还有他刚劲的签名“楚少阳”，日期“20xx年xx月xx日——20xx年xx月xx日。”
    前面的日期，她记得很清楚，是她昏倒在海边别墅时，第一天与他邂逅的日期。
    她当时把这一天评为魔鬼之日。
    因为那一天，她的整个人生都变了。
    而后面的日期，是同样的日期，加了80年。
    80年，80年后就算是她都有100多岁了。能活到100岁以后的老人概率多小？
    夏千千的眼睛终于还是湿润了。
    说好不再哭了，可是眼泪还是大颗大颗跌下去，染在纸上。
    她用力擦着泪水，心里骂着：傻瓜……
    大海潮汐起伏，挺拔的身影站在海边，看着蔚蓝天空那架白色的飞机越来越远，直到变成一个看不见的小点。
    他还是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站着。
    海风吹起他的大衣，他狂乱的头发……
    罗德静静候在一旁，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压抑悲伤氛围。
    天气暗暗的，忽然间，乌云游弋而过，躲在云后的太阳绽放出万丈的光芒。
    一个黑点越来越近，在金色的光芒中往海边小屋开回来——
    飞机降落在它刚刚起飞的地方。
    “姑娘？”小秀不解。
    “她怎么又回来了？”罗德也是诧异。
    夏千千飞快跳下飞机，望着楚少阳的方向朝他走来。
    她的脚步由缓到急，渐渐的，变成了奔跑，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两边的景物在她的身边迷幻。
    楚少阳眉头动了一下，还不明白是什么让她返回。
    他往夏千千的方向走了几步，忽然一股巨大的力量击中他。
    夏千千突然蹿到他面前，身体撞到他的身上，紧紧地抱住他。
    就连她自己都难以置信，她才大病初愈，居然可以跑得这么快——
    就仿佛全身都燃成了火团，有马达在体内助力。
    楚少阳低下头，半垂着眉目望着她。
    “我……”她低声问，“就算变成这个样子，你也不嫌弃我么？”
    “……”
    “我以后可能都不会有孩子了！”
    “……”
    “其实你也已经有一个‘夏千千’了！你还可以收回瓶子里的话……”她说，“或者，你只是为了安慰我才这么说的？”
    突然唇被堵住了，她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楚少阳修长的手托起她的下巴，与她站在海边狂热地亲吻。
    夏千千脑子一片空白着，他熟悉的味道袭来，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