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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出秘境,翡翠便与那仙友作揖分道扬镳,腾了云径直朝那幽冥之地去。
说起来阎王的儿子还算自己半个侄子,这份大礼还是得亲手交予他手中方可,否则这小祖宗又得不依不挠起来。
说起她与阎王之子母亲的相识,还是一段颇令人无语的相遇——
那是百年前的某日,翡翠闲暇无事驱了云随意溜达,误打误撞就入了大荒秘境。她见有一女子伏在大树下嚎啕,其状之惨好似死了爹娘一般。
翡翠站在云头问她,为何哭得那般伤心?
那女子一顿,抬起一张哭花了的俏脸,容色美艳。翡翠心头一紧,又接着问:“莫不是被爹亲给揍了?”小时候她被天帝罚站打手心之后也是哭得那般委屈伤心。
这样想来,翡翠立刻对那女子生出几分同病相怜的心情来,她跃下云头,走到那女子身边替她拭了两把泪:“别哭了,一会你爹该找你了。”
那女子又是一顿,终于哽咽着问道,“会吗?”
“那是自然,说不定他比你还着急呢!”翡翠点头打包票。这时她感觉到有一股强烈的威压正在迫近,便笑着对那女子道:“我说吧,你爹可是到了?”
说着,那女子眼睛一亮:“阿彦!”
阿彦?!翡翠心下狐疑跟着回头。
自那云端下迈下一个威仪俊美的男人,一袭黑袍翩跹欲飞,如墨黑发垂在背后。翡翠顿时一愣,对那女子道:“这是你爹?”
这也未免太年轻了一些,想起自家那个白胡子老爹,她不由得怀疑眼前这位乃是二婚的……
“阿彦!”那女子推开翡翠,很是欢喜地扑到那男人怀中,而那男人虽面上冰冷一片,宛若高岭之花,然而眼中却划过一丝溺人的温柔。
翡翠扶额,心道最近这眼光真是越发不好用了……竟活生生地将一对小情侣认成了父女……
后来她才知道那便是阎王夫妇,关于这对夫妇的故事,天书上可以写上一页半,全篇可歌可泣,悲欢离合,曲折离奇。然二人成婚后,却天天上演离家出走的戏码令所有人跌破眼镜。
其真实原因,不过是阎王夫人孟婆贪吃贪玩贪睡,旁的便罢了,贪吃经常吃得消化不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害得阎王陛下衣不解带端茶递水照顾一整个晚上。
久而久之,这位阎王大人便严格管制夫人的饮食,不该吃的绝不能吃,这才惹得夫人觉得自己被剥夺了所有为人的权利,在又一个吃不到烤鸡的中午,愤然离家……
宴会大厅内陈设庄重典雅,穹顶之上镶着用以照明的南海明珠,颗颗如同碗口那么大。主席之下,横列着两排青玉条案,上面摆放着一整套玳瑁珐琅酒斛,价值不菲。
一群端着琉璃玉盘的侍女们鱼贯而入,将盛着时令鲜果的小盘依次放入条案之上。
阎王的管事乃是判官,他见翡翠进来,老远便鞠躬哈腰,恭声道:“拜见清翡帝姬。”
“判官客气了。”翡翠用袖子掩了掩嘴角。
“帝姬殿下,您的席位在那头,要不要我伺候您过去?”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就好,你忙你的去吧。”翡翠顺着判官手指的方向望去,心中满意,不枉她送了那样一份大礼给小小,这厮到底还是记着她的性子,替她找了一处较偏的角落坐下。
谁让她那么喜欢低调呢?
翡翠心满意足地往角落一坐,倒了一杯小酒,眯着杏眸看一干人来来回回忙忙碌碌。
一旬过后,宾客悉数入座,由于翡翠坐在角落隐蔽得较好,是以一开始尚未有什么人发现到她。翡翠也素来不喜这些仙友之间来来往往的客套,没人看见她更好,她乐得清静。
不过这样的悠闲平静很快就被某些人所打破。
随着一声悠然的长叹,一个男人缓缓地坐定在翡翠身畔,带着熟稔的调笑在耳边响起的同时是一张放大的俊脸。
“翡翠,一百年没见,近来可好?”
翡翠闲闲抬眸,面上很是冷淡:“谢谢,我很好,慢走不送。”
重渊苦了脸:“不要这样嘛,怎么说我们也是从小青梅竹马,你要不要每次看见我都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啊,这样委实令人伤心啊。”
“少来了,别没事乱套亲戚,眼看你徒弟都生了孩子怎么你这厮还真么没正经,真是为老不尊。”翡翠斜了重渊一眼后,从袖子里头抽出一把硕大的羽毛扇半遮在脸上。
重渊见着很是稀奇,不由得伸手去揪那羽扇上洁白丰润的羽毛:“这玩意儿倒是稀奇,你从哪儿弄来的?”
