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看到,这长虫的尾巴是缠着小树的,而它缠着小树的高度,估计是在离树梢半米左右的地方,而它悬着的身体,弯了好几个弯,就差那么一点就到了我刚刚站的地方。
要是它伸开来,那长度,最少得超过两米长。而我的腰,如果叫这东西给缠住,最起得能缠上五六圈之多吧。
这种长虫,我倒是不怎么怕,我知道它不会无缘无故地攻击我的。估计是它看到了老鼠或者蛤蟆,一直追过来,才歪打误撞地遇到了我。
我只要不主动去打它,它会慢慢跑开的。我就站在小路上,看着它悬着一动一动地往我刚刚站的地方凑过去。
没想到的是,它慢慢低下的头,朝着一个黑东西,突然张口就咬了上去。不得了,这长虫冲出的一刹那,吓了我一跳,我感觉那速度,跟枪子儿没啥两样。
就在我刚刚站着的地方,有一棵挺粗壮的野葡萄,那野葡萄比我都高,枝丫茂密,叶子间一串串小葡萄,很多都已经黑了。而就在这顶上,有一个绿色的大螳螂,那螳螂正摆出架势,两个粗壮的锯刀,蓄势待发。
说起这个螳螂,我们这里好像有两种,一种是绿色的,跟老扁蚂蚱差不多大,这种螳螂很是凶狠,人要是碰到,肯定会一下子把人割得流血。我亲眼看到过,这种绿螳螂,把一个知了给活活咬死,把知了的内脏掏空。
还有一种是灰黄色的,这种螳螂,有大有小,大的也跟老扁蚂蚱大小差不多,小的就很小了,还没有麦秸挺子粗。这种螳螂,常常在刮风下雨的时候,会从树上掉下来,就算它们落在你的身上,也不会主动拿锯刀去割你,好像脾气要温顺很多。
现在我是看到了,这个虎皮长虫,不是要来攻击我的,而是遇到了它的敌人,就是那个站在野葡萄顶上的那个绿螳螂。
一直以来,我总偏执地认为,螳螂根本不是这个看起来很阴森的长虫的对手的,所以,在这长虫猛地冲过去的时候,我心里就开始为这个螳螂祈祷了。
这个长虫伸开身子,没想到真是长啊,我感觉从那棵树苗,到这边那么远,这长虫竟然能一下子扑到这螳螂的近前。
螳螂前面那个三角头,往边上一动,竟然迎着这长虫冲过来的方向,往前略略一跳,伸出两个大锯刀,露出锋利的锯齿,朝着这长虫身下就贴了上去。
螳螂离开了原位置,这长虫扑了个空,可是应它快速地回缩时,却被这个螳螂给割到了。我看到螳螂刀子有些侧歪,但它紧紧抓着野葡萄的叶子,没有掉下去。
而那长虫却突然跟针扎到一样,猛地往回一缩,身体揪成一团,慢慢地从树上掉了下去。可掉下去的长虫却没有跑开,反而是在地上不停地卷曲缠绕,就跟很痛苦似的。
我是没有看清楚,这螳螂出手对付这长虫的,一直竺到我看到有血抹在了边上的树根上时,我才意识到,这长虫是受了伤了。
也就在这时,我看到那个绿螳螂,翅膀一展,朝着这长虫就飞了过来。等它在地上站定,看准那个长虫的三角头,猛地举起一个锯刀,朝着长虫头狠狠地刺了下去。
其实平时我是没有注意观察过这螳螂,想不到它的两个强有力的前腿,就是两个非常锋利的尖刀,或者说是两把带齿的尖刀。它们就是靠这两把利刃,顽强地存活下来的。
现在就是,这螳螂猛刺下去,那个虎皮长虫一下子就被扎得身子乱翻。三角头也动弹不得。接着这蟑螂也不管这长虫如何地卷曲翻腾,头一低,朝着这长虫头上就开始噬咬。
我看得清清楚楚,没几下,这螳螂就把这长虫头上的皮给咬开一个口子,那血就流了下来。可这螳螂翅膀一搾一搾地,不停地啃咬,没一会儿,这长虫血就沾满了螳螂的三角头了。
因为长虫已经被咬出来一个洞,粉红的肉都露出来了。而长虫身子还在后面不停地翻腾,狠命地抽打着地面,挠得地下的野草跟树叶,不停地乱翻。
我看这长虫挣扎得太过辛苦,就想伸出手去拉一下这长虫尾巴,没想到,我还没有走过来呢,这个绿色的大螳螂,竟然把头从长虫头上的洞里钻出来,朝着我左右卡巴了几下牙齿。
那螳螂头上都是长虫的鲜血,这个样子看着很是凛人,我被这螳螂给一下子吓住了,也没敢再往前走。我只怕这个螳螂猛地飞起来,也朝我头上钻个洞,把我脑浆子给钻出来。
想着就特别吓人,我也就没管这档子事了。任由这螳螂一下一下地把这个长虫给咬得再也不会动弹,直直地横在树根间。
等这个螳螂的肚子慢慢鼓起来,它才把头从长虫的身上钻出,而那两柄巨大的锯刀,才一下子拔了出来。这螳螂不停地在舔着它嘴边的血肉,等差不多干净了,就展翅膀,连看一眼这长虫都没有,一下子飞得没了影。
我这是无意间路过这里,看到了势力庞大的长虫,竟然被一个体型微小的螳螂给活活弄死了,这可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看着地上长虫的死尸,我沉默了良久。
一阵风来,这杨树苗发出一阵沙沙的声音,我感觉夜风有些凉,就感觉顺着小路跑了出去。估计夜已经很深了,我跑到烧砖窑那里,往里面一看,啥东西也没有,就一口气又跑到了大坑边上,往那坑里看去,发现深坑底下那个棺材已经没了影。
我觉得这事本来就有些奇奇怪怪的,所以也就见怪不怪了,连脚步都没停,顺着西大路一口气就跑到了三叔家院子外面。
庄上很安静,根本看不到一个人影,就连那个尧娃也不知道钻到哪个柴火垛里睡着了。平日里那些狗叫也没了,到处一片寂静。
三叔院里那棵又细又高的桑树上,好像有老树在上面窜来窜去,不知道在忙些啥,那老树从一个粗枝上,爬到另一个上面,转了一圈,又顺着树干往下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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