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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在灵堂跪到了半夜,确定众人都被睡着了之后,才慢慢从后院小门中出去。我让李寒帮我在守门的守卫的饭菜里下了药,所以他们已经睡倒在旁边,我轻车熟路地去了泰源客栈。
原本这个时候已经关门歇业了的,我轻轻敲了敲门,门却已经开了。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夜萧。派了人来保护我,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视线中。
他将我迎上了房间,见床上的天儿睡的正香,我松了一口气,今天一整天都是提心吊胆,我真庆幸听了夜萧的意见,没有让天儿跟去,否则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保护他。
通过今天的事情,我更加确定了乐月不会饶过我,而且她和爹爹的死一定脱不了干席。
夜萧倒了茶给我,我倒是也没客气。现在我要查清楚爹爹死亡的真正原因,就必须仰仗他的帮助。
还不等我说话,他却是先开口了。“那个陆友不是什么好人,你私下最好不要和他接触否则很容易出问题!”他说着自然地在床边坐下,甚至伸手帮天儿将滑下的被子拉上去。
我喝了一口茶,以隐藏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冷冷说道:“我知道他和乐月是一伙儿,他们两个早就想杀我不是一两天了。陆友刚才向我求婚,不过是想在婚礼上将我毒死,这样一来,就没有人会妨碍到他们两个了。”
夜萧震惊地看着我,“这些事情,你早就知道了?”他说着似想起了什么,随后喃喃道:“也是,之前在牢里我就该看出来,十四岁的女孩子,在得知那样残酷的真相后,竟然还那么平静,除非是事先知道,并且已经很理所当然地接受了。”
他说道这里轻笑一声,“想起来我竟然会被一个小女孩玩弄,真是笨啊!”
我没有心情与他叙旧,并且以前的往事,只会让我心里的怨恨更加强盛。我冷声说道:“夜萧,我想要让你帮我查一个人,查清楚他现在在哪里,以及在我爹爹去世前他到底在做什么。”
“是李子豪吧!我已经让人去查了,我想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夜萧淡淡地说着,他在接到乐家老爷去世后的第一时间,便令人去查这件事情的因果。很快就将目标锁定在乐家的专用太医李子豪身上。却不料后者已经举家迁徙,以时间竟然连他都难以找到。
我冷笑一声,果然,什么事情都是瞒不过他。我突然间想起了和他那个无疾而终的约定,那时候觉得自己很好笑,或许那个时候他就把我当成笨蛋了吧!不过,现在的我可不是死年前那个犹豫不决的小丫头,而是只为了报仇而来,我会让乐月和陆友为自己的行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还有一件事情,帮我查查陆友的事情!”我终究还是在意他的,上一世差点便和他成为了夫妻。却是要感谢他,要不是他和乐月,我可能还活在那些阴谋中而不自知。
“你很在意他!”
夜萧的敏锐让我有些不爽,却还是如实告诉他:“我确实很在意他,因为如果不是他,我也就不是今天的我了!”我知道夜萧听不懂,也没有指望他会懂,毕竟我和他之间,除了合作关系之外,就完全没有任何联系,我也不希望和他有任何的联系。
我再次看看天儿,咬咬牙,起身离开。身后传来他的声音:“明日你不用再来这里了,如果被乐月他们发现就不好了,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就在窗口放上一缕白沙,自会有人来找你。”
我为他的心细而感动,只是点点头,不应声。在我即将迈出门的时候,他叫住了我。
“瑶儿,如果查出来是他们做的,你准备怎么做?”
我身躯一震,他这话根本就是在问我打算如何处置乐月和陆友。可是他话中,根本就有颤抖的意思,是在担心着什么吗?是因为怕我受伤?还是别的?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如果真的要我说出来的话,我会让他们不得好死,凌迟也好,车裂也好,总之用尽一切能够折磨他们的办法,直到我心中的恨完全消失为止。”
说完这句话,我眼角已经湿了,如果不是他们,我或许还在爹爹怀里撒娇,或许我再也不会有那么多事情发生。心里的恨从心底蔓延到指尖,每一个细胞都被恨意充斥着。
“夜萧,谢谢你!”这是我唯一能够对他说的,就算我真的不能原谅他,但他至少帮额我这么多!
现在想想,除了爹爹和张方,我在这个世界上能够寻求帮助的,竟然只有夜萧!或许他曾经对我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但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我现在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目的,除了报仇和天儿,再也没有别的了!
“瑶儿,你心里的恨,到底有多深?"
夜萧的话,我听的很清楚,但是却不敢回答他。或许,是到天地毁灭也不会变的吧!因为,那是累积了两世的怨恨啊!
我一个人游荡在街上,想起往昔种种,眼泪止不住的蔓延开去。我知道暗中有人看着我,是夜萧派来保护我的,所以我不敢哭出声,怕把自己软弱的一面给他知道。倔强如我,怎么能够在他面前表现出软弱呢?
