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朱由检还在准备出宫,吴襄就慌忙求见。
原来昨天夜里一伙贼人闯进李严力家中,砍伤了两个伙计。
若不是吴襄带着人及时赶到,李严力父子就要命丧当场。
朱由检连忙带着人赶往李严力家中。
到了之后,李开济迎了上来。
看到自己的研究人才没有事,朱由检长松一口气。
“到底怎么回事?”
李开济叹口气,“昨晚六个贼人翻墙进来,趁着大家都在睡觉闯进了西面的厢房。两个伙计起夜备药,发现之后大声预警,被砍伤了,我父亲也受了惊吓。”
“西厢房?”朱由检还以为他们是冲着李开济父子来的,但一般来说主人怎么可能住在西厢房。
李开济解释道:“师父可还记得声讨朱英龙的妇人?”
朱由检当然记得,当初群情激奋,这个妇人精神失常,站出来要朱英龙还她的女儿,还被朱英龙踢了一脚。
“那个妇人被一脚踹中胸口,收了内伤。我父亲可怜她,就收纳进来,寄住在西厢房养伤。”
“这么说来,这伙贼人是冲着她来的。”
李开济道:“她当时躲在床底,吴大人又带着人及时赶来,所以只是受了惊吓。”
朱由检点点头,没有说话。
他已经明白,这完全是典型的杀人灭口。幕后的主使,一定是朱纯臣。
“殿下,抓到两个活口,都关在柴房。”吴襄禀报道。
一行人又到了柴房,里面捆着两个中年大汉,膀大腰粗,目露凶光。
吴襄掰开一个人的手掌,指着上面的茧子道:“殿下,这两个是军中的人。”
朱由检点点头,问道:“说吧,谁指使你们的?”
为首的汉子冷哼一声,道:“今个儿爷认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别浪费时间了。”
“好志气。”朱由检竖了个大拇指,对着吴襄道:“给他们松松筋骨。”
说完带着李开济走了出去,身后传来惨叫声。
李开济心惊肉跳的回头看了一眼。
朱由检晒着太阳,问道:“之前让你提纯的大蒜素制成了没有?”
李开济连忙道:“已经制成了,徒儿已经用培养皿试验了,的确能够抑制细菌繁殖。”
大蒜素制作并不复杂,重要的是知道方法。
朱由检点点头,道:“你拿两瓶交给为师,我有大用。”
李开济连忙去取了两瓶。
两人又聊了一会大蒜素的医学用途,吴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他额头冒汗,低着头拱手道:“殿下,他们不肯开口。”
朱由检走进去一看,两个汉子关节扭曲,一脸麻木的躺在地上,显然是被折腾的厉害。
很明显,这帮人是朱纯臣蓄养的死士,轻易不会泄密。
吴襄道:“这帮人咬死了自己是偷盗的贼人,卑职看需要昭狱审讯的老手出马,他们才会就范。”
“不用这么麻烦。”朱由检吩咐道:“去找些纸张温水,再用棉花将他们的耳朵,嘴巴全都堵上。”
吴襄不明所以,但还是快些去办。
朱由检看着惴惴不安的二人,一脸和煦的笑着道:“既然你们想玩,那我们就玩个游戏。”
然后让吴襄将纸张打湿,一张张的贴在他们的脸上。
润湿的纸张吸附着他们的皮肤,将口鼻遮掩起来,他们只能通过细小的缝隙拼命喘息,汲取氧气。
随着一张张贴紧,他们呼吸越来越急促,整个人拼命地挣扎,但丝毫没有用处。
让吴襄将纸张揭下来,朱由检根本没有搭理他们,直接道:“继续。”
吴襄又重复刚刚的操作。
如此往复三次,其中一人再也受不了了。
急促的呼吸让他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在这短短一刻钟,他经历了三次生死瞬间,心中的恐惧无限放大,压垮了他的精神。
见他拼命挣扎,吴襄将他嘴里的棉花掏出来。
那汉子连忙道:“我们是京营何百户手下的军卒,是受了他的指令,才翻墙进来杀人。”
朱纯臣不傻,他当然不可能直接冲这些贼人下令。
吴襄连忙道:“这何百户是何七的胞弟,卑职调查何七的时候记了下来。”
朱由检又问道:“那昨日顺天府尹被马车冲撞的事情,是不是你们做的?”
汉子微微一愣,支支吾吾不敢说。
谋害三品大员,这个罪名是要抄家灭族的。
吴襄继续用刑,汉子顿时吓得浑身发颤,但他不想连累家人,多么害怕也不愿开口。
朱由检阻止吴襄,想了想道:“你如果从实招来,愿意当证人指出主谋。我可以答应你,不会连累你的家人,还会给他们三百两银子,让人送他们远走高飞。”
汉子睁大眼睛看着朱由检,颤着身子犹豫不决。
吴襄大骂道:“这是大明信王殿下,答应你的事情定然做到。”
那汉子精神瞬间崩溃,痛哭着跪倒在地,“小人死不足惜,还望殿下怜悯小人妻女。”
录了证词,朱由检下令吴襄带着锦衣卫立刻抓捕何百户。
锦衣卫虽然权势大不如前,被东厂踩在脚底下,但依然有巡查缉捕的权利,可以直接逮捕何百户。
处理完这件事,朱由检又去看望李严力。
他被昨天血肉横飞的厮杀场面吓坏了,出了一身冷汗,躲在卧房不敢出门。
听到信王殿下来探望,李严力擦着汗水道:“殿下,小人现在还心有余悸啊。”
“我本来也不想打扰。”朱由检笑着道:“只不过顺天府尹董大人受了伤,李先生家学渊源,我想拜托你与我一同去看望一番。”
董光宏对李严力也有恩,他思虑一番拿着药箱跟朱由检去了。
一行人到了董府,进去之后发现他们已经开始准备缟素。
董光宏的儿子满脸悲痛道:“太医说父亲大人病重难返,已经无力回天了。”
朱由检闻言大惊,连忙带着李严力闯了进去。
董光宏神情痛苦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不断地咳出鲜血。
见到朱由检赶来,他脸上泛起几分苦涩,长叹一声。
“信王殿下,臣怕是无法为你作证了。”
他虽然昏迷了一夜,但已经得知朝堂的风波愈演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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