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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距离突然拉近。
陆河本能皱起眉头,鼻腔内钻入了女人身上的乙醇气息。
并不难闻。
许冬夏拿下挂在脖子上的听诊器,边戴上耳朵,边低声问他:“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陆河抿唇,沙哑的嗓音从口中溢出:“浑身都不舒服。”
闻言,许冬夏捏着金属探头的手顿了顿,无声勾了勾唇。
她又去看了一眼男人清隽俊逸的五官,想起网上那些对他雷厉风行的报道,总觉得不是同一个人。
陆河留意到了她的表情,绷唇:“笑什么?”
许冬夏瞥了他一眼,没回答,伸手作势要掀开他的衣服,却被男人及时按住,动弹不得。
男人握着她的手,他的掌心很烫,透过肌肤的传递,让她的心脏没由倏地一颤。
“要干什么?”
“看不出来?”许冬夏晃了晃手里的金属探头,睨了眼还被他握在掌心的手,红唇扯出了一抹弧度,“陆先生,我的手软吗?”
面对她的调侃,陆河压下眼眸,不着痕迹松开了她的手。
许冬夏继续掀开他的病号服,男人结实紧致的腹肌暴露在了她的视野里,她微微挑眉,将金属探头放在他的肋弓上方。
陆河没再阻拦,反倒是一直看着她。
黑眸犀利而深沉。
女人弓着腰,垂着脑袋,她的睫毛很长,落在眼睑下方,像两把小扇子。
此时的她,心无旁骛,专注而严肃。
陆河抿了抿唇,脑海闪现了一个画面。
半个月前,灯火通明的长街,她靠在一辆黑色轿车车门旁,手里夹着一支烟,面色冷清。
偶然瞥过来的眸子,像是与黑夜交融了,落寞而幽静。
陆河缓过神的时候,许冬夏已经拿走了金属探头,站直了身体。
她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本笔记本,面无表情,不知道写些什么。
此时,病房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沈一航手里提着两大袋新买的生活用品,进门见床上的人已经醒了,直接把手里的东西丢到了沙发上。
他大步来到病床边沿,面色喜悦,语气激动:“陆河,你可终于醒来了,想死老子了!”
突如其来的“噪音”,让陆河不适应的皱了皱眉。
他凉凉的看向差点涕泗流的沈少爷,动了动唇,还没开口。沈一航已经伸手制止住了他,一脸“我懂我懂”的表情。
“……”
许冬夏收起笔记本,看了眼沈一航:“病人家属等会儿来趟我办公室。”
沈一航见女人看他的目光有些挪揄,愣了愣,大脑迟缓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差点跳起来。
他急忙冲着女人的背影大嚷:“我不是他家属!”
“……”
*
许冬夏从重症监护出来,走了几步,就看到了走廊另一头,正朝她走过来的人。
她看清来者的容颜时,步伐停顿。
走廊那头,傅希林怀里抱着一束花,身上穿着白色的雪纺连衣裙,妆容精致,身姿亭亭玉立。
她似乎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许冬夏,面色登时一变。
再看了看她刚刚从哪个病房出来,眉目更是黑沉的彻彻底底。 寂静的走廊上,四目相对,气氛变得有些剑拔弩张。
傅希林抱着鲜花的手紧了紧,她咬紧红唇,踩着高跟鞋,“噔噔噔”来到了她的面前。
比起她的情绪波动,许冬夏始终面色如常。
傅希林从小到大最看不惯的就是她这副冷静无所谓的模样,每次都让她恨的牙痒痒。
她微扬下巴,语气不善:“你怎么会在这里?”
许冬夏把手兜进口袋,平视她,慢慢悠悠的扯唇:“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
她身上穿着白大褂那么明显,傅希林又不瞎,自然看得见,
她沉了沉眼眸,声线中带着很明显的防备和警惕:“我是问你,为什么会从陆河的病房出来?”
话落,许冬夏不恼,轻轻一笑:“我是医生,从患者病房出来,你以为我会干什么?”
听出她的弦外之音,傅希林脸色难看,拧起了秀气的眉头,不可置信:“你是陆河的主治医师?”
女人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傅希林呼吸一滞,不知想到什么,她的目光突然变得凶狠:“许冬夏,你该不会在找机会接近陆河吧?”
她的眼神好像要吃了她一样可怖。
然而许冬夏已经见怪不怪了,别说有目的,她就算是做善事,在傅希林看来都是居心叵测。
她直接无视,也并不打算回答她这些无凭无据的问题。
迈开步子,就要离开。
可是傅希林却突然拽住她的胳膊,两人肩并肩,她偏头,在她耳中磨牙说:“不要让我发现你对陆河起了歪心思,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说完便嫌恶的松开了她,好像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许冬夏看了她一眼,目光淡淡如水,没说什么。
傅希林气焰高涨,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回头冲着她的背影尖声叫道:“许冬夏,你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傅家给你的,我要想让你一无所有,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你最好安分点,别动陆河的心思!”
女人的声音仿佛还在空气之中回荡。
而许冬夏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头,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傅希林气的直跺脚,胸口不停的起伏。
*
重症监护室。
陆河靠坐在医疗床的床头,面色苍白。
窗帘全部被拉开,密密麻麻的阳光透过明净的玻璃窗户折射进来,洒在病床上。
他的轮廓像是被镀了一层金边,模糊不清。
沈一航坐在旁边,面色凝重的将调查结果告诉了他,“我查过了,你那辆车的刹车线被人剪了。”
陆河听着,清隽的脸上十分平静。
沈一航看了他一眼,继续说:“还有那个货车司机,警方那边说是酒驾,人现在拘留在派出所,我怀疑他是替人顶罪。”
他停顿了下,敛下眉,凝声:“我查过他的背景,有个儿子,成天酗酒烂赌,欠了一屁股的债,可是这几日突然有人替他还清了债务。”
陆河嗯了一声,没什么表情,而是问了一句:“我母亲呢?”
“她去找院长了。”说着,沈一航促狭一笑:“对了,我刚刚上来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人……”
话还没有说完,病房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一道清脆温软的女音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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