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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非同凡响的日子,在那样的日子里,小玲子一段时间以来麻木的身体彻底苏醒了,说彻底是说只要有男人来,她都感到她的身体沐浴在别人的目光里,那别人其实也不是别人是她的丈夫,她把所有男人都当成了她的丈夫。
她的丈夫看她是一看就见了底的,是一看就非得动手动脚让她心动如水、骨缝流香的。说起来,绿馆里的来客,没有一个跟她动手动脚,但这一点儿也不影响她的心动如水骨缝流香,因为她一直有着那样的想像,喜欢她身体的男人又回来了。
喜欢她身体的男人,实在不是个了不起的男人,他小个子小身板小眼睛,黑黢黢的脸色永远像窑洞里才熏出来一样。
她的手和脚却大得出奇,站在海边出海的那些男人群里,怎么说他都是最不起眼的一个。他甚至有些懦弱,从不敢大声说话,相对象时,因为他眼神总躲着小玲子,她一直不答应媒人。
如果不是因为哥哥娶了大嫂,她留在家里碍事,如果不是因为媒人天天跟着她,她是坚决不会嫁他的。可是,结婚之后小玲子才知道,有一种男人看上去不像男人,没有男子气,可是关起门来是真正的男人。
说他是真正的男人,是说他迷恋女人的身体就像农民迷恋庄稼地。没有男人不迷恋女人身体,而他的迷恋里边有一种本能的怜惜,寸土寸金的怜惜,无处不到的怜惜。
他看上去手脚毛糙,可他从来就不直奔主题。他的手掌宽大肥盈,手指却瘦削细长,他的手在你身体上抚动时柔软又细致,让你觉得你是他手下的一块面一汪水,在他的精心弹弄下,你不得不从里到外地细致起来,不得不从头到脚地松软起来蓬勃起来。
关键是,因为他的弹弄,你觉得这一天一天跟他重复的事,是世界上最大、最最重要的事,就像农民种地是一年中最最重要的事一样,而你会因此觉得自己是一个真正的人,真正的女人。
小玲子一直以为,所有的男人都和她的男人一样,所有的女人也都和她一样,后来才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那些半年半年出海的男人告诉她,他跟他们不一样他们不可能因为怜惜女人身体而放弃出海,弄个拖拉机突突突地拉石头。
后来那些出海男人的女人告诉她,她跟她们不一样,她们在许多时候,都是她们男人身下的一个物,他们用你时不管三七二十一,而只要用完再就不理你,就像她的哥哥对她的大嫂。
在这非同凡响的日子里,小玲子还真的见到了她的大嫂是她亲自登门的。这是绿馆开业以来大嫂的第一次登门,就像小玲子上次回家不知道大嫂窝了一肚子气一样,这做大嫂的也根本不知道。
在这样的日子里小玲子身体里有一汪水在汩汩流动。大嫂走进绿馆,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下垂的眼角没来由地抖了又抖,但很快就稳住了上面就弯出了一丝笑,是深藏着某种得意的笑。
她上前握住了小玲子的手,说,“咱改了就好,改了就是好样的。咱不能让人戳咱脊梁骨。”
大嫂的意思是小玲子迷过路、做过错事儿,大嫂的意思是她迷路了如今又回来了,她做错了事儿如今又改正了。是这样吗?小玲子下意识从大嫂手中抽出手,像那天阮小敏走后,愣愣地打量着绿馆的寂静一样打量着大嫂。
大嫂的话都是苍蝇在嗡嗡嘤嘤,小玲子没听进一丝一毫。因为后来绿馆里来了一个客人,那客人是倒卖大葱的葱贩子,他一进门就吵吵饿死了,要小玲子赶紧弄饭。小玲子所有的葱都在他那儿买的,她一边做饭一边大声地跟熟人搭话,大嫂不得不找机会溜出门去。
这是小玲子自己都难以想像的事情,只要有客来她就满心欢喜,要是听到三岔路口有大卡车停下来,或拖拉机自行车什么的停下来,或者是那些和她有菜肉交易的男人们,她就会觉得他们是奔自己的身体来的,就像她男人活着时每天都直奔她的身体一样。
这是一份极其奇妙的体会,她的整个身体都是开放的,向外贲张的兴高采烈的。为了释放这份开放的、贲张的兴高采烈,她的腰身会不由自主地扭来扭去像摇晃的槐树一样。
