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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星墨步履款款走向那院落中央,与李眉柔站在一起,他视线直直望向那间紧闭着的房门,轻声说道,“故人已到,朋友还不出来叙叙旧?”
李水墨承认她第一次见到这般的司星墨。他背影挺得笔直,他声音淡淡的,与每夜里对她的耳鬓厮磨不同,与对她的轻声呢喃也不同。
门内没人回话,也不知道是怕了还是怎么了。
李水墨也好奇的转头去看,这时却听到耳边传来“丝丝”声。
心中一凉,她向头顶看去,不知道何时,那上面竟然已经盘旋着一条大蛇。那蛇不但大,花纹也挺奇怪。
是黑黄相交的条纹。暂且先不说它的颜色,就它的身躯庞大,便叫人心中有些担忧,那蛇竟然有成年男子的手臂粗细。
要知道这蛇活的年头越长便越难驯养,这也便是为什么驯蛇人需要那那些比较纤细,还没长成的小蛇来了。
她那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条蛇,看着它缓慢的缠上自己的腰肢,一圈一圈的向上,眼看着就要盘旋着到脖颈。
这种冷血动物在身上爬行的感觉,李水墨保证,这辈子都不要在感受一次。她长大了嘴巴,尝试了几次,这才渐渐找回了声音,却也只是十分微小的一声,“有蛇,蛇!”
但在这个小小的院子中,这声音便足够了。李眉柔与司星墨齐齐转头,便看到了李水墨此时的尴尬境地。
李眉柔身为一个母亲,自然是立刻便要冲上去的。却被司星墨一把抓住,他双目紧紧盯着那大蛇,冷声说道,“这是用药物驯养而成的毒蛇,有自己的主人,听笛声而动,这么贸然行动,它大可以因为受到威胁而先将水墨勒死。”
这话成功叫李眉柔停住动作,只是身子却止不住的颤抖。她怒目看着那紧紧关闭的房门,冷声说道,“当年害你家人的是我不是这个孩子,你睁大了眼睛看看仇人在哪,切莫伤害了无辜。”
屋子中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同时也有男子说话声音传来,“伤害无辜?呵呵,当年你们冷血残害我一家人时,又何曾想过,那上下一百零八口人,有多少无辜之人!”
屋子中若是没记错的话,只有两人。那大蛇在这笛子声中缓缓停止了动作,虽然还没从她身上离开,但是好歹暂时不会危及他的性命,李水墨总算是松了口气。
认真注视着这只大蛇的动作时,还分心听起了这些人的陈年旧事。
双方的聊天已经进行到一种白热化阶段,她看到司星墨依旧淡淡的站在原地,李眉柔却已经颤着身子,明显气愤不已。
“刘子成,你父亲勾结叛党,绕我超纲,按照当朝的利率确实该斩,当年的铁证可还明明白白摆着呢!”
那屋子的门猛地一开,随后便见到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那可怕的男子走在前面,他从阴影中出来时,显然是叫在场的两人惊讶。
“你……”
“呵呵,当年若不是一个中心的下丫鬟在火场中救下我,你们便也不会经历到今日的惨痛。”刘子成一步一步走出来,跟在他身后的是那个男子,男子手中握着笛子,刚刚控制这条蛇的,应该便是他了。
“当年的事我只是下达命令之人,却并未叫人放火烧家。”李眉柔不愧是当朝的女帝,说出来的话仍旧带着气势,李水墨可以从他的身上看出来在朝堂之上,她一介女流,又是怎么过五关斩六将,叫那些大臣心服。
“呵呵,你一高高在上的皇帝,君临下下,又怎么会估计我们这些人的性命。几年前你下旨灭了我刘家一脉,今日我便再次,杀了你唯一的女儿,叫你也忍受一下,什么叫做骨肉至亲分别的恨意!”
这话音一落,他便将手一抬,身后那人便又吹起了笛子。随着这笛子声悠悠扬扬,那条沉寂了许久的大蛇也开始缓缓抬头。
她缠绕在李水墨身上的蛇身缓缓收紧,李水墨感受到了这蛇可怕的力道,面上满是恐慌,难不成自己此生的性命,竟然死在一条大蛇的口中。
死在……
死在一个畜生口中。
那笛声陡然一变,那蛇便停止了勒紧的动作,反而是高高抬起舌头,猩红的芯子一下又一下的暴露在空气中。
那腥臭味叫李水墨胃里的酸水简直要上涌,这蛇也不知道吃了多少人,才能练成这般浓郁的腥臭味道。
随着那蛇头的靠近,味道越老越重,重道一定程度后,便突然间消失不见了。李水墨觉得脑子一片空白,此时真的要死了么?
