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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榕是个雅致的人,以往内臣仗着自己近身帝王,常常有些骄纵,常常和一些外臣扯皮,帝王只要事情不大,也会一味的包容。现在的内臣倒是比较低调,也是琼胤天狠狠的整治了一顿,当初唐依沫刚刚和他们议事,内臣对唐依沫心有不满,琼胤天看不下去也就趁机教训了几次,让让他们低调起来。敬榕本就家教良好,三人端坐一边,说着闲话,倒也有趣。
敬榕也很想陪两人出去走走,可是他上任不久,还要熟悉各地公务,实在是走不开,唐依沫和琼胤天并没有要他作陪的意思,敬榕也很高兴。看着相携而出的两个人,敬榕有些羡慕,又有些感叹,世间之人都说帝王对皇后恩宠,可谁知道皇后又为帝王付出多少呢!高处不胜寒,有个人陪着也是好的。暖暖的光辉洒在身上,敬榕看着那发着淡淡光芒的影子都有些痴了。直到护卫叫了一声,才回过神来。
荆州是已经来过的,可是上次是六月份的事情了,如今十月的荆州和那时的感觉不一样。秋天的凉意虽然没有北方那么浓烈,却也在南方的炙热中透出些清凉。
路边的行人依旧很多,叫卖声响个不停,花了一两天在荆州州府之地玩了两天,听说荆州在十月有个菊花展,唐依沫有些心动,琼胤天立即就带人过去了。
离州府不远,就在邻郡,敬榕这次也陪着去了,好歹自己现在也是这里的地主。
荆州十月的菊花展很著名,不只是大琼各地的人会汇聚于此,一些外国商人也会过来。那些人不单是爱菊之人,一些达官贵人为了装饰门面也会来此淘上一些,而且这时候正是文人墨客汇聚于此的时候,一些咏菊活动也会相距举行,好不热闹。
这日大街上都清净的很,可在中心的地方却人声鼎沸,好不热闹。那摆起来一排一排的菊花,鲜艳夺目,颜色各异,甚至有些还是生在皇宫里的琼胤天都是没有见过的。
唐依沫也是看得觉得稀奇,以前本就很少外出,进宫后又很少出宫,看到这一切都新奇的不行,要不是在宫里呆了几年,性子平稳了些,现在恐怕都是双眼放光了。
琼胤天好久没有看到唐依沫如此外露的情绪,不由得眼睛弯了弯,给他那张冷俊的脸增加了几分温情。“喜欢上哪个了么?”
一路上琼胤天都牵着唐依沫的手,看到唐依沫如此模样,不由得轻声问。
唐依沫笑了笑,也没有矫情,指着那盆全黑的菊花。琼胤天也看中了那盆,黑黑的花瓣好像上等的黑曜石,在这阴天里也泛着黑光,好像是黑中王者,精致又神秘,严肃又大气,傲然挺立在这众多的花中。显然对他侧目的人很多,周围也不停有人在谈论,只是没有一个人上前,一见就知道价格不菲。
两人正在为彼此的心有灵犀相视而笑,一边陪着他们的敬榕开口介绍道,“这种全身范黑的墨菊很难碰到的,好几年才能看到一回,这次我们运气不错。”
敬榕刚刚说完,一边的路人好像听到,接口道,“难得一见倒是事实,不过价钱也不菲啊!就只能饱饱眼福了。”说完颇为遗憾的走了。
琼胤天朝唐依沫露出个笑容,有些得意,有些好笑。敬榕会意,走上前,看了看上面的标签。这些菊花是单独放在这里的,主人都在另一边坐着,如果你想买,看标签上的位置自己去和主人谈。如果你要担心是不是有人来抢这些花,是不可能的。荆州的菊花展一向是件大事,脸知州大人也会亲自派兵过来镇守的,要是真有人抢了,那你以后就不要想在大琼混了。
敬榕看完了标签,然后对琼胤天耳语了两句,三人朝一边走去。
旁边搭着一个简易的棚子,供菊花主人停坐。琼胤天过去的时候,那里已经有了两人,看来也是来问那菊花的,只是当琼胤天走近时,那两人离开了。听到一些话,倒还真觉得不便宜。
“要是谁养出这么一盆花,一生都不用愁了。”唐依沫感叹了句。
琼胤天捏捏唐依沫的手。敬榕也有些偷笑。
“不知小哥这花怎么卖?”敬榕堂堂一个知州,现在也做起了跟班的活。
那花主人大概十多岁,长得挺瘦小的,低着头,可露出的皮肤看上去很白皙,坐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的,看起来很没有精神,又似乎对什么都不在意,听到敬榕的话,连眼皮都没有抬,只是懒懒道,“想买花?”
