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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心医院住院部病房外的长廊上,沈淅铭赶来的时候,秦小漓独自站在门口,目光无神的看着病房的方向。
“怎么了?什么病啊?人呢?”他边说边看向病房的方向。
“不在,推去做检查去了。”她神色无恙,语气平淡。
但沈淅铭却能感觉到她并不平静的内心,他轻揽了她在怀,“医生怎么说?”
“肺癌晚期,建议立即做手术,我已经签字了,现在是去做术前检查,然后直接做手术。”
沈淅铭眉峰紧蹙,他亲了亲她的头发,抚了抚她的胳膊,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在这个时候,或许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显得无力。
“医生说,如果他能活着出手术室,就还能活几个月。”她语气越加平静,好似在讲述一件与她无关的事。
这时,护士过来通知,说病人要直接推去做手术了,要他们直接去手术室外面等人。
秦小漓木木然,直到护士离开,她都没任何反应,表明看似极为平静,可她整个人分明是木的,根本动弹不得。
沈淅铭拥了她在怀,“走吧,你说过,他这一辈子,都在不断的后悔与弥补中度过,走吧,去看看他,不要让自己后悔。”
手术室外,护士推着林翌豪,经过秦小漓身旁,他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
他的表情看上去很平静,可这强撑着的平静之下,分明隐藏着深切的痛苦。
他甚至还挤出一丝笑意,“我没事,我一点也不难受,医生说了,等我做完手术出来,还能活很久,我真的没事,你不要担心我。”他强装轻松,可声音却极为虚弱。
突然,秦小漓也笑了,她伸手握着他的胳膊,“我要结婚了,在这个月,你会来参加我的婚礼吧?”停顿良久,她终于叫道,“爸。”
林翌豪募然一怔,而后是巨大的喜悦之情,他高兴得,整个人都在颤抖,“诶诶诶,好孩子,我一定会来参加你的婚礼的。”
护士在这时提醒,“病人不要太激动,平复一下情绪,马上要紧手术室了,病人家属退后一步等候。”
说着,便推着他离开,父女俩的手窝在一处,最终,还是分开。
沈淅铭始终站在她身后,良久,看着她微微颤抖的双肩,才将她揽了在怀,无声的安慰。
秦小漓埋在他怀里,“你说,我会不会后悔?我是不是应该早点认他?我是不是跟他一样,其实一直做不好决定?”
沈淅铭亲了亲她的头发,“不,你做得很好,你的决定很对,你不会后悔,因为,他一定会活着出来,他一定会参加我们的婚礼。”他看着手术室的方向,语气坚定。
……
A市附近的某个小山村里,朴琳琳正给孩子们上完一趟美术课,同校的一位老师便来叫她,“朴老师,有人找你。”
朴琳琳讶异询问,“找我?谁呀?上官老师吗?”
两人并没在一处支教,上官嘉伦在隔壁村。两人约好了,今天一起回A市参加秦小漓跟沈淅铭的婚礼。
那位女老师摆摆手,“不是不是,不是常来找你的那位。”她表情暧昧,神神秘秘的,“是位大帅哥啊,朴老师,你隐藏得很好的,快说,是不是你男朋友?”
朴琳琳诧异之余,更是哭笑不得,还男朋友呢?咦,男朋友?她的脑海里,自动的浮现出某副画面。
那是在伦敦桥旁边,她在给一对老年华人夫妻画画,到了结束的时候,那位老太太笑着给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颗树下,“你男朋友长得真好看,他等了你好久了,你快点跟他走吧。”
那时的叶诚慕,嘴里叼着根草,懒懒的靠在树上,那时哪里会想到,他今后竟成了鼎鼎大名的W先生。而他们俩之间的关系,更是一波N折,到了现如今,到了这般田地。
心中猜测着是那个人,隐隐便生了期待。于是乎,这前往校门口的一路上,她心里便是各种思绪飘过,各方想法简直斗个没停。
但这一切纠结,真到了校门口,便霎时止住,脑中仅有一个信念,真的是他。
他背靠着校门口那颗歪脖子树,一只手闲散的插在裤兜里,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另一手握着手机在听电话。
当年的白色T袖衫,现在已是白色衬衫,面容也比当年硬朗不少。
见她出来,他挂了电话,朝她走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一如最初那般。
“走吧,我的伴娘。”
沈淅铭跟秦小漓的婚礼,她是伴娘,可她并不知道伴娘是谁,直到这一刻,她才恍然明白,原来伴郎竟是他。
可转念一想,这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他不仅是沈淅铭的兄长,跟秦小漓也如兄妹一般,由她来当这个伴郎,当真是最合适不过。
“嗯。”淡淡的嗯一声,她落后半步跟在他身后。
“车停在山下,这段路上不来,等下了这段路,就可以开车了。”他在前面解释着。
她仍然是嗯,没多余的言语,埋头走路,这段路除了比较窄之外,其实并不难走。
突然间,他停下脚步转身,毫无预兆,她撞进他怀里,并且由于惯性作用,她整个人几乎是栽进他怀里,并且过了好半晌才找准支撑点站起身来。
一抬头,果然就撞进他带着狭意的眼眸中,她越加窘迫,推开他自己走到前面去。
“你行李也不带吗?”