我在冰冷的地板上醒来,入眼便是墨儿的脸,她看着我,一脸的担忧:“二小姐,守灵也是需要休息的啊!你这样老爷看着会心疼的!”
我心里不停地责备着自己,竟然会这样睡着,如果乐月趁这个时候杀了我,怎么办?虽然说我知道她不会对我直接下手,但难保她不会狗急跳墙。
我在墨儿的搀扶下站直了身体,双腿因为长时间跪着而有些发软,站都站不稳。“墨儿,我只是想要多陪着爹爹一会儿。”
墨儿脸上露出痛苦的色彩,看着我小心翼翼说道:“不管怎样,二小姐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房间已经打扫好了,二小姐还是去休息一下吧!”
我也不再坚持,毕竟身体是真的吃不消,我还要留着这条命,看着乐月偿命呢!
墨儿收拾了很细心,什么东西都是我之前的样子,似乎我走后房子就没变动过,就连梳妆台上的饰品摆放都是我原本的模样。
墨儿将我放在床上,细心地为我盖好被子,才说道:“二小姐离开之后,老爷就吩咐这间房子谁都不许动,只是吩咐我每天定是打扫,他说二小姐一定会回来了。现在二小姐真的回来了,老爷却…”她说道这里顿住了,似乎是怕引起我的伤心时。
我闭上眼睛假装睡着,眼泪却是在眼眶中打转。爹爹对我的好,我该要怎么报答?乐瑶啊乐瑶,你只顾着自己,却全然没有考虑爹爹的感受,他那么大岁数了竟然还在为了你的事情操心,简直是太不孝了。
我睡的昏昏沉沉的,有人开始猛烈地摇晃着我的身体,我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夜萧一脸焦急,他说:“天儿走丢了!”
我藤的坐起,抓着他胸襟问道:“你说天儿走丢了?怎么回事?”天儿才四岁不到,他竟然让她走丢了?如果落入人贩子或者其他凶险之徒的手中,天儿性命难保!
我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听夜萧说什么了,掀开被子起身,直直就往门外跑去。
夜萧将我拦下来:“瑶儿,你先冷静一下,我已经派人去找了,相信很快就能找到的,我来找你,是有关于李子豪的消息的。”
我一把推开他,吼道:“你要我怎么冷静?当初你要我把天儿托付给你,你答应过会好好保护他的,现在他为什么会走丢?夜萧,如果天儿有什么意外,我会要了你的命,我乐瑶说到做到!”我说着打开门,狠狠冲了出去。
赤脚跑小道上,石子咯的我的脚生疼,我却浑然不顾。一边奔跑着一边喊着天儿的名字,甚至抓着大街上的人询问他们有么看见我的天儿。他们都用一副看怪我的眼神看着我。
很快,有人认出了我就是那乐家四年前失踪的那个丑女,对着我指指点点。
现在的我,心心念念着天儿,对于他们的指点浑然不觉,不断的奔跑,呼喊。然而,没有人应我。
我脑海里不断冒出天儿遇害的画面,脚下几个踉跄,狠狠摔倒在地上,手肘膝盖摔得疼痛难当,我却丝毫不以为意,依旧在街上奔跑着。
夜萧从后面追了上来,拦住了我,严肃道:“瑶儿,我的人已经在这条街上找过了,没有天儿的消息。你这样大喊大叫,反而给了那些人可趁之机,到时候天儿会更加危险的。”
我看着他,心里的厌恶上升到了极点,,摆开他的手,却也没有大喊大叫。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海里依旧是天儿遇害的画面,或许他现在就在某个地方,等着我去救他!
不行,我不能停下来!
我又开始在大姐上奔跑着,想要寻找到天儿的身影。夜萧站在原地没有追上来,因为他清楚地知道,现在对我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整整一个下午,我都在街上奔走寻找,夜萧似乎怕我出事,静静地跟在我身后,不远不近的距离,偶尔我摔到了,他过来将我扶起,却又是被我冷漠地拒绝了。
他看着我的眼神里,有受伤,有莫名的情绪。
我现在根本没有心情去研究那些事情,心心念念着天儿。
“乐瑶!”
人群中一抹白色的身影将我拉住,我一时间没有看清,拉着他便问:“你有没有看见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就这么高一点!”
我比划。
那人将我固定住,认真地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不认识我了?我是苏锦年啊!”
眼前的白袍男子,不是当年的苏锦年还有谁?我就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抓着他的衣服哀求道:“锦年哥哥,你帮我找找天儿好不好,他不见了,我找了好久他都不见了。他一个人会害怕的!”
“你有孩子了?”苏锦年不知道是因为我的话而惊讶,还是我的行为而震惊,他将我固定住,然后才问道:“瑶儿妹妹,你先别担心,冷静下来想想,走丢的那个孩子,是不是穿青衣,头上一上一下绑着两个缎带,才三岁多!”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天儿是在哪里丢的,根本不知道他丢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我转头看着夜萧,他已经站在我身边,一脸敌意地看着苏锦年。“天儿却是是做此打扮,苏公子曾经见过他?”