敬榕虽然长得不咋样,可笑起来却温文儒雅,“是的。”
声音有些好听,那人终于抬起了头,终于看清那人的脸,与一般男人来说,这人的脸太过小巧,只是脸上的颜色却和刚刚低头露出的脖颈白皙的肌肤不同,发出暗黄的颜色,让那清秀的脸生生有些不协调,可那人眼睛却精亮。唐依沫看了看琼胤天,冲他眨了眨眼睛。
“我这花不是谁都有资格买的。”那人说话却是傲气,和那外表一点儿也不相符。
这卖花的人癖好都多,敬榕是知道的,却怕惹怒了身后之人,回头解释了下。那小哥这才看到被敬榕挡在身后的两人,眼睛瞬间一亮,呼吸都有些缓不过劲来,可看到男人身边的女人,眼神暗了暗,然后又恢复了一脸淡漠。
唐依沫一直主意着那个卖花人,见他那明显的变化,戏虐的看了眼琼胤天。琼胤天无奈的瞪了过去。
敬榕没有看到那小哥的反应,和琼胤天解释后,又回头对卖花人温言道,“那不知小哥觉得我们是否合适。”
那小哥饶有兴趣的眯着眼睛,好像是在打量人,最后无所谓的点点头,“可以。”然后又道,“作首诗来听听?”语气中没有几分尊重,更多的好像是在命令。
敬榕眼神暗了暗,还是笑道,“好啊!”
敬榕正要开口,却被那人拦住,“不是你,我要你家主人作诗。”卖花人的语气像是个骄纵的孩子。
琼胤天本来就有些不满,除了唐依沫,还没有谁那么对他无礼过,还那种语气,当下碰了碰敬榕的肩膀。唐依沫却是看了那卖花人一眼笑了。
那小哥瞧见唐依沫的那一笑,心里不是滋味,看到敬榕居然转了身,有些急了,嘟囔道,“不作就不作嘛?”
敬榕知道主子心情已经不好,这耍人是吧,不想理会,唐依沫却出了声,“那就看看吧!”
琼胤天无奈的看着唐依沫,还是朝敬榕努了努嘴角。敬榕表情不变的转身,继续问,“那不知小哥这花怎么卖?”
那小哥想了想,“这样吧,那花我父亲也十分喜欢,今天我答应给他带回去的,要不这个菊花展后,我再来约你?”抬了抬眼,看了看琼胤天,感觉到他的不爽,然后又笑道,“这是我家住址,你们可以来找我。”
说着写下一行字递给敬榕。
敬榕对这任性的人不知道说什么,回头无奈的看了看琼胤天,见到琼胤天点头,这才收下,“那好,菊花展后,我们便去拿花,小哥可不要忘了。”
说完,敬榕点头致意,反身,三人没有留念的离开了,没有注意到身后人灼灼的目光。或许对他们来说那人不过就是个一面之缘的人。
没有拿到花,也不妨碍几个人的赏花之意,敬榕看了琼胤天几次,很想说些什么,可看到唐依沫在,还是闭了嘴。
敬榕闭了嘴,唐依沫却把他的心里话说了出来,“爷真是魅力不凡呢,到时候那盆墨菊或许都不用银子了。”唐依沫笑着打趣。那明显的化过妆的脸,听那声音也觉得是个女子了,收到琼胤天无奈的眼神,唐依沫仍然继续,“人家都是抛绣球招亲,这荆州风格还挺独特,这菊花展里也能招亲,怪不得来的人那么多,想来是为了寻佳人吧!”
敬榕见有唐依沫在,又说的有趣,不怕死的也跟着道,“这菊花展还真的有这种传统呢,据说这菊安郡很多人都是这么相亲相来的。”
敬榕待遇明显没有唐依沫好,收到琼胤天冷冷的眼神,顿时不敢出声了,躲在唐依沫背后努力让自己消失。
琼胤天无奈的捏捏唐依沫的脸,惩罚一般。
唐依沫还乐的高兴,或许宫里太无聊了,出来也没有碰到什么意外,有些想看热闹,现在明显有热闹看啊!唐依沫怎么会错过,“爷可要把那盆菊花给弄回来啊!妾身很喜欢。”
敬榕听着老大不小的皇后在向帝王撒娇,捂住自己的嘴,这感觉怎么那么诡异呢?一向强势的皇后居然在陛下面前也会这个模样。
琼胤天倒不介意,唐依沫这个模样即使是假装的他也很开心,当下就搂住唐依沫想腰,再次恶狠狠的瞪了敬榕一眼。敬榕只觉得身子一寒,连笑都忘了。
这菊花展要持续三天,第二天才是最热闹的,三人逛了一天,又回了州府,两地相隔不远,倒也方便。
走了一天,脚有些疼,唐依沫坐在床上看着自己有些红红的脚,这里毕竟不是宫里,也每个伺候的人,“早知道我就该把红绸带出来了。”唐依沫后悔了。
琼胤天脱了衣服,坐上床来,拉过唐依沫的脚。
“干嘛?”唐依沫惊呼了一声。
琼胤天笑笑,看了看唐依沫的脚,是有些红了,在唐依沫惊呆了的表情中一下一下的揉捏着。学过武的人果然不一样,穴位认的极准,唐依沫虽然被捏的很疼,却很舒服。那双带着薄茧的手包裹着她的脚,感觉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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