她孑然一身,甚至连随身物品都未带,当真是两手空空轻松无比。
“就去一天,没什么好带的。”她淡淡回答。
叶诚慕突然拉住她,力道迫使她转过身面对着他。他本来个子就比她高不少,这会儿他更是站在高处,她几乎要昂着头才能与他对视,“你干什么?婚礼快要开始了,我们快走。”
但她挣了两下却是没挣开,她便疑惑的看着他,用眼神询问。
叶诚慕幽深的眼眸看着她,嘴角始终噙着一抹笑意,“你大哥同意你留下了?”
“我来支教,有什么好不同意的。”
叶诚慕好似了然的点头,“来支教,确实没有理由不同意。”说着,他就松开了她的胳膊。
她赶紧在前面走着,脚步下意识的加快,因为她发现,脸颊发烫了。
一定是刚才一直仰着头的原因,一定是,对,一定是的。
没走多久,果然见到了叶诚慕的车,开车上路,一路都静谧无关,朴琳琳直接闭目养神。
良久,他突然开口说道:“我把婚退了。”
朴琳琳没睁眼,但眼皮突的一跳,落入叶诚慕的眼底。
“上官家确实不好招呼,又是选在这个节骨眼去退婚,上官家简直暴跳如雷,差点把我给就地正法了。”
他故意挑拣着夸张的话来说,“当时一下出来几十个保镖,把我团团围住,那架势,就算他们一人给我一拳,估摸着,我都不能活着回来的。”
他边说,边注意着她的表情,她虽然一直没睁眼,但紧抿的唇线,紧紧攥着的双手,充满暴露了她的紧张心情,她在担心他。
“嘉柔的父亲,当时就下令了,要么我跪下磕头认错,要么就自己冲出包围圈,活着出来这事就了了。”
朴琳琳猛然睁开眼睛,扭过头上下打量他,“你……”
叶诚慕笑着握着她的胳膊,“你猜后来,我是怎么毫发无伤的回来了?”
朴琳琳没说话,但眼神明显表示了她很急切的想要知道结果。
叶诚慕也不再卖关子,说道:“最终,是上官嘉柔说,退婚可以,但是我三年内,不能谈女朋友,更不能结婚。”
他说着,将车停在路边,转过身,神色极为认真的看着她,“这三年,你可不可以不要回首尔?就待在这里,待在我知道的地方,好吗?”
朴琳琳定定看着他,神色复杂,显然,她并未料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但最后的表情,定在一个浅淡的笑意,她扭头看向窗外,“走吧,再不走,就真的要耽误时辰了。”
没有回答,但已经是回答。
叶诚慕的笑意直达眼底,“好,我们回去。”
……
罗氏酒店的独立休息间里,林翌豪坐在轮椅上,整个人显得局促不安。他身旁是张寒和随性的医生陪着。
张寒笑道,“董事长,你怎么这么紧张啊?”
林翌豪笑得颇为尴尬,“我女儿结婚,能不紧张嘛。”
“对对对,大小姐结婚,你这个做父亲的,只怕比大小姐本人还要紧张啊。”
“老张,你就别打趣我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只要一碰上小漓的事,就、就手足无措起来,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
张寒颇为感慨,“你呀,是太在乎大小姐啦。”
两人的相处方式,俨然是一对相识相交多年的老朋友。
“要说,这大小姐真是出乎我的意料,那个人事改革方案的实施,竟然比预想的要顺利许多,需要为防止意外的预案,竟然都没用上。董事长,你看,你当年踟蹰了许久的改革,大小姐一声令下就给做了,而且做得还很不错。这大小姐,年纪轻轻,就这么有魄力,真让人佩服啊。”
听到张寒表扬秦小漓,林翌豪更是一副自得的表情,不过,他转瞬问道,“沈淅铭没帮她吗?”
“哦,开始的那个方案执行,罗氏过来的小K助理,和夏总监,是初稿的制定者,不过后来,夏总监回了罗氏,再也没有罗氏的人插手。那个小K助理的人事关系,现在已经转到傅源国际,等于是我们傅源国际的员工了。”
林翌豪点点头,两人正说话间,休息间的门被敲响,进来的,是秦氏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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