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锦衣卫上前拉着许显纯就向外走去。
朱由检看着其余人,笑了笑道:“今后城西千户所由我管,所以就想看看你们,没打扰你们吧?”
几个官员坐立不安的扭着屁股,怎么刚刚还喊打喊杀的,突然就和颜悦色了。
只有为首的王千户赔笑着道:“不打扰,殿下有命,属下就是飞也要回来。”
“你倒是有意思。”朱由检一脸狼外婆的模样,笑着道:“你就是王千户吧?”
王千户精神一振,看到信王知道自己,立马站起身道:“属下正是城西锦衣卫千户所的千户,王德发。”
“嗯,很好。”朱由检点点头,指着他道:“给小爷绑起来。”
不等王德发反应过来,吴三桂就带着人将他按在地上,直接捆绑起来。
这时候王德发才如初梦醒,大喊道:“殿下,属下冤枉,为什么绑着属下啊。”
朱由检掏掏耳朵,缓缓的道:“冤枉?给小爷添堵,当小爷是泥捏的啊。送进昭狱,让人给小爷审问,再派人去他家里查,吃空饷、喝兵血,敲诈商户勒索苦主,这些事情小爷不信他一件没干过。天黑前给小爷我查清楚。”
王德发吓得尿了裤子,这些事他全都干了一遍,这下彻底完蛋了。
“殿下,属下不服,这些事情锦衣卫里,哪个人没干过?”王德发大喊道。
朱由检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的意思是说,在场的各位也干过?”
“殿下,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吗?”王德发反问道。
朱由检呵呵一笑,“小爷我相信各位清正廉明,绝无贪污腐败。诸位,你们说是不是啊?”
其余的官员们立刻小鸡啄米般的点头,然后转过头全都恶狠狠的看着王德发,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
王德发身体颤抖的低着头,不敢说话,被吴三桂押了出去。
这时外面传来沉重的杖刑声,但是过了好半天只听到沉闷的击打声,没听到惨叫。
朱由检不满的走到门口,大声道:“怎么滴,还有人不怕死,想糊弄小爷呢?”
话音刚落,就听到许显纯的惨叫声。
可见施刑的锦衣卫太害怕了,没打招呼就下了重手。
这时候只见田尔耕握着马鞭,飞快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看到挨打的许显纯就要喊停,但看了眼门口的朱由检,硬生生的憋回肚子里。
他慌忙跑过来,问道:“信王殿下,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我这个御封锦衣卫副指挥使、皇族亲王,在锦衣卫衙门说话不怎么管用了。”说完瞥了一眼田尔耕,笑着道:“所以小爷就说这锦衣卫今后姓许得了。现在田大人回来了,锦衣卫该姓田了。”
田尔耕吓了一跳,捂着胸口痛苦道:“殿下这是想要了臣的老命啊。锦衣卫天子亲军,我田尔耕就是天子家奴,为君分忧的啊。”
“那我这个锦衣卫副指挥使,说话还管用吗?”
“绝对管用!”
“那我惩治许显纯,是不是应该的?”
“应该,特别应该。”
朱由检一拳头打在田尔耕的胸口上,笑着道:“老田,这锦衣卫衙门里,还是你最懂事。”
四十多岁的田尔耕只能打掉牙齿和血咽,欲哭无泪的点头道:“只是王德发之事干系重大,还请殿下手下留情。”
朱由检自然明白,吃空饷喝兵血在卫所乃至京营中十分普遍,自己若是拿下王德发,会使得武官猜疑,军队不稳。
“我并非故意针对王德发,只是他暗地里耍些手段阻挠,给他个教训。”朱由检无所谓的道:“既然田大人求情,那就放他一马。”
田尔耕连忙道:“殿下仁义,想来今日之后他必定唯殿下马首是瞻。”
“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和他斗智斗勇。”
朱由检看着田尔耕,笑道:“所以城西千户所的官员我打算一个不留,还请田大人调走他们,腾个位置。”
“殿下,此事万万不可。突然之间,城西诸多事务如何处置,这么多官员又如何处置?”
田尔耕吓了一跳,连忙阻拦。
站在旁边的城西锦衣卫官员也吃了一惊,纷纷求情道:“殿下大人有大量,我等定然唯命是从。”
朱由检腾地一下打开扇子,风骚的扇了两下。
“皇上已经下旨擢升勋贵子弟,腾出来的位置都会安排给他们。至于原本的官员,我想田大人一定有办法。”
“我等就想待在城西,哪里都不去。”这帮锦衣卫官员坚定的道。
田尔耕也连忙摆手道:“臣可没有办法,官场自有规矩,并非可是随意调配。”
谁都知道那帮勋贵子弟已经成了信王的手下,若是让他们补了空缺,那城西千户所不就是信王一手遮天了吗?
朱由检看了一眼几位百户、总旗,一脸轻松的道:“那小爷也不和你们多费口舌,我会将这个消息放给各个勋贵,自然有他们费心。想来为了子侄儿孙有个实缺官位,他们定然手段频出。”
此言一出,刚刚还一脸坚定的锦衣卫官员纷纷改口。
“属下年老体衰,不堪劳累,早就想换个清闲的职位。”
“我也愿意换。”
“属下唯殿下命令是从,自然愿意调配。”
田尔耕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长长的叹了口气。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信王的手段是多么高明。
成国公栽在信王手里,不冤啊!
田尔耕一直送到大门,直到看不到信王的马车才长舒一口气。
这时候许显纯才一瘸一拐的走过来,满脸阴毒的道:“此仇不报,老子誓不为人。”
没想到田尔耕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让许显纯眼冒金星分不清方向。
“蠢货,本官不是告诉你,不要招惹信王吗?”
许显纯扶着墙心虚的道:“下官并没有,是信王故意借机发挥。”
“哼哼,那为什么整个千户所里,偏偏是城西的王德发被抓了?你啊,就等着九千岁问罪吧。”
许显纯不服气的道:“信王多次让九千岁不快,我这么做,就是为九千岁分忧。”
田尔耕冷笑道:“分忧?九千岁对付信王不成,连锦衣卫职权也被皇上分去一半,现在正想着通过讨好信王,重获皇上信任。你这么做,是在坏九千岁的大事。”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许显纯想到九千岁那张阴冷渗人的脸,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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