有一回,一个脸上有着疤痕的过路司机手被铁板划破进绿馆找她包扎,她的手指触到了对方的手,她的眼前居然闪现了丈夫的手,他的手和丈夫的手那么像,手掌宽大手指却瘦长,眼前闪现丈夫的手,她的身体不由得一阵痉挛。
随后,她感到整个身体都颤动起来,就是这时在小屋里她抱住了卡车司机,她把他的手送到她的身体,之后引导他让他摇晃她。
他显然没有丰足的经验,手在被她送到她的身体的时候脸忽地涨红,接着喘不过气来。有一瞬间,他给她的感觉是拒绝,他的身体在往后退,一块贴在树干上的泥巴要离开树干一样往后裂,但仅仅是瞬间。很快,那泥巴接受了某种引力往前倾去,这时,泥巴和树紧紧箍在了一起,并以排山倒海之势向身后的土炕倒去。
司机什么时间离开小屋,怎样离开小屋,小玲子全然不知,她只是长时间沉浸在身体里,仿佛有一团火球滚过了皮肤,滚过了她的子宫,燃烧了她的骨缝。
它滚动的时间,一点也不因其气势的强大而短暂,它在小玲子体内滚动的时间是那么长久,以至当它最后成为一堆黑黢黢的灰烬时,外甥王树生在门外已经等不及,为新来的客人猛敲她的屋门。
新来的客人不是别人,而是李小荣,李小荣真的汇来了一筐鹅蛋,当小玲子整理好衣服,从小屋里出来,李小荣已经坐在客厅的凳子上了。
李小荣见小玲子从屋子里出来,赶紧站起亮着粗哑的嗓音:“妹子,给你补补身子。看你瘦的。”
如果说以前李小荣攒鹅蛋是为了小玲子,那么现在便是为了李小荣自己了,因为她在这句话后面,还跟了句,“你需要人手跟我说一声。”
小玲子毫无反应,她看着李小荣的眼神,像不认识她一样。她愣愣的表情,仿佛在说你是谁呢?你来干什么呢?我为什么要补身子呢?
事实上,当小玲子身体里有了巨大的惊天动地的摇晃,她觉得除了身体,身外的一切都远离了她,与她没有关系,什么大嫂什么李小荣!
那天下午小玲子跟李小荣在绿馆里面对面坐了很久,她们面对面坐着,她们彼此看着,她觉得有很多话要说,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得体的话。
就像一棵野地里的庄稼一点点长出地面,小玲子长出了她的地面,远离了她的土地,这样的变化预示着什么暂且不说,要说的是,在她看来,真正需要补一补的是李小荣而不是她!她是结实的,肥润的,就像吸足了水分的叶子。
当和卡车司机有了惊天动地的一场,再站在镜前,不管怎么看,她都觉得自己是结实的,肥盈的,就像野地里一天天壮大鲜艳起来的庄稼。
这是夏季里一个干旱日子延伸出来的又一个干旱的日子,三岔路口的柏油路面上蒸发出浩如烟海的水雾。
这样的日子,连苍蝇都没了兴致,一个个停落在绿馆门前的下水道边,懒懒地伸展着翅膀。而从南边开过来和从北边开过去的车也分外的少,即使偶尔开来一辆也并不停下来,似乎贪恋走动时的风。
这个日子,因为太热,小玲子换上了那条脱下很久的超短裙,以及那件纱料的坎袖衫。她换上它们,绝对因为热的缘故,而非某种意义上的反抗,实际上在经过了身体的苏醒之后,她的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她除了等待就是盼望。
等待有客人来,盼望有客人手被钢板划出血。倒是换上这身衣裳时,阮小敏的身影在小玲子眼前闪现了一下,如同云缝里突然闪出日头的光芒。
这是一个相对安静的下午,所谓安静,是说没有人让小玲子热情洋溢,也没有人让小玲子槐香四溢,但是,这绝不意味着小玲子在承受孤独,绝不!因为在这灼热的等待和盼望中,一个奇怪的念头从蒸腾的水雾中升了起来,就像那水雾在柏油路的远处脱离地面升了起来。
那念头踩着路边的树,在树枝上一跳一跳,最终跳到小玲子脑门时,让小玲子不由自主地悸动了一下——受一个念头的驱使,小玲子从绿馆门口来到睡屋,之后在装衣裳的箱子里随意翻找,之后拎着她要得到的东西又坐回了绿馆门口。
在这三岔路口相对安静的下午,小玲子在等待和盼望中,一针一线做着针线活,往一条淡粉色的内裤上绣花,她没有绣花针和撑子,只用一般的缝衣服针,只用左手的食指和四指撑着。