苏锦年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表情,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那个小鬼那么鬼灵精,又说自己的母亲叫乐千夜,这次回璟洲是为了见外公,我早该想到的!”见我面露疑惑,他抓着后脑勺说道:“今天早上的时候捡到了一小孩,应该就是你的孩子,现在正在我府上,原本我出来,就是想要问问谁家有没有丢小孩子的。现在正好,你且随我去看看吧!”
我心中一喜,不自觉拉着身边的人,“太好了!”
等我反应过来我做了什么,连忙放开了夜萧的手,跟上苏锦年的步子,连声音都透着欢快。“苏锦年,为什么你每次都能够在关键时刻帮我一把呢!”
苏锦年自然而然地揉揉我的头发,目光一瞥落在旁边的夜宵身上,喃喃道:“这位公子我们是不是爱哪里见过面?”
夜萧看看他,再看看我,冷冷地说道:“也许是你看错了。既然天儿已经找到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他说完不等我们说话,但真就离开了。我看着他的背影被夕阳拉长,突然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为什么刚才看到他脸时,会觉得有种心疼的感觉呢?
苏锦年伸长了脖子看着他消失在视线中,这才问我:“他是你的夫君吗?真是的,竟然对自己的小孩子都这么冷淡!怎么当父亲的!”
我摇摇头连忙打断他:“他不是我的夫君,只是我的一个朋友,因为临时有事所以让他帮忙照看天儿。”至于他后面半句,我没有回他,因为我压根酒吧不想让夜萧尽一个父亲所拥有的责任,和权力。
“四年没见,瑶儿妹妹孩子都那么大了啊!你结婚怎的都不请哥哥去喝杯喜酒,实在是没劲,枉费我当年费劲心机帮你!”
得知天儿安然无恙,我心里的大石也落了下来,加上苏锦年说话的方式但真是搞笑,哦也就忍不住笑出了声。“当年你分明不过是举手之劳,结果我还不是被人追上了!说起来都到现在都怀疑是不是你泄密的呢!”
他连忙退步三舍,一脸惊惧地看着我:“你就算是要栽赃陷害也不能这样吧!我现在是不求你把我当你的救命恩人了,好歹我们相识一场,算是朋友吧,你竟然对我这个朋友一点信任都没有!”
他说着一脸正色,“瑶儿妹妹这些年一定吃了不少苦吧!在外面不比在家里,家里什么都不用管,而在外面就不同了,一个弱女子经常会受到欺负的吧!”
我笑着摇摇头,又想起了张方,如果不是他,我真的不知道这四年我会怎么过下去。“我遇到了好人。”
接着,我边走便将这四年的情况讲给他听,至于天儿的事情,就暂时借用那位死者大哥的名义,只告诉他孩子还没出生他便去世了!
他听后唏嘘不已。
见到天儿的时候,他正在院子里和一个丫头玩耍,抬头见了我,便突然扑了上来,“娘亲你终于来了,天儿好想你,叔叔说会帮我找到你,他真的就找到了!”
我伸手抱着他,却突然狠下心来将他推开,一耳光落在他身上,说道:“我不是警告过你要呆在叔叔身边不能乱跑了,你知道多少人为你担心,万一落在水里了,被人拐跑了!”
“你让娘亲怎么办?”我说道最后,竟然是悠悠地哭了起来,那种失去的感觉太痛苦,我不想再承受一遍,我已经失去了爹爹,不能再失去你了!
天儿直愣愣地看着我,一边脸颊绯红,然后小心翼翼地伸手替我擦着眼泪,轻声安慰道:“天儿以后会乖的,娘亲不要再哭了,你一哭天儿就会心疼。娘亲放心,天儿以后真的会乖的,夜叔叔说过如果让女孩子苦就不是男子汉,天儿以后会努力练武功,然后来保护娘亲的!”
我将她揽在怀里,柔声说道:“天儿,不要怪娘心狠,娘已经不能再失去你了!”
天儿温顺地埋头在我怀里,乖巧地点点头。“天儿知道娘亲是为天儿好,都是天儿不乖,娘亲不要再生气了,天儿没事的!”
一旁的苏锦年笑道:“本来是皆大欢喜的场面,结果你们母子硬要抱头痛哭!”
我又被他逗笑了,放开天儿擦擦眼角的泪水,郑重地向他道谢。
他却是摇摇头说道:“得,你的谢我可不敢领,只要你不再过河拆桥就行了!”
我让天儿在苏锦年府上玩了一会儿,便决定带着他会乐家。
一路上,天儿拉着我的手活蹦乱跳的,“娘亲,我们这是去哪儿?”
我看看他,轻笑道:“当然是去找你的外公啊!”
如此说着,已经到了乐府门口,我还没踏上台阶,里面却突然跑出一堆家丁,将我和天儿围在中间,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地看着我,恨不得将我生吞了一般。
我看到了乐月从府里走出,脸上带着向来的不屑羽高傲,她一袭明黄的衣袍,给人无尽的高贵感,我与她相比,根本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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