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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如果活着回去就一起去吃火锅吧。”
忘记了当初是抱着怎样的心情说出这样的话,现在的一切把足够把所有疲惫一扫而空。
车开出大门的时候卢坦恍若有了种幻觉。好像在故事还没开始的时候,他们在捡来的那辆小客车上,对未知的旅程充满无畏的期待,他们从不是多么有深谋远虑的策略家,也不是所向披靡的强者,在相遇并同行之前他们甚至没有任何足以改变困境的优点。
但这又怎样呢?他们从没害怕过。
许久没见卢坦的猫把软绵绵圆滚滚的身子趴在卢坦肩膀上,喉咙里发出满意而温顺的呼噜声,乖巧的打盹儿也不耽误他开车,面对此情此景,卢坦禁不住老泪纵横,颤抖着嘴唇对副驾驶上和庄紫坐在一起的关奇说:“你个倒霉孩子都给它喂了什么养这么大的……老子快被压出颈椎病了。”
关奇委屈的撇撇嘴,“他们都不让我养!说现在食物紧缺,说有传染病,说啥的都有……我没办法,他们不给吃的我就把我自己的饭分给它。”
卢坦顿时就不怪他了,这孩子虽然熊,有时候却出人意料的懂事儿呢。只见他被庄紫抱着还时不时扭头朝后面看,张嘴就喊,“阎直哥哥,你比以前还好看,你怎么不穿裙子了?”
一句话差点把全车人呛死过去。
“哦,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又转向成野:“你也是个安静的美男子。”
压轴的自然是池麟:“黄毛,你怎么变成杀马特了?”
“这都跟谁学的!”庄紫赶忙捂住他这张惹是生非的嘴,“小孩子别瞎说。”
“我不小了!”小家伙一扬下巴,好像终于说到了他能一举反驳的领域,他嘚瑟的露出两颗沾沾自喜的豁牙,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再过两年我就能跟轻轻处对象了!”
卢坦猛地一脚刹车所有人的脸都甩上了前座的靠背。
那个绝对不会听错的人名儿和前言后语一搭配,信息量犹如洪流一般冲得卢坦俩眼一抹黑。“你?说?和?谁?””老卢你冷静点!我们不要跟早恋儿童同归于尽啊啊啊啊啊!”
而立之年、即将开始自己崭新生活的卢坦同志,在喜迎三十岁生日的这天,不幸得知了自家女儿被隔壁野小子勾搭上的消息。
他悲愤交加的驱车冲进凄凄惨惨的街道,金杯撞倒了一个路中间进餐的丧尸,血印子碾出去十几米,伴随着满车不知是惊恐还是兴奋的嚎叫:“哪里有火锅店哦?”
“出了安置点往前走第二个十字路口右转,存活确认。”后座的池麟准确报出一个地址,又眉飞色舞地接上一句:“从医院里胸最大的护士那里听说的。”
“那我想问。”霍间皱着眉开口,被池麟不开心的打断了,“哎一开始我也不信哪,我说怎么可能还活着呢?她说她前几天跟医疗队出来的时候还看见了,这条路丧尸不多,那个老板年轻时是个猎人,牛逼。”
“不。”霍间摇摇头,“我是说,胸多大?”
“低俗!恶劣!猥琐!下流!”庄紫忍不住在前面指责这种低俗的行为,然后未卜先知的呵斥刚张开嘴想说“那是因为你胸小”的成野:”闭嘴!”
只有阎直还能冷静的坐在一群疯子里,关心着队伍的行进,“店是在那里吗。”
他指着一个门口被横陈的尸体里三层外三层包围着的店面,也许那个简单的理论一直都是成立的,有丧尸的地方就有人。
卢坦把车停下来想离近了看看情况顺便一把把往外探头的关奇拉回来,他透过被丧尸敲打着的店铺拉紧的卷帘门,看到了依然整洁、有被人生活过痕迹的餐厅内部,直到目光不断向上,才看到房顶上一柄架起的狙击枪,和它后面匍匐着的黑衣男人。他们都看见了。
“那是老板?”成野的声音,“炫酷。”
卢坦还没想好如何跟它打招呼,一阵被劣质扩音器放大的话语从餐厅的方向传来,“你们是来吃饭的吗。”
声音乍一出现还叫人惊讶,空荡荡的街道里霎时间都回荡着这把沧桑的声音,想让人当成幻听都难。这时候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就发挥到极致了,卢坦也唱山歌似的喊回去,“老板有什么吩咐吗?”
“把我店门口的都清理干净,你们就进来!”
火锅店老板说到这里的时候特意晃了晃手里的喇叭,指着楼下表示待会儿就去开门,倒是个爽快人。这是如此简单明了的一笔交易,车上的人也没再犹豫了,他们从未像现在这样怀着一种勤劳致富奔小康的喜悦心情,下车冲向了那群嗜血的怪物,赤手空拳的,感受那种愉悦的、纯粹的、破坏的快意。
他们好些日子没到处撒野了,习惯了血腥和杀戮,用最直白的方式争取到活着的快乐。
“今天的客人好像很厉害啊。”老板吹了声爽朗的口哨向天上放了一枪,或许是为了庆贺这特别的相逢。“我的冰柜还新鲜着呢,进来吧,这顿不算你们钱!”
他们都在笑着,好像没有人在意那满目疮痍。
“都会好的,一切都会。”
阎直看着他们欢呼着走进火锅店的背影,忽然想起很早的时候卢坦对他说过的那句话,曾几何时他都认为那只是一句安慰。
那是希望的预言。
故事刚开始的时候,谁都没有想过它后来的样子,好像就照着应该去走的路,一步步走到有光的地方。
因为他们自始至终都相信着不会太远的未来。
“活下来的人,他们活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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