“庞当!”那好听刺耳的笛子声陡然见断了,笛子落在地上的声音情绪可闻。
那庞大的蛇头即将落在她头上几寸时,陡然停止了。那腥臭味道再次清晰可闻,叫她再也忍不住,偏头吐了出来。
刘子成对司星墨下手的速度还有些反应不过来,那视线落在他身上时,带了些恨意。
那笛子落在地上碎了,那蛇便失去了控制,一时间茫然不已,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李水墨大吐特吐之后,看着盘在自己身上开始不安分的蛇,心中的惶恐更甚了。
之前那蛇还有人控制着,若是那人不忍心杀自己,还可以叫这条蛇离开。但此时控制它的笛子已经摔碎了,吃不吃全看它老人家的心情了,这才真的是生死由天了。
她无语望蛇,希望自己在山中所了解的那些土本领,能够起到一些作用。
司星墨此时心中也是没有底,刚刚情急之下,出手将那笛子打碎了,那蛇没有人控制,变成了第三方的危险存在。
他藏在袖子中的手紧紧握着,思付着接下来的动作。
“丝丝。”奇怪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斜着眼睛,便见到了叫他哭笑不得的一幕。李水墨这个小女子,竟然也学着那条蛇的模样,吐着小舌头,与那蟒蛇大眼瞪小眼。
他的心简直就是被提到了嗓子眼,这可是冷血动物,谁都不知道他下一秒不会不会一口将她给吞了,他竟然还有心思与蛇开玩笑。
“呵呵,这可是大漠最凶猛的蛇虫,你们将那女孩儿送上了绝路,便也是她的命了。接下来,咱们也该处理一下咱们的事情了。”刘子成简直是个比这条蛇还要冷血的人。
李水墨却丝毫都不敢分心,认真与这条蛇对峙着。
刘子成这话音刚落,便抬起手一挥,从这院子的四面八方便飘落进来许多黑衣人。他淡淡说道,“今日咱们便做一个了结,念着留你一个人你在这世上也是孤独终老,便不如在今日,陪着你那无辜的孩子一起下黄泉。”
司星墨此时转头看像李水墨,眼神中似乎带上了一些看不懂的情绪。李眉柔便看也不看他,仍旧站在原地,看不出息怒,也猜不出来她下一步究竟要做些什么。
司星墨轻声一笑,用只有他们二人才听得清楚的声音好奇地问道,“怎么,这次的选择倒是叫我有些意外。”
李眉柔紧紧抿着唇角,不语。
刘子成的手下提剑冲上来时,李眉柔与司星墨后面便也凭空冒出来许多人,与那群黑衣人大打斗在一起。
刀剑相向,两方人马的对持,同时隔岸遥遥相望的,还有站在原地未动的四人。刘子成那双眼睛似乎都要冲出来火光,简直要将李水墨啃咬干净。
手中带着他的武器,冲过那些打斗的人群,与李眉柔就要打斗开来。但是他却并未能如愿,因为站在李眉柔身旁的司星墨插手其中。
那一把好看的玉骨扇子,将他的带刺的琅琊榜抵挡在李眉柔眼前。若是再慢下来那么一丝一毫,李眉柔的双眼便要废了。
这玉扇,正是那晚离开时,安宁交给他的。他虽然是个女儿家,却也知道男人之间的权谋与算计,也知道此行定然是凶多吉少的。
司星墨手上一用力,带着那吓人的琅琊棒,两人在司星墨的控制下远离李眉柔。这刘子成对她的意见可不是一般的大,若是在这个女人面前打斗,说不定就激发了他心中的怒火,要知道,人在一定程度下,潜力可是无限大的,他心中也怕到了那个时候,他若是控制不住场面,那又该如何是好。
那站在对面久久未曾动弹的男子,在那边看了有一会儿后,便直直的以手为掌,冲向了李眉柔。
李眉柔此时身边所有人都离开了,也便只能自己应付这个难缠的人。
李眉柔早些年常年征战沙场,积累下来的经验也不可小觑,再加上当上皇帝后也未曾减少过锻炼,那早年一身的本事虽说随着年龄的增长削弱了不少,却也是还在的。
于是竟然也能与那男子过上几招。只是这几日也许是常年劳累的原因,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十招过后,倒是也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这好看的院子中,此时变得凌乱非常,而李水墨已经从蛇口中惊险脱身。她弯腰躲在树后,看着这些忙于打斗无暇分身的人,悄悄对着身后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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