翡翠悠悠一笑,从他手中扯过扇子道:“别弄坏了,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搞来的东西。”
重渊越发好奇,翡翠向来是号称天界全有,长期占据法宝排行榜第一位的法宝达人,一顺手就能掏出令不少人眼馋的法宝来,不知今日又搞了什么稀奇的法宝?!
“哼”翡翠笑得很是得意,这位低调的帝姬唯有在谈及法宝之时,脸上才会露出驰骋江湖的潇洒豪气来。
“这玩意儿叫做铁扇,据制作人宝器君所说好像有很大的功用。”
“铁扇……”重渊扶额,心道这是什么古怪直白的名字,不过他可不想拂了翡翠的性子,于是某人装作很有兴致地问:“不知有什么神奇法力?”
“神奇法力?”翡翠拧了拧眉,低头摇了摇扇子道:“暂时还没有发掘出来,不过用来扇风还是蛮凉快的。嗯。怎么说呢!实在不失为一个避暑良器。”
重渊伸手用袖子擦了擦汗:“原来如此,你怎么从宝器君那里要了这么个……避暑神器来……”可是天庭本就四季如春,这把扇子用来附庸风雅都略显风骚啊……
“哦,给小阎王那小子买寿礼时附赠的。”
翡翠话音未落,忽然神色一变,手中羽扇啪地往脸上一盖,紧接着“阿嚏——”一声,惊动全场,连牢牢挂在穹顶上的夜明珠都晃了几下。
这下可好,她的行踪暴露了……
翡翠板着脸揉了揉鼻子冲着重渊道:“九尾那只圆毛畜生今日该不会也来了吧!”
重渊失笑:“那是自然,今日是小殿下生辰,作为半个小舅的九尾怎么能不来呢。”
“我就知道……”翡翠从乾坤袋里掏出一面半截面具戴在了脸上,一边嫌弃道:“方圆百里之外,本帝姬就能感觉到那厮一身丰厚的皮毛正在四处招摇地播散……”
见翡翠一副严阵以待如临大敌的模样,重渊顿时来了打趣的心思,他揶揄道:“这可有趣!羽扇你都拿得了,怎么一见九尾就耐受不住了?!”
翡翠瞪了重渊一眼道:“本帝姬对圆毛畜生过敏,详情请见天书记载之帝姬篇。”
由于佩戴面具的缘故,骄傲的帝姬犹如大了舌头一般说话含糊不清,此等滑稽姿态真是百年难见,乐得重渊捧腹大笑。
就在此时,自大殿外头忽然刮来一记猛烈强风,廊下的八角铜铃在风中相互交错,碰撞出尤为清脆动听的声响。众仙皆探头去看角落里稳坐如山的帝姬。
而翡翠则按住兀自飞扬的裙角,扭头去看她那宿命的冤家……
大风起兮云飞扬,一只周身环绕着暗紫色仙泽,足踩流云,一身银白色皮毛养得油光水滑的九尾妖狐缓缓地落在地上。它落地之时,云烟滚滚,眨眼间便化作一名银发金眸的狐耳少年悠悠跨入大殿。
此人一来,判官总管立时连滚带爬地扑到他面前,期期艾艾道了一声:“九尾公子。”
九尾瞥了他一眼后,将他一掌掀飞。然后金眸微眯,直直看向坐于角落的翡翠。
刚才还在交头接耳的众仙家见状立刻噤声,翡翠不禁扶额,心说这阎王作甚请那么多白眼狼来做客!
九尾凤眸一扬,施施然朝翡翠那处走去。
他今日着了一袭云白色凤翎锦缎仙鹤纹广袖仙袍,走起路来活色生仙,一张犹如丹青妙手细细勾勒的俊秀容颜在夜明珠柔和的光照之下显得尤为妖孽,看得翡翠恨不得上前抓上两把解恨。
“哟,老太婆,今儿个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九尾在翡翠面前站定,一开口便往死里刻薄。
翡翠依旧姿态良好地坐着,脸上扯出一抹得体的笑容来:“披着一副人皮,骨子里头还是一副畜生样。”
众仙抽气,心道今日的东道主若是再不来,这两只就要上台抢戏了……
九尾挑眉冷笑:“畜生怎么了?畜生还有人爱呢。”
众仙再抽气,向来怕事儿的几位已偷偷向外头挪了几步。
要说这位天帝最为疼爱的清翡帝姬这辈子最痛恨的是什么,除了有人当面嘲笑其年龄之外便是吐槽她坎坷的情史。像妖君九尾那般直接讽刺她没人爱的事实,这位帝姬多半是会怒发冲冠直接爆发的吧……
翡翠不动声色地露出一个青筋暴起的笑容出来,而场下诸仙看在眼里,不由得想起一千年前帝姬大战九天玄女那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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