她绣的是槐花那槐花开在内裤的裆部,不是一朵而是无数朵。
那槐花开在内裤的裆部,不是一条内裤而是无数条内裤,因为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只要一闲起来,小玲子就开始绣花似乎这是她用来打发等待和盼望时光的最好办法。
实际上,在小玲子男人活着的时候,她穿的所有内裤都绣了槐花,只是他死后,她一遭烧掉了它们。
实际上,在小玲子一针一线绣着的时候,等待和盼望已经不属于她,或者说,因为过于用心,她早已忘了等待和盼望。她一心只想着往内里、往深处打扮自己的身体。
在她的身体里有一个储藏着一汪槐花香气的地方,它日夜默不做声地绽放着盛开着,它一次又一次地鼓动小玲子的双手,让它为她点缀为她张扬,为她绽放和盛开。
内裤上的槐花给小玲子带来了什么,只有小玲子自己知道。当把绣有槐花的内裤穿在身上,她觉得她的胯部随意扭动一下,都要散发出热辣辣的气息,就像阮小敏曾经释放在绿馆里的热辣辣的气息。
在这时,小玲子才知道阮小敏初来绿馆时洋溢在脸上的火辣辣的热情,原来根源在哪里。也是这时,小玲子才明白为什么她一来就让她羡慕,就让她觉得熟悉。
几天之后,小玲子接待了一批镇上的客人。那客人自然是哥哥领来的,是镇土地办和税务所的——自阮小敏走后,她的哥哥还是第一次往绿馆领客,她的哥哥一进门就把小玲子叫到一边,告诉她要热情些。小玲子听罢,微微一笑,那样子好像她哥哥的担心根本没有必要。
那个晚上,小玲子的表现确实大大超出了哥哥的想像,她不但嬉笑欢声,还一个一个陪大家喝酒,曾经蜡黄的小脸在酒的作用下粉红盈盈。
一个叫王延金的税务所的所长,一直纠缠小玲子,搂着她的脖子要和她喝交杯酒。因为有哥哥在场,小玲子迟疑着有些不好意思,后来做哥哥的看出妹妹的意思借机上了厕所。
这时,当她的哥哥上了厕所,小玲子把一只手搭在王延金的肩上,另一只手端着酒杯,眼对着王延金的眼。
那王延金膀大腰圆肚子腆在腰带外面,一张国字脸灌了鸡血一样紫红紫红,眼神色迷迷直勾勾的。
但小玲子没有丝毫怯意,不但迎了上去还爬了进去,就像一只蚂蚁看到洞穴,不知不觉就爬了进去。就像她端在手中的酒一个咕噜就喝了下去。当她把手中的酒喝了下去,在座的男人一阵热烈鼓掌,然后是震荡屋宇的哄堂大笑。
那天晚上,小玲子做了一个梦,她梦见了她死去了的男人,他从她海边那个家的院门口走进来,紧紧地搂住她,他在搂住她时还是她的男人,小个子小眼睛黑黑又瘦瘦,可是不一会儿就变成了王延金。
他变成王延金看不到脸,只能闻到嘴里热烘烘的酒味,那酒味像猪槽里的剩猪食似的,臭烘烘辣蒿蒿的刺鼻,以致把小玲子从梦中熏醒。
从梦中醒来,小玲子才知道,原来是自己喝多了,她的胃里,正有一股辣蒿蒿的东西在往上返,她于是赶紧爬起,跌跌撞撞跑出睡屋,跑出绿馆,一顿铺天盖地的呕吐。
吐过之后喝一口水,回到屋子小玲子再也睡不着了,她看着漆黑的天棚回忆着那个梦,那个梦中自己的男人,那个梦中的王延金。他们似很近又似很远,他们在你不用心想时,都很近好像就在眼前,可是你一用心想他们就走远了,无影无踪了。
当他们无影无踪,小玲子看见了另一个人的身影,那个脸上有着疤痕的卡车司机。
实际上,几天来她在门口一直等待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个卡车司机。他,是她男人死后沾过她身体的惟一的男人,在这间屋子里,在她的积极调动下,他把她当成了一棵槐树,他扯骨带筋地摇晃过她,留给了她刻骨铭心的回忆。
事实上,在那个等待的下午正是他,鼓动了小玲子往身体里打扮往内裤上绣花,只不过他一时间被她的耐心遮掩了而已。
想起卡车司机,小玲子自然又沉浮到深水里了,是身上一颠一颠身下一涌一涌的深水,是与卡车司机一道游荡起伏的深水,小玲子在那样的深水里沉浮又是